291.入學前的火力偵察
第291章 石天雨急忙勸導，說道：“夫人，相公是來混官做的，不是要來當書呆子的。相公只有熟悉這些地方，以后才能和那些紈绔子弟、官差、富商混在一起。不過，你放心，相公將來只陪他們來這里，不會進去干什么的。到時候，你也可以女扮男裝的和我一起來，陪那些人聊聊天，喝會酒，然后咱們倆換個房間，躲起來便是。”
唐美玲不語，心頭有些郁悶。
心道：混官當，就要來這些地方嗎？
什么男人呀？
這么壞！
蘇醒見狀，心里卻想：看來，往后老夫還有得爽。
老夫離開劉叢，跟著石天雨是對的。
哈哈，這些地方，老夫往后得經常來樂樂。
石天雨又對朱掌柜的說道：“掌柜的，你再解說一下，我不會虧待伱的。”
朱掌柜的心道：石天雨這小子真是富可敵國呀！
萬歷年間，聞說戶部年收入才二百萬兩銀子。
但石天雨這小子無論走到哪里，都是大氣出手。
據江南武林中人稱這小子富有的不得了。
但據老夫所知，石旺源也只是一個養馬的，哪是什么大富商？
石天雨長得也不像石旺源呀，這小子又怎么會是石旺源之子呢？
朱掌柜觀察石天雨的長相，想想石天雨的財勢，暗暗稱奇。
此人原本是杭城人氏，是由大掌柜派到京城分號主事的，自然知道石旺源的底細。
不過，他不知道石天雨的身份、路引全是杭城知府梁來興幫石天雨通過里、甲、縣弄來的，是抬入石旺源家里的戶籍里去的，也并非石旺源個人有能力辦好這些事情的。
為了給石天雨弄個秀才身份，梁來興還親自跑到巡撫潘汝湞府上舉薦，用另一個秀才的資料編進石天雨的戶籍里。
又讓當地里、甲、縣衙開具已經蓋印的空白路引給石天雨，方便石天雨臨機填用的。
石天雨現在是朱掌柜最大的客戶，既不敢問石天雨，更不敢得罪石天雨，只好乖乖作答。
于是，朱掌柜說道：“這八大胡同，分布著近百家大大小小的館院。這些館院也是分一等二等的，漂亮姑娘的檔次也比較高，所以才如此知名。而且官辦的館院也多。比如演樂胡同，是官辦館院樂隊演習奏樂之所。”
唐美玲想起自己曾被拐賣到杭城的馬靈桃那里，不由凄然淚下。
石天雨見狀，攬過唐美玲，連忙又哄又勸又親，說道：“夫人，別哭，相公只是聽聽，不會來玩的。相公只愛你一人，永遠愛你，永遠疼你。”
唐美玲心怒放，破涕而笑。
掌柜看得目瞪口呆，心道：姓石的才多大？這么會哄女人？娘稀屁，老夫一把年紀了，為何就學不到呢？哎呀，學到有啥用？遲了，老了！娘稀屁！還是姓石的會享受，剛到京城，便出來風月了，竟然還敢帶著新娘子來，真有本事。
石天雨哄完唐美玲，又問朱掌柜：“朱掌柜，什么是官辦館院？你在京都的時候長，那些當官的有什么愛好？有什么典故呀？全說來聽聽。”
為官的夢想是一天比一天強烈了。
朱掌柜的說道：“回公子爺，好些當官的和殷商飲宴時，都要漂亮姑娘陪酒、奏樂、演唱，叫做‘叫條子’，在女的這一方，則叫‘出條子’。那些漂亮姑娘分為‘南班’與‘北班’兩種。”
不敢怠慢，連忙作答。
石天雨聽了，大為高興，興趣更濃，又問朱掌柜：“哦？還有這種新鮮事？快說來聽聽。”
唐美玲用指甲刺了石天雨一下。
石天雨手一疼，連忙松開唐美玲。
朱掌柜見石天雨忽然松開唐美玲，走到自己的右邊來，感覺奇怪，但也耐心地解說：“石公子，這南班的漂亮姑娘主要是江南一帶的女子，檔次高一些，不但貌美，而且有才，陪的多是達官顯貴。北班的姑娘以黃河以北的女子為主，相貌雖好，但素養差一些，粗暴一些。”
石天雨點了點頭，很耐心地傾聽。
朱掌柜的又說道：“八大胡同的姑娘以南班居多，故多為一、二等館院。而其它地區的館院，大多數是北班。在京都做官和經商的人多是南方人，因此，八大胡同成為這些達官貴人經常出入的地界。百順胡同、陜西巷、胭脂胡同、韓家潭多為一等，多以飲茶、談棋說戲為主，并非只有皮肉生意。”說得興起，不用石天雨問，便自己說了。
唐美玲見石天雨如此凝神聽朱掌柜講解，醋意大發，心里直罵朱掌柜不是人。
朱掌柜哪里知道唐美玲已經在罵他十八代祖宗了，越說越詳細，又說道：“石頭胡同的館院多為二等，二等館院也叫茶室。王廣福斜街、朱家胡同、李紗帽胡同以三等館院居多。一、二等館院的名字以院、館、閣為主，三、四等的多以室、班、樓、店、處等命名。”
