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研究話語權
藍恩接下來在艾瑞圖薩的日子讓他感覺又像是回到了他曾經的學校。
去聽課，跟不上的進度就要去圖書館里自己找答案，找瑪格麗塔正經補課。
得益于曼妥思的完全記憶能力，藍恩對于知識從不疏忽，也從不遺忘。
這種“從不退步”的知識獲取模式，讓他的學習能力比那些天資聰穎的術士們更加恐怖。
他在艾瑞圖薩圖書館里并沒有按著蒂沙雅的書單去尋找書籍，實際上，他在用一雙肉眼充當掃描儀。
把這些知識以自己的大腦承受力為基線，全都塞進曼妥思里面。
生物智腦曾多次感慨，這才是它這個小學生學習機應有的應用場景。
艾瑞圖薩的環境讓曼妥思如魚得水。
實踐參照知識，知識引導實踐。曼妥思在適宜的學習條件下，把藍恩的學習能力直接提升到了人聯正常人的水準。
身為獵魔人所欠缺的詛咒應對知識也隨之到位。現在的藍恩，距離一個正常出師的獵魔人在知識方面所欠缺的，也不過就是怪物知識而已。
術士們只對怪物身上的素材感興趣，了不起觀察一下怪物生態。
他們普遍不太在乎怪物的弱點、隱秘習性什么的。所以書本上的知識也極少。
但是藍恩感覺這點缺陷沒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已經接受了湖中女士的雇傭，在連神明都會說一句“不短”的時間里，他的冒險大多會在異世界展開。
本地怪物知識的欠缺不是緊要問題。
那些躁動的女術士學徒們，在一開始還會在課上對藍恩擠眉弄眼，扒開衣領。
藍恩并不覺得自己占到了便宜，他只覺得自己沒有被尊重。
這些學徒不知道藍恩曾經有過什么成就，她們只是看見了一個用劍的獵魔人跟著院長進了房間，第二天便能出現在課堂和圖書館。于是便以為這是個院長的俊俏姘頭，仗著自己爬上了院長的床便開始享受學院的教育資源。
她們對藍恩沒有愛，甚至沒有單純的欲望，只是戲謔而已。
但是，當藍恩開始展現自己的學習能力之后，這些女術士學徒們便很快就學會了怎么在課上安分坐好了。
學習能力是一個人最重要的能力之一。
當一個擁有超越時代的學習能力的人出現在身邊，所有人就算是不喜歡，也理所當然的會尊重他。
藍恩得到了尊重。甚至是敬，而遠之。
在課堂上，再沒有學生或老師會對他撩裙子、扯衣領、拋媚眼。
仿佛藍恩在艾瑞圖薩是個比院長還要威嚴的人。
但與之相反的是，在教室與圖書館之外，這些學徒變得更狂熱了起來，好像瑪格麗塔都不太鎮得住場子了。
藍恩把這種情況歸結于“對強者的尊重”，還有學徒們的“慕強心態”。
而獵魔人這幾天最大的收獲，則是在學習和刷書的過程中，為自己構建出了一個含魔力煉金術的概念框架。
他已經掌握了這門深奧技術的大體脈絡，只要往里填充更多的知識與發現，那么深入發展幾乎不會遇到瓶頸。
而在他的基因種子里，多的是星際時代的生化知識與奇特發現。
他要做的，是把這些成果以含魔力煉金術的手段復刻出來而已。
“現階段水晶培養項目的瓶頸毫無疑問是關于內臟器官。肌肉、皮膚等組織的培養效果已經在瑪格麗塔身上得到實際應用。她的腿飽滿絲滑，甚至看不出受傷痕跡。說明這種技術已經是成熟的技術。”
“但是卡在沒辦法培養出內臟、眼球等器官果然是因為細胞的高度分化特性吧？”
藍恩合上了手中的《細胞，生長與發育的微觀表現》。
這是一名班·阿德的講師所寫的著作，其中內容跟藍恩曾經所學的初中生物課本大差不差，但是毫無疑問，術士們的視野雖然在發展，但他們還沒有意識到細胞的高度分化會阻礙細胞的再生性能。
在藍恩的心里，已經有了實驗的未來發展方向。但他卻不準備在這時候提出來。
影響實驗的進展方向是一種權利。
一種屬于實驗主導人的權力。
實驗室中權力的獲取和宮廷不一樣，你不用分辨敵我、鏟除競爭對手、不用拉攏中立派別。
你只需要證明自己的研究方向是充滿光明的，渴望做出成績的實驗員自然就會跟上來。
藍恩知道自己的方向是對的，但身為主導人的蒂沙雅會認同嗎？她既然身為這個項目的主導人，那必然是擁有極深造詣與獨特見解的。
她也許會看在藍恩和瑪格麗塔的面子上，向這個方向探索一兩次，但是生化實驗的不確定性就注定了，哪怕研究方向正確，一個目標的實驗結果也可能許久出不來。
到時蒂沙雅還會繼續向這里傾斜資源與精力嗎？
實驗室里的研究員不是藍恩的敵人，不能用對待敵人的方式給他們施壓。
他們是藍恩的同事，是要互相合作，向著某個學術目標和成果共同努力的伙計。
所以，藍恩如果想要影響實驗的方向，就必須先加強自己在實驗室里的話語權，然后以這份話語權對蒂沙雅施加影響。
這才是一個實驗室正常的發展流程。
簡而言之：要展現出水平高超的研究能力。
“菲利霞，麻煩過來幫下忙。”
現在是在圖書館里，藍恩起身走向一名學徒的身邊，把她叫起來，領到自己剛才的座位上。
菲利霞·科立，一名業務水平不錯的女術士學徒，在蒂沙雅的引薦下兩人開始認識。
據前院長所說，他們二人再加上她自己，就是水晶培養項目在艾瑞圖薩的全部參與者。剩下的術士們則分布在北方諸國之中，甚至沒有發生過一次“線下見面”。
女術士學徒的頭上包著暗紅頭巾，蓋住了了她深褐色的頭發。她似乎還不習慣身為女術士，通過披散頭發來表達對世俗觀念的抗議。
但是在衣著上，她則十分大膽的露出了三分之二面積的前胸。
藍恩的座位上已經整齊的擺好一摞紙張，那是蒂沙雅分配給他的實驗任務。
實際上，如果不用把報告交出去，這些東西在他腦子里完全可以由曼妥思在瞬間完成。
“生物組織生長速率的各項影響已經探明，這是我的報告。此外，關于精確催生生物組織，避免組織肆意生長的論文也在里面，幫我轉交蒂沙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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