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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大宋該圖窮匕見了

夢想島中文    人在大宋,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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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戰僅僅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隨著晌午的陽光透過陰云灑落在大地上,初冬的殘陽掠過,榆關西城門外,已是一片滿地狼藉。

  宋軍埋伏了兩千槍手,配合城里數百士兵,對洶涌而至的遼人展開了猛烈攻勢。

  那種情況下,大堆遼軍士兵聚集在西城門口附近,直接變成了宋軍的活靶子,可以說是損失慘重,到處都是尸體。

  中彈未死者,當場斃命者,或者馬匹受驚導致士兵摔下來摔傷者躺了一地,各類哀嚎聲音不絕于耳。

  狄青冷酷地下達了清掃戰場的命令,把還未死透的敵人送上西天,去見遼人信奉的佛教如來,接著就下令趁著新的遼軍還未來之前,馬上開始向城中搬運火炮。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遼人那邊逃走之后,就又席卷而來。

  因為在述律啜里吉背后還有一支一萬余人的渤海、女真隊伍,得知前方榆關被宋軍戰局,在逃走的述律啜里吉的鼓動下,領軍將領馬不停蹄地率領人馬向榆關殺去。

  之所以毫不停歇,是述律啜里吉等人逃跑之后,便遠遠地召集殘兵,觀察宋人城池情況之時,發現宋人正在從船上卸載火炮下來,猜到他們肯定是要在榆關上安裝火炮,因此這才急不可耐地前來進攻。

  畢竟一旦宋人安裝好火炮之后,再配合步槍兵守住西門,又有河上船只掩護,那么整個榆關就如同鐵桶一樣,就再也無法攻下了,因而遼軍才如此拼命地想要阻攔宋軍火炮入城。

  不過那已經是晚上的事情了。

  而就在狄青斷絕榆關通道,來一名遼軍殺一名,來一隊誅一隊,來一軍砍一軍的時候。

  西北戰事也幾乎進入了尾聲。

  李元昊站在山巔,遠眺東南方,大量宋軍被沖得七零八落,其余宋軍留下一地尸體,狼狽而逃,身后則有無數西夏士兵拼命追趕,可又追不上。

  因為一來宋軍不缺戰馬,二來身背火器,被人追趕的時候,可以在馬上往后射擊,以至于西夏人不敢追得太靠近。

  這種情況下導致西夏人很難在宋人士兵被轟炸之后,通過近身冷兵器作戰繼續擴大戰果。

  ‘可惜了。’

  李元昊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這是西夏七里平,也是宋軍直奔興慶府最近的道路。

  他千辛萬苦謀劃,把主力藏得那么嚴實,最終戰果卻不是很理想,宋人來了一萬多人,卻也只是在最初期的火炮攻勢下,死傷了可能不到千余人而已。

  ‘本來宋人沒有那么多戰馬的,都是上次和談,被人家逼著簽訂條約,以至于讓宋人擁有了那么多戰馬。’

  ‘不過也是無奈,賣了那么多牛羊馬匹,才能造出這些火炮過來,有失就有得。’

  ‘算了,能成功伏擊到宋軍已經很不容易,現在趁著宋人大敗,我們也可以收繳他們的戰利品,甚至順勢一路猛攻,攻下他們的邊寨。’

  李元昊心里想著。

  宋真宗時期,由于他爹李德明與大宋關系不錯,因此當時青塘與西夏都保持對大宋的戰馬供應,造成那時大宋戰馬的價格比較穩定,一般的戰馬維持在20貫左右,好一點的也才50貫。

  可到了他在位期間,從景佑年開始,就禁止對大宋進行戰馬輸送。再加上遼國的持續封鎖,讓大宋那邊獲取戰馬的難度日益上升,戰馬價格一路狂飆。

  根據北宋中期官員畢仲詢的《文獻通考》記載,從寶元年到康定年再到慶歷年,當時戰馬價格從六十多貫漲到了一百多貫,好一點的戰馬甚至一度到一百五十千錢,也就是195貫的價格,可見戰馬有多昂貴。

  這使得宋朝非常缺馬,沒有機動性的情況下,在與西夏的戰斗當中屢戰屢敗,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現在卻不一樣了。

