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艾利斯貿易廣場,源息蟲和鉍鐵礦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路遠看著懸浮車窗外，原先徐明光一家居住的小區方向，淡淡開口道：
“在這個時代幾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嗎？”
駕駛位的陸風面無表情，沒有作答。
路遠很清楚，陸風聽明白了自己話里的意思。
他不相信陸風一點也差不多徐明光一家去向的線索，主要在于他愿不愿意費心去查而已。
很顯然，陸風并不太想在這件事情上浪費力氣。
路遠明知道這點，卻又無可奈何。
陸風不是自己的人，讓他給自己辦點小事還行，想要盡心盡力就不可能了。
畢竟他的職責只是監督加保護好自己而已。
算了。
回頭自己想辦法吧。
實際上他也不是現在就非要將魔方拿到手。
看到徐明光現在這個表現，他反而更不著急了。
如果連徐明光都能察覺出金色魔方的神秘不凡，那以他現在的實力，擁有魔方也只能是懷璧其罪。
他對金色魔方只是好奇，還談不上非得到不可。
他身上足夠叫一般人逆天改命的東西太多了，也不差魔方這么一個。
“下個地方吧。”
路遠想清楚這點，隨手拿出隨身的個人終端給駕駛位的陸風發去一個地址，然后閉上眼睛輕輕靠在了座椅上。
收到地址的陸風明顯停頓了一下，但一句話沒說，啟動懸浮車便朝著目的地趕去。
十五分鐘后。
33區，一道巨大的灰白色拱門之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外，一輛懸浮車悄然停下。
懸浮車锃亮嶄新的外殼和車頭顯眼的車標引得旁邊的路人紛紛側目。
在這種地方，出現一輛造價不菲的懸浮飛車實在是件稀奇的事情。
懸浮車內，抵達目的地的路遠此時正靜靜打量著面前的市集。
他看到巨大的集市拱門入口四周，佇立著一個個造型各異的彩飾雕像，頂上懸掛著大小不一的各種旗幟和標識，能量屏障在四周閃著微光。
這些是鐸靈不同地區，不同民族人種的文化符號。
這點從當前的人流上亦能看出，很多進出市集的人身上穿的都是路遠此前從未見過的各類奇裝異服，嘴上說著完全不同于鐸靈官方語口音。
這些種種的因素加在一起，更顯得眼前的市集熱鬧非凡，
“艾利斯.圖勒貿易廣場。”
路遠輕輕念出面前之處的名字。
據說眼前這個市集是一個名叫艾利斯.圖勒的人所創建的，這家伙也是個傳奇。
原本只是2045號大都星72區貧民窟出身的一個窮小子，后來白手起家，打下好大一片基業。
時至今日，艾利斯.圖勒市集已經成為2045號大都星最大的貿易交易廣場。
而圖勒家族也同樣成為了這顆星球上數一數二的世家大族，更早早就獲得了伯爵貴族的頭銜。
“少爺想要買東西的話，其實可以不用親自來這種地方”
駕駛位上，陸風開口說話。
“從沒來過，隨便逛逛而已，也不是非要買東西。”
路遠隨口回答，然后打開車門下了車。
明明路遠是先一步下車的，等下了車，陸風卻已經站在了他身前，神情冷漠地環顧著四周。
“這種地方魚龍混雜，小偷和強盜很多，少爺記得小心。”
我自己小心的話還要你做什么？
之前徐明光的事情陸風不給自己好好出力，路遠心里頗有不滿，原本想直接懟他一句，但想想又算了。
口頭上罵對方兩句不痛不癢，沒啥意思。
日后憑實力將其收服，叫他心甘情愿在自己面前低頭那才是正確的出氣之法吧。
路遠輕輕嗯了聲，抬腳就往市集里走。
順著人群，穿過集市門口那標志性的白石拱門，路遠看到人流兩側擺滿了一個個的攤位，大大小小招牌的霓虹閃個不停。
“老陶精品藥劑商鋪，假一賠三！”
“美衣美護，店面到期，清倉甩賣，全場一折！”
“希爾能械組件！”
正對面一只高足足有數百米的機械招財貓一下一下搖著爪子，噴出大團大團的蒸汽，兩字巨型貓眼一邊亮著“大都”，一邊亮著“百貨”。
還有在半空中亂晃的小型載人飛行器，屁股上掛著“蘭迪斯旅行社”的橫幅。
時不時落下點果皮垃圾來，引得底下的人對著頭頂一陣的叫罵。
“好熱鬧啊.”
