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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大宋中興離不開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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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城內,為了章惇的事情,物議紛紛之時。

  一封來自淮南的奏報,讓趙煦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多事之秋啊!”

  他捏著來自淮南東路走馬承受公事甘先立的奏疏。

  淮南東路數州出現了大旱!

  雖還不至于赤地千里,卻也是河水流量大減,大量莊稼開始枯死,今年淮南歉收已成定局。

  這可不妙啊!

  去年,河北水旱交替,就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

  今年旱災再來,國庫恐怕又得掏錢賑災了。

  搞不好,還不得不招刺流民為廂軍。

  更麻煩的是,受災的地區,剛好卡在大運河這條汴京生命線的大動脈上。

  運河流量減少,直接影響漕運的糧食數量。

  想到這里,趙煦的眉頭就皺的更緊了。

  汴京城每年有八百萬石漕糧的缺口。

  其中,東南的漕糧至少占了八成。

  毫不夸張的說,現在的汴京,全賴東南供養。

  兩淮地區不僅僅是漕糧最大的集散地,也是漕糧的主要供給地。

  “這樣下去可不行…”趙煦說著,就走到了內寢,讓馮景帶人揭開了那副掛在內寢的墻壁上的,由沈括繪制的大宋天下州郡寰宇圖上蓋著的紅布。

  他站在這副木制的地圖前,凝視著上面的州郡。

  “馮景…”趙煦招招手。

  馮景立刻來到他面前:“大家有何吩咐?”

  “我問問你啊…”趙煦看著他:“你說這狡兔尚且三窟,緣何國朝命脈,卻全系于這條大運河上?”

  馮景那里懂這些?即使是懂,他也不敢說,只能弱弱的道:“大家,臣不懂水利之事,您應該問宋都知。”

  趙煦點點頭:“也是哈。”

  “傳宋用臣來見朕吧!”

  “諾。”

  一個時辰后,宋用臣被召喚入宮。

  自從宋用臣卸任了都大東流道清淤大使以及河北、京東等路道路修葺大使的差遣后。

  趙煦就讓其和沈括一起主持專一制造軍器局的事情。

  如今,專一制造軍器局的制度,差不多理順了。

  財政審批、預算,由戶部負責,目前負責人是章衡。

  人事、管理則是沈括主持,內部監督,則是宋用臣為首的內臣。

  “臣恭問大家圣體無恙。”到了趙煦跟前,宋用臣一如往昔般的恭敬、謹慎。

  “宋都知來了…來我面前說話吧!”趙煦微笑著將宋用臣喚到他身邊。

  宋用臣當即彎著腰,盡可能的讓他的身高低于趙煦如今的身高。

  這就難為他了。

  宋用臣身高五尺六寸,他得把頭低到胸口,才能讓他顯得比趙煦矮。

  趙煦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指著墻上的木制輿圖,對宋用臣道:“都知啊,淮南東路,又出現了旱情…”

  “已有一個月沒有下雨了。”

  宋用臣靜靜的聽著,沒有請纓的舉動。

  因為他很清楚,假如官家是要派他去主持救災的話,一道旨意就行了,不會專門將他喚到禁中,專門囑托。

  趙煦輕聲道:“今年恐怕,天下各路,又會開始頻繁受災。”

  小冰期影響下的氣候,就是這么無常。

  一會大旱,一會暴雨洪澇。

  甚至和去年一樣,兩者一起來,先洪后旱。

  這個影響是全球性的。

  所以,西夏、遼國、交趾、高麗…都會受到影響,沒有人可以擺脫。

  換而言之,西夏今年肯定還會繼續大旱!

  所以…

  趙煦知道了,上上輩子黨項人為何要撕毀和議了。

  他更知道,為什么連吐蕃人也會跟著鬧了。

  天災啊!

  不搶大宋,他們活不下去。

  想著這些,趙煦就對宋用臣道:“古人云:未雨綢繆,我恐將來水旱之災,難以消弭。”

  光是一條黃河,就夠趙煦頭疼的了。

  雖然去年對東流道進行了疏浚,同時開始增加了黃河中段的植樹造林。

  可問題在于,黃河上游以及河套地區,都不在大宋治下。

  所以,趙煦就算是在大宋境內種滿了樹。

  只要黨項人還在孜孜不倦的砍樹,那么,黃河該決口還是會決口。

  無非不過早幾年,晚幾年的問題。

  “所以啊,朕想著是該多準備幾個后手了。”

  “汴京城不能再完全依賴汴河了!”

  宋用臣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

  不依靠汴河?

  還能依靠誰?

  蔡河?五丈河?金水河?