  由于宋朝逼著李元昊和耶律宗真簽訂了合約,不許他們再禁止戰馬輸送,加上遼國為了換取所謂“歲幣”,用三千匹沒有閹割過的優質戰馬,差不多是166貫每匹的價格換到了五十萬貫,讓宋人可以培育戰馬。

  在這樣的情況下,青塘、西夏、遼國三方輸送,戰馬價格一路狂跌,從慶歷元年開始,最初要一百多貫一匹的戰馬,到第二年就跌到了八十貫,到如今更是只要十多貫一匹。

  有了戰馬之后,宋人機動性大幅度提升。雖然重型火炮跟威遠炮等野戰炮的機動性還是提不上來,可有火槍的宋人已經是非常強悍了。

  李元昊能夠設伏,利用火炮擊潰任福率領的繞道奇襲的宋軍,再讓以冷兵器為主的騎兵追殺,已經算是奇跡。

  “報!大王,壞事了。”

  便在李元昊遠眺東南方,看著手下士卒一路追殺潰逃的宋軍時,一騎飛奔而來,面色惶恐。

  還在山坡下,就被李元昊的親衛隊給攔住。

  但李元昊也聽到了聲音,扭過頭面沉如水地道:“讓他過來。”

  “是。”

  親衛隊應下,放那騎兵過去。

  騎兵飛奔到近前,他渾身臟兮兮的,頭發都成綹子,艱難翻身下馬,哭喪著臉道:“大王,宋人攻破了卓啰城與邈川城,我軍慘敗!”

  “什么?”

  李元昊差點沒穩住身子從馬上掉下去,還是旁邊親衛扶了一把才不至于跌落下馬。

  這個消息太令人震撼了,以至于李元昊原本剛剛擊敗宋軍的喜悅全部消散,換來的是頭暈目眩,整個人現在就只剩下一種接近崩潰的感覺。

  因為對于他來說,現在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事情。

  要知道此次李元昊的戰略任務主要還是掩護遼國進攻,其次則是奪取青塘,然后在西線自己的地盤上擊敗宋軍。

  本來他是想著先讓青塘和卓啰城那邊頂住宋人的主力,他先率領西夏的主力迅速完成對宋人偏師的打擊,隨后馬不停蹄地趕往西邊,集結全西夏的兵力,對宋軍進行迎頭痛擊。

  如此一來,他就在自己的地盤上完成了兩次反擊戰,哪怕宋人有火槍,可他占據地利優勢,有他們自己西夏的火炮,想來擊退宋人應該是無礙。

  到時候不僅完成了牽制宋軍在西北的兵馬任務,還能謀取青塘,擴大他們西夏的實力。

  哪知道西面戰場敗得也太快了。

  要知道他可是在半個月前才出發過來的,再加上宋軍進軍時間,這就意味著宋軍可能最多也就數日時間就攻破了二城,這與他想象中至少堅持一個多月完全不一樣。

  “野利旺榮是干什么吃的,他當初說好至少能守住兩個月,怎么才短短數日就被攻破了?”

  李元昊回過神來,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報信的士兵哭喪著臉道:“宋軍趁大雨無法動用火器,也無法出城查看的時候,在南城門外布置了炮兵,等大雨停下后就轟擊了南城門,野利將軍猝不及防.若不是那場大雨.”

  大雨?

  李元昊愣了片刻,雨中火炮確實無法發射,似乎好像也怪不到野利旺榮。

  但他還是甚怒不已,若非知道此時抽刀殺人會令軍心渙散,恐怕現在就想宰了眼前報信的士兵。

  “鳴金收兵!”

  李元昊大吼道。

  “大王,此時我們應該趁勝追擊才是,怎么能收兵呢?”

  旁邊有將領勸道。

  現在埋伏了宋軍偏師,正該擴大戰果。

  再怎么樣至少也要殺到宋軍,四處劫掠一番以彌補他們西夏的損失,眼下收兵的話,就虧大了。

  然而李元昊卻怒火中燒道:“再不收兵,等人家北上攻破興慶府嗎?蠢貨!”