路遠不由地輕聲感嘆。
比在母星上逛早上六七點的菜市場都要熱鬧。
他隨手關掉衣服上自帶的空氣凈化功能，立刻聞到一股酸臭中又夾雜著各種香料的濃郁氣味。
渾濁。
卻又充滿了他此前從未體會過的煙火氣。
路遠并不嫌棄這種氣味，甚至有一點點仿佛回到母星的感覺。
他隨意掃視著周圍的一切，漫不經心地往前走。
作為保鏢的陸風緊緊跟在他的身后。
正如陸風之前所說的，這種地方扒手很多。
順著市集最中心的大道一路走過去，陸風至少給路遠解決了七八個不大不小，直奔著他而來的麻煩。
當這條路走到第一個分叉口，路遠終于停下腳步。
轉身，看著身后的陸風。
“帶硬幣了嗎？”
陸風一怔，而后點點頭，隨手從口袋里掏出一枚拇指大小，金黃色的硬幣。
路遠接過，掃了一眼。
是很普通的一枚鐸靈硬幣。
正面印著鐸靈帝國的國徽。
一個包含了權杖，星云，和雙頭鷹的圖案，分別代表了權柄，神秘，和力量。
反面則是硬幣的面值，五元。
這個時代，會在身上揣現金出門的人太少，會隨身帶著硬幣的人就更少了。
路遠注意到手上這枚硬幣的邊緣有明顯的磨損痕跡，看樣子是陸風有時不時在手上把玩硬幣的習慣。
“很裝逼的小習慣啊”
路遠想著，隨手將硬幣向上拋出。
在金色的硬幣在半空中旋轉著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路遠注視著硬幣的眼眸悄然蒙上一團灰霧。
當硬幣重新落回他的手心，路遠眼中的灰霧已然退去。
想要尋求的啟示也早已浮于心間。
“走吧。”
路遠很自然地選定一個方向，招呼著陸風繼續往前。
問陸風借的硬幣卻沒有半點要歸還的意思。
就這樣，路遠一路走走停停，偶爾會在某個攤位上停下，買幾件小玩意。
從不明成分的私人作坊出產的藥劑，到某個不知道從哪摳下來的生銹機甲配件。
再到手工做的民俗小工藝品，最后是陶罐、金屬瓶、蟲蛻..甚至是女人用的絲巾都買。
“這個送給陸啟媛不錯，和她很配。”
路遠拿著一塊做工粗糙，顏色艷俗的大綠頭巾，放在手里一邊打量一邊笑著跟一旁的陸風說話。
一路充當拎包俠買單俠的陸風從路遠的話里聽出濃濃的調侃，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沒說話。
他發現路遠好像真的是閑著沒事跑來瞎逛的。
不僅僅是亂買東西，甚至連前行的路線都是靠拋硬幣來決定的。
每逢岔路口就拋一次硬幣，走到現在，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是在集市的哪個位置了。
完完全全的隨心所欲。
隨手將特地給陸啟媛買的“禮物”大綠頭巾丟給陸風，路遠繼續往前。
看似平靜悠然的神態下，眼睛卻一直在兩側的攤位上不斷來回掃視著。
像是在搜尋什么。
“連著十二次占卜，應該差不多了吧.”
路遠心中默默想著。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遠的目光落在一個名為“奇奇諾精品雜貨”的攤位上。
攤位很小，招牌的霓虹燈都壞了一半，七個字的招牌只有四個字在發光。
攤主是個身材干瘦，穿了一件不知道多久沒洗，油膩骯臟，幾乎看不出原本顏色的長袍的老頭。
一邊翹著二郎腿一邊剔牙，看著頗為的邋遢猥瑣。
當路遠目光落至老頭身上的時候，后者立馬眼前一亮然后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一張老臉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大老遠沖路遠熱情地招手。
應該是早就在暗暗關注著路遠了。
確實，就路遠的衣著打扮氣質，和一路走來胡亂撒幣的豪爽風格，整條街的商戶都很難不重點關注他。
一個個眼巴巴的就等著路遠前去光顧呢。
路遠在老頭的攤位上簡單一掃，眼眸微微閃動了一下，而后徑直向攤位走去。
隨著路遠的一步步走近，老頭臉上的笑容綻放得愈發燦爛。
等路遠一走到跟前，便立刻熱情無比地招呼起來。
“貴賓想買點什么？別看我這店小，什么東西都有.”