  這些河流加在一起,也沒有汴河三成的運力。

  而且它們比汴河更容易受到降水影響。

  但他依然保持著沉默,安靜的聽著自己的主君的話。

  “我欲在京東開港!”趙煦將手指向輿圖的一角,那現代被稱為山東,如今是為京東路的地方。

  “所以,想派都知去京東路實地查看一番。”

  “若是可以,便在密州或者淮南東路的海州,擇一善地,以為良港。”

  密州和萊州之間,有一個天然的海灣,就是現代的膠西彎,在現代大名鼎鼎的青島就在那里。

  在現代青島的經濟,冠絕山東,壓的省城喘不過氣。

  而淮南東路的海州,在現代屬于江蘇省連云港。

  自然這里也是一個良港。

  著名的淮海戰役第一階段,就是圍繞海州進行的。

  宋用臣躬身說道:“臣明白了。”

  京東路他很熟。

  去年冬天,在那邊修了兩三個月的路。

  對當地那些質樸、善良、急公好義的好漢們,宋用臣也有很好的印象。

  都是好人啊!

  不僅肯干活,更舍得花錢!

  托這些好人的福,宋用臣在京東、河北,修了幾百里的官道,還對東流道進行了一次清淤,疏通了上百里的河道淤泥。

  這使得他宋用臣回朝后,受到了嘉獎,不僅僅升官了——自入內內侍省押班,升任入內內侍省都知。

  更是將武臣階,自宣政使,轉遷為蔡州防御使。

  “大家…”宋用臣想著去年的事情,就問道:“若建港設鎮,恐怕就要大興土木了…臣斗膽…這人力從何而來?”

  趙煦瞇起眼睛,看向登萊:“自是如去年一般。”

  “去年一般?”

  “嗯!”趙煦摩挲了一下雙手,興奮的小臉都紅彤彤的了。

  京東路如今有著全天下最豐富的富余人力資源。

  那些懷揣著淘金夢的人,從大宋天下州郡,不斷涌入登萊。

  去年趙煦用他們,對東流道清淤,還修葺了京東、河北的官道。

  為今年的遼宋貿易,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最后一算賬,支出雖然超過了一百五十萬貫。

  但卻回收了一百余萬貫!

  雖然其中,有大約三十萬貫,是欠賬。

  大抵是收不回來的。

  但趙煦依然感覺很賺!

  所以,過完年以后,趙煦繼續指示童貫和石得一加大力度,宣傳登萊的黃金熱。

  還派了好多探事司的探子去登萊搜集新聞,打造典型。

  于是,汴京新報隔三差五就會刊載一個通過淘金暴富的典型。

  比如汴京城的宋大郎,本只是一個在汴京城中人厭狗嫌的浪蕩子,但,他在萊州找到了好幾塊重達十余兩的狗頭金,加上其他零散黃金。

  你猜怎么著,他現在在汴京城居然租了鋪子,開起了腳店,還娶一個嬌滴滴的縣主!

  又比如京西路的燕七郎,帶著兄弟們在登州淘金,半歲得金五百余兩,于是回鄉置地,好不風光!

  總之,所有的典型,都是有圖有真相。

  刺激的汴京城里的浪蕩子和無賴們嗷嗷直叫,在床上夜不能寐,一個個紛紛借錢去登萊淘金。

  趙煦又特意的讓人,將汴京新報帶去京西、河南府、潁昌府甚至是兩淮、兩浙這樣的人口稠密地區。

  于是,今年以來,前往登萊淘金的人群,比去年還要多,已經達到了二十余萬!

  為了維持登萊秩序,趙煦特意下令,從河北路的呂惠卿那邊調了一個將的禁軍前往登萊駐泊。

  一方面,盯著那些精力旺盛的淘金客。

  他們在山里面怎么樣,官府不管。

  可要下了山,還要搞事,就統統抓起來,然后直接發配去熙河路種棉花。

  另外一方面,當然是為了收稅!

  趙官家們,素來雁過拔毛,趙煦也不例外。

  像淘金這種暴富項目,趙煦自然要狠狠收足租稅!

  除了收稅,趙煦還很貼心的,派出了教坊司的人,圍繞著禁軍駐地和淘金客們的集散地,建起了符合大宋寶寶體質的勾欄和瓦子。

  什么女相撲、傀儡戲、唱曲的小娘子…

  斗雞、斗狗、博戲…

  統統都安排上!

  爭取讓淘金客們雖然遠在登萊,也可以享受到近似汴京的娛樂。

  主打的就是一個——登萊發財登萊花,一分別想帶回家!

  所有人都很滿意。

  開封府很滿意——今年又走了好幾千刺頭,汴京治安,大大好轉!

  朝廷也很滿意——天下刺頭,都去了登萊發財。

  各地治安壓力大減。

  聽說,就是永興軍那邊落草的盜匪,都跑了一大堆去登萊發財了。

  地方官流淚滿面——今年的考績,總算可以拿到一個不錯的評價了,不必再被罰銅、加磨勘了。

  淘金客們就更滿意了。

  崇尚自由的英雄豪杰們,在登萊當地,就實現了足不出戶,醉臥美人膝的理想。

  實在是太贊了!