  現在西線已經崩潰,卓啰和南失守之后,就意味著宋軍可以長驅直入,北上直接攻打李元昊的老巢興慶府。

  為了擴大戰果連家都不要,相當于為了一座上路一塔放棄水晶基地一個道理。

  李元昊再蠢也不可能犯。

  當下李元昊就急忙勒兵回防,不管有沒有把卓啰和南奪回來,至少也得保證宋軍不再繼續北上直取興慶府。

  西夏五月份占據青塘,宋軍八月份展開還擊,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陸續把青塘收復,并且又攻下了西夏的卓啰和南地區,戰果可謂是非常豐厚。

  等到十月份的時候,李元昊率領主力大軍回援,卻被張亢與景泰率軍擊退。

  直到此時西北的韓琦才知道李元昊居然藏了主力,不過也沒什么用,雖然擊敗了任福,但大宋的戰略任務卻已經完成,成功地拿下了大片領土。

  十月上旬,遼國那邊戰事才剛剛打響,范仲淹率領河北路大軍包圍遼國析津府,狄青領偏師自海上出發,斷絕榆關通道。

  汴梁這邊倒是還尚未得到戰報,畢竟離得太遠,在沒有電報的年代,想要得到析津府的戰報已經是四五天后的事情,得到榆關方向的戰報,更是可能得至少半個月才有消息。

  因此政制院這邊卻還不知道狄青那邊的情況。

  他們最近正在忙著另外一件事情——政制院十月份改組之事。

  從景佑三年九月份成立政制院以來,這個部門就已經制定了相關的規章制度。

  按照大宋最高憲法賦予的權力,政制院全稱為“大宋國家政務發展與制度革新院”,簡稱政制院。

  這個部門總攬全國政務,對除了政制院同知以下的所有官員都擁有一切任免權力,對所有部門起監督、管理、決策乃至執法權,擁有除軍事以外的一切權力。

  可以說政制院就相當于古代丞相擁有的相權,政制院知院趙駿就是擁有除絕大多數禁軍以外,擁有廂軍和皇城司禁軍指揮權的皇帝。

  說趙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顯然是有失公允,因為名義上的上面那位,也經常被他威脅、恐嚇、CPU,甚至是毆打。

  所以如今趙駿權勢非常大。

  十月八日的早朝結束之后,趙駿就端著一壺茶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旁邊晏殊正在和他閑聊。

  “今天早朝還是挺熱鬧啊,官家當場奪情了宋公和蔡公,他們就又能連任了。”

  “但與之相對的,他們自然也要放棄推薦的權力。”

  “有舍才有得嘛。”

  “怎么感覺拉日叔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哪有,不過漢龍你的地位卻是穩如泰山,當年你還跟老夫說要當常務副皇帝,怎么樣,現在如愿了吧。”

  晏殊笑著說道。

  早上政制院改組的事情已經提上日程,蔡齊和宋綬裝模作樣地上書表示要辭職下崗了。

  畢竟現在朝廷有規定,州縣以下依舊是按照以前一樣,三年磨勘,也就是當三年知州或者縣令就應該調任它地,這也是為了防止知州和縣令在地方上與地方勢力勾結,從而墮落腐敗。

  路以上就屬于高級大員,五年一換。包括各路轉運使、安撫使等五司主官,還有政制院下轄的五十多個部門主官,都以五年期限。

  政制院是個例外,可以干兩任,總計十年。

  然而趙禎當場宣布,趙駿這個知院不受任期限制,可以一直當下去,引得朝野震蕩,很多官員頗有微詞。

  雖說趙駿受到整個政制院宰相以及他們附屬勢力的支持,而且他自己也有不少小弟,如李迪、夏竦、楊察、楊告、趙抃、陳希亮等,在朝野當中勢力很大。

  但丁謂當年權傾朝野都還有無數人反對呢,更別說趙駿這個非進士出身,又不是下級官員步步升上來的黑馬了。

  一步登天聽著舒服,可也必須要承擔的是無數人的嫉妒、眼紅、不服。

  所以這十年來趙駿看似一帆風順,可朝野上下很多人看著,稍有不慎,就是無數人上書彈劾。要不是政制院諸多宰相和趙禎的態度堅決,怕現在也早就下臺了。

  “拉日叔你這話說的,你這個老同志覺悟還是低了,官家和萬民百姓把這個位置給了我,我要做的就是服務于官家,服務于大宋,服務于萬民百姓,怎么能說我是常務副皇帝呢?”