“十級機甲有嗎？”
“呃”
路遠一句話將老頭臉上的笑容懟至定格，而后低下頭，淡淡道：“我隨便看看。”
“好，好貴賓盡管看..”
老頭干笑兩聲沒再多嘴了。
“這是什么東西？”
路遠隨手拿起攤位一個拇指大小，黑黑硬硬像骨頭又好像石頭的玩意，詢問老頭。
老頭遲疑了一下，回答：“化石。
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化石。”
老頭說完，站在路遠背后的陸風輕咳了一聲。
路遠宛若未覺，點點頭，隨手將黑玩意放到一邊，道：“要了，回頭一起算。”
“好！”
老頭臉上猛地躥出一團巨大的驚喜，甚至連說話的語調都不由拔高了幾度。
有猜到面前的世家公子哥是冤大頭，沒想到竟然這么冤大頭。
前邊一句“十級機甲有沒有”，差點被他給唬住了，還以為不好騙呢。
旁邊，才發出聲音提醒的陸風表情終于徹底回復木然。
這時候，路遠已經拿起第二件東西。
這次是一瓶墨綠色的藥水，透過瓶身能看出里邊的液體頗為渾濁，懸浮著諸多的沉淀物。
這玩意吸引路遠的點，是他察覺到其中似乎蘊含著一絲絲的生命能量，或許對恢復本體有所幫助。
“這又是什么？”
“獨家秘制藥劑，能養生，療傷，強體，壯陽”
老頭快速說道：“能量產，您要是要的多，我可以給您很大的優惠力度。”
路遠拿起瓶子放在眼前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這次竟然罕見地主動詢問陸風的意見。
“類似的東西市面上有嗎？”
“太多了。”
陸風面無表情地回答：“功效類似的，不管是保健品還是藥品，隨便找家藥店都能找出一百種效果在這東西十倍以上的產品”
“這位客人你這話就有點太夸張了.”
老頭臉色有些難看，剛想辯解說他的藥劑和市面上的別的藥劑不一樣，是獨家配方秘制。
路遠就“哦”了一聲，把東西放了回去。
“那就不要了。”
老頭面皮輕輕抽動了一下，還想瞅破壞他好事的陸風一眼，結果卻被陸風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嚇得直接縮回來，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路遠也是隨口一問。
他大概能猜到類似的藥劑市面上會很多，只是之前一直沒怎么關注，現在恰好碰上。
路遠的目光挨個在面前的一件件商品上掃過。
當劃過一個形狀不規則的墨綠色圓球時，他的眼神微微一顫，心中有股莫名的悸動之感輕輕跳動了一下。
找到了。
混沌占卜指引他一路兜兜轉轉，最后的終點應該就是這個了。
路遠輕輕將那墨綠色的圓球拿起，放至眼前打量。
這玩意細看其實是塊石頭。
哦不，準確的說應該是礦石。
灰白色的巖塊里顯露著一些黑色的金屬物質。
不過無論是其中的金屬，還是包裹金屬的巖石，全都被外部類似琥珀凝膠般的墨綠色物質給封住了。
乍一看。
還有點兒像是某種特別的工藝品。
“這是什么？”
路遠第三次詢問老頭。
老頭老老實實回道：“鉍鐵礦，原礦。”
“應該說是廢礦才是。”
陸風的聲音冷冰冰地插進來。
老頭嘴巴動了動，想說點什么，卻一臉無奈地沒有反駁。
“鉍鐵礦石..”
路遠打量著手里的不規則圓球，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詢問陸風。
“廢礦又是什么意思？”
陸風淡淡回道：“意思是這塊鉍鐵礦已經不可能再提煉出鉍鐵來了。
它整個都被源息蟲的體液包裹侵蝕，完完全全沒了任何的使用價值。”
“也不是。”
攤主老頭忍不住反駁道：“還是有辦法能提煉的，只是有點麻煩而已”
“是非常麻煩。”
陸風冷冷道：“提煉的成本比其本身的價值還要高十倍不止。
提煉出的鉍鐵質量也會大幅度縮水。
再加上源息蟲體液蘊含劇毒，會產生二次的提煉和處理成本 除非是價值特別高的鉍金，否則沒有人會吃力不討好地去找這種廢礦來提煉鉍金屬。”
“你怎么對這個這么了解？”
對于陸風如數家珍般的科普介紹，路遠頗感意外。
下一秒只見陸風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我大學學的是能械生化，畢業論文的研究課題就是如何解決被源息蟲體液污染的鉍金屬礦提煉問題”
“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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