  登萊當地也很滿意。

  二十多萬青壯涌入,他們日夜淘金,對當地消費起到了明顯的帶動作用。

  至于治安?

  英雄好漢們,除了淘金之外,很少下山,一旦下山就泡在沿著金礦地帶建立起來的勾欄瓦子里,很少去外面。

  那些一時找不到金子的淘金客,在禁軍彈壓下,也不敢作亂,只能乖乖的去給地方上的大戶當長工賺錢。

  大戶們自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對這些人狠狠壓價,進行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

  登萊兩州的很多工程項目,現在全部是由這些英雄好漢在做。

  地方寬剩錢結余越來越多。

  趙煦更滿意了。

  二十余萬淘金客,基本上都等于在幫他淘金。

  他們辛辛苦苦挖出來的金子,通過種種手段,最后大半都落到了趙煦手里。

  從去年到現在,封樁庫里多了一萬兩黃金!

  如今,可愛的英雄好漢們,再次有了發揮自身價值的機會。

  宋用臣咽了咽口水:“大家,如今還是四月啊…”

  四月份是淘金最好的時節。

  那些好漢們,恐怕是舍不得離開蘊藏了無數黃金的寶地的。

  趙煦嘿嘿一笑,眼睛一瞪,道:“登萊之金礦,本國家備災之儲也!”

  “朕新即位,開其山林,與民同樂,如今已近一歲,官府關閉登萊山林礦脈,自屬應當!”

  趙官家的金子,哪里有這么好淘?

  真當趙煦是在做慈善?

  想多了!

  老趙家那可是連每年幾十萬貫的茶稅收益,都要斤斤計較,生怕自己吃虧。

  何況是那么大的一個金礦?

  宋用臣低下頭去。

  趙煦嘿嘿的繼續說道:“當然了,若臣民們愿為朕分憂,朕自也不會讓臣民失望。”

  宋用臣的頭低的更低了。

  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君上的意思。

  想淘金?可以!

  乖乖聽話,給官府做工。

  不然,官府就要關閉金礦了。

  大宋對于礦山的管理是很嚴格的。

  表面上看著,似乎是允許民間開礦,實則設立了層層障礙和束縛。

  主打的就是一個——朕的礦山朕做主。

  “官家真不愧是先帝嫡長子!”宋用臣在心中想著。

  這對父子,都是鉆進了錢眼的那種,也都是恨不得把錢從別人口袋里統統摳出來。

  不過,先帝理財的手段,遠沒有當今這么隱蔽、溫柔。

  先帝理財,那是光明正大的加稅、盤剝。

  而當今,卻是打著‘與民休息’、‘輕徭薄賦’、‘仁愛寬厚’的旗號。

  想方設法,絞盡腦汁的從別人口袋里掏錢。

  一個登萊的金礦,就已經被他玩出了無數花樣。

  最讓宋用臣目瞪口呆的是——貌似登萊的淘金客,找到的金子,七拐八拐之后,大半都落到了當今的封樁庫里。

  偏生那些人還感恩戴德,都說是官家仁圣。

  趙煦沒有關心宋用臣的內心想法。

  他哼哼唧唧的開始給宋用臣指點起來。

  一個個偉光正的詞匯,從他嘴里不斷蹦出來。

  宋用臣越聽越心驚。

  因為他發現,雖然官家口口聲聲都在交代他——要愛惜民力,不可強征,更不可暴斂。

  還要求他按照汴京城的勞動力價格的七成,去雇傭民夫。

  但,勾欄瓦子、美酒純釀、相撲說書等配套措施卻是一個不少。

  宋用臣聽著,想起了去年工地上的好漢們。

  尤其是那些把工錢都輸光光,還簽下了一屁股債,最后被送去了熙河或者廣西的好漢們。

  “不知道今年,又將有多少人南下北上…”

  “對了!”趙煦卻興致勃勃,越講越開心。

  “宋都知啊,記得帶上太醫局和御藥院里的實習醫官們。”

  今年閏二月,趙煦又下令,命太醫局繼續擴招。

  汴京的醫生資源榨干了,就去河南府、永興軍、京西、京東找。

  總之,就要招募大量醫生,組建起超大的醫療隊伍,以滿足未來需要。

  “還有啊,此事了了之后,可在登萊金礦一帶,以熟藥局的名義,設立醫館,命醫官坐館聽診…我過幾日找陳意簡商量一下,將熟藥局醫官坐館的磨勘制度好好梳理一下!”

  在這個時代,一個好醫生應該怎么培養?趙煦不大懂。

  但趙煦在現代看過和聽過的事情告訴他——只要有足夠多的病例喂,有足夠的手術養。

  那么,醫生的技能和經驗就會嗷嗷增長。

  比如在現代,湖南醫生最擅長治療口腔癌,東莞最擅長做接肢手術…

  說著,趙煦就不禁在心中感謝起了好漢們。

  都是好人啊!

  大宋中興,離不開他們!

  (本章完)(明智屋中文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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