石天雨抬眼望去，這百順胡同還真有“瀟湘館、美錦院、新鳳院、鳳鳴院、鑫雅閣、蒔館、蘭香班、松竹館、泉香班、美鳳院”等等。
唐美玲心想再讓朱掌柜胡說八道下去，可能會把自己的相公給帶壞了，連忙催石天雨回府，走過來，攬住石天雨手臂，說道：“相公，玲兒累了，回去吧。”
石天雨聞言，便讓郭先光先送唐美玲回去，說道：“哦，玲兒，你先回去吧，早點歇著。郭大叔，先送夫人回去，我待會再回去。”
唐美玲卻不依，緊緊地抓住了石天雨的手，要拉他一起上馬車，開始有發飆的跡象了，聲音大起來，說道：“不行，你和我一起回去。我不準你來這種地方。”
石天雨連忙哄勸說：“玲兒，乖啊，我只是想弄個官兒當當，將來你也可以成為貴太太了。沒有付出，哪有收獲呀？乖，聽話，明兒帶你買首飾去。”
唐美玲分開石天雨，怒道：“不！我不要首飾，我已經夠多首飾了，我只要你和我一起回府。我也不要當什么貴太太，我只要和你平安度日子，我們那么多銀子，夠我們幾輩子吃的了，我不想你來這種地方。走不走？不走的話，我就砸了這些烏七八糟的館院。”
這回沒有心怒放，而是發飆了。
石天雨對唐美玲真是又愛又怕。
這遼東辣妹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以唐美玲在江南的表現，她現在是真的敢砸這些館院的。
石天雨無奈地說道：“散散步可以嗎？”
唐美玲搖了搖頭說：“不行！必須馬上走。我騎馬，你坐馬車。”
真要大鬧起來，石天雨顏面全無，朱掌柜和蘇醒也會很丟臉的。
石天雨無奈，只好鉆進馬車里。
唐美玲隨即招呼嘟嘟過來，踩在嘟嘟的背部上，爬到爪黃飛電的馬鞍上去。
如此，眾人乘坐馬車而去。
不知不覺，來來到了宣武門的一條街巷。
石天雨掀開車簾，問唐美玲：“夫人，這里可以下馬走走吧？”
唐美玲呵呵一笑，說道：“這里可以。”
石天雨便與朱掌柜跳下馬車步行。
此處繁華喧囂，道路四通八達，云集了很多會館。
每條胡同里，少則三四處，多則十幾處，緊緊相鄰，皆是門庭若市。
石天雨邊走邊問：“朱掌柜，這些會館是干什么的？”
朱掌柜連忙解說：“這些呀？都是達官貴人出面，聯絡官員、富商出資修建的會館，為了方便各地人員在京安家或是辦事兒，主要是聯誼鄉情，提供援助，為本地來京參加科考的舉子免費提供食宿，或是行業間信息互通，維護同鄉同業利益。”
石天雨點了點頭，明白了。
看看游覽的差不多了，石天雨便拉著朱掌柜的坐到馬車上去。
先送朱掌柜回源泉銀號，然后再回自己家里。
翌日一早。
石天雨拎著兩盒金元寶，乘坐馬車直奔安定門內國子監，去拜會祭酒許禮。
并由郭先光駕著馬車，同時帶上蘇醒隨行。
唐美玲跑出來，也要求一起去。
石天雨無奈地點了點頭，對唐美玲有些頭疼。
自從昨晚逛了八大胡同，現在變成了去哪里都得帶上她。
唐美玲呵呵的燦爛一笑，轉身去喬扮去了。
不一會，唐美玲書生喬扮，騎在爪黃飛電上，還帶著嘟嘟，策馬相隨。
清晨空氣清新。
雖然已經是初冬，萬物蕭條，但是，街道兩旁的楊柳，依然青翠，隨晨風飄蕩。
不到半柱香功夫，石天雨主仆三人就來到了安定門內。
石天雨、蘇醒走下車步行。
唐美玲踏著嘟嘟下馬，將寶馬交給嘟嘟和郭先光看護。
國子監兩邊的街道，彌漫著閑適和濃郁的書香氣息。
牌坊前，立著一塊下馬石，上書：“官員人等，至此下馬。”
石天雨拿出梁來興寫的地址，來到了國子監東面孔廟旁側胡同，找到了一處浩大的四合院，抬頭望去。
“許府”二字寫得工整正氣。
門口立著兩名佩刀的彪形大漢。
石天雨向一大漢拱拱手，又從腰間的鹿皮袋掏出兩小錠銀錠，分別遞與兩名大漢，說道：“兄臺，煩請通傳一聲，就說潘汝湞巡撫門生石天雨前來求見祭酒大人。呵呵，這點心意，請收下。”
兩名大漢接過兩小錠銀子，連忙點頭哈腰的回禮，說道：“哦，好好，原來是潘巡撫的門生呀，請稍候。”其中一人，進府稟報。
其實他們也不知道潘巡撫是誰？
唐美玲和蘇醒兩人，你看我，我望你。
到了京都，原來是這么辦事的。
看來，看門的人收入也不菲呀！
不給錢，就不給通報了嗎？
真是大開眼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