  趙駿瞇起眼睛喝了一口老干部茶,那狡黠的眼神就像是一只小狐貍。

  在官場浮沉也那么些年了,又跟著呂夷簡這個官場斗爭經驗極為豐富的老狐貍學了那么久,總該是增長了許多智慧。

  “你呀,在我面前還耍滑頭,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用得著這樣打官腔嗎?”

  晏殊笑著調笑了一句。

  自從呂夷簡和王曾下崗之后,他現在就隱隱取代了呂夷簡的位置,只在趙駿之下了,兩個人說話自然就沒有那么多顧慮。

  畢竟晏殊的政治態度其實一直很明朗,那就是做個政治不倒翁,不偏不倚,站在絕對中間的位置。

  而且即便趙駿推行什么政策,他也是全力支持的,那自然也就無需當外人看。

  兩個人說話間,外面就有政制院的值班官員匆忙進來道:“知院、同知,西北戰況報告,我軍已經攻下了青塘和卓啰和南,現在李元昊正在率軍回防。”

  “哦?”

  趙駿接過那官員給的戰報打開掃視了一眼,這是韓琦的上書,向政制院說明了一下現在西北的情況。

  “韓琦很急啊,聽說他甚至親自抵達了前線觀戰,催促將士們奮勇殺敵。”

  晏殊湊了過來。

  趙駿笑道:“政制院改組在即,他能不急嗎?不過也沒他的份,就算有人舉薦他我也不會答應的,這人打仗不行,搞政治是一把好手,不過資歷太差,政制院需要的是一群老成持重的人。”

  這話也明顯,意思就是政制院需要一群老頭。

  倒不是趙駿打壓年輕人,而是他需要考慮自己的利益。

  政制院年輕化是一件好事,然而越年輕就越說明有自己的政治主張。

  像慶歷新政那群新黨,還有后來的王安石、呂惠卿等人,都是三四十來歲,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宰相,然后大刀闊斧的改革。

  若是他們進政制院,有自己的政治主張,與趙駿的政治主張違背,顯然就可能會造成政制院內部不穩定。

  所以進來一群老頭更容易控制。

  老頭年紀大了沒那么大動力搞改革,政制院自然也就變成趙駿的一言堂。

  雖說這樣做好像有點打壓異己的意思,然而很多時候就必須要這么做才能維護得了自己的政治利益,否則就可能會造成政治權力的流失。

  而且這已經是最溫和的方式了,相比于后世西方政治選舉,馬克吐溫那篇《競選州長》都算是正當競選手段了。

  何況趙駿現在在搞的是強人政治,以強大手腕讓國家發展起來,肯定是不會提拔一些阻礙進來給自己找不痛快,因而在政制院入選宰相的時候,他肯定是要親自把關的。

  晏殊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道:“既是如此,你自己好好把握就行。”

  “現在咱們在西北的戰略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奪了西夏的那么大片土地,也該西夏肉疼了,接下來就讓韓琦好好守著西北吧。”

  趙駿想了想,隨后說道:“從今年開始,讓韓琦嚴厲打擊西北的走私商販,斷絕與西夏的一切商貿活動,并且嚴厲制裁他們,不允許任何西域商人與他們貿易,我要在接下來的幾年時間內,讓西夏經濟陷入癱瘓,讓他們內部自己土崩瓦解。”

  謀劃如此這久,到了今日就該圖窮匕見了。

  西夏和遼國都大力發展軍火去了,而且整個國家的經濟命脈都被宋國控制。現在開始經濟制裁,沒有了商業,他們的牧民沒有了茶葉、鐵器來源,他們的牛羊無法售賣,冬天來了就只能凍死。

  到時候整個草原都將陷入經濟崩潰,恐怕要不了多久,都不需要大宋出手,西夏和遼國就會陷入內亂,從而讓大宋輕易擊敗攻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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