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恩大成仇
AppLE這兩天情緒不太高。
自從那天去了UV吧找過靚笙之后，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變了。
原本警局里對她頗為熱情的一些人，如今都開始漸漸疏遠，偶爾遇上也只是頗為澹漠的打個招呼，甚至是裝作沒看到她。
就好像她做了什么錯事一樣。
可她明明是解決了兩個麻煩。
這讓她這兩天的情緒越發低落。
傍晚，AppLE換好衣服準備離開，隊長朱華標叫住她：“AppLE！”
“隊長？”AppLE頓住腳步。
朱華標走到她身邊，對她道：“你沒做錯什么，做的很好！”
“謝謝隊長！”AppLE只覺得心底的委屈一股腦涌了上來。
“他們只是有些誤會，不過誤會總會解除。不要想那么多，回去好好睡一覺。”朱華標將這幾天的事情都看在眼里。
不過很多事情根本沒法解釋。
難道讓他主動見人就解釋：“AppLE那天去見靚笙，就是在酒吧呆了一晚上，實際上靚笙半夜12點就走了？”
AppLE剛從警局門口走出去，就看到一輛車停下，下來兩個西裝男子。
“AppLE小姐，我們老板請你去聊天！”
雖然對方沒說他們老板是誰，但一看他們的打扮氣質，再聽到聊天二字，AppLE的怒氣就上來了。
剛剛被隊長安慰后心情稍好一點，此時再次滿是怨氣。
“我跟他不熟，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冷冷扔下兩句后，AppLE快步離開，那兩個馬仔也不糾纏，轉身就開車離開。
不過這一幕卻被警局內不少人看到眼里。
原本有些人經過這兩天還有些猶豫，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是不是太過了。
然而看到這一幕，終于讓他們死心。
“笙哥，那個小女警不來！”梁笑棠走到顧笙身邊道。
“不來就不來嘍，明天再去！”顧笙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他本來就沒覺得對方會過來。
不過有些事總得一點點來。
尤其是經歷過世態炎涼之后。
顧笙對這太了解了。
顧笙看了看時間，起身往外走：“去，咖啡廳。”
接下來三天，AppLE發現自己的情況沒變好，反倒變得更差了。
每天在自己身后竊竊私語的人越來越多，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壞事一樣。
警局里很多人對自己的態度比之前還要冷漠。
這讓AppLE內心充滿了不解和委屈，明明自己什么都沒做過，為什么他們要這樣對自己？
而每天下班離開警局的時候，門口總會出現一輛車，上面則是顧笙的人。
“AppLE小姐，我們老板請你過去聊天。”
“我說過多少次？我跟他不熟，也不想跟他聊天，你們能不能不要來煩我？”AppLE直接沖著兩個馬仔喊道。
“AppLE小姐不想去的話，那我們明天再來。”兩個馬仔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轉身就要離開。
AppLE冷著臉剛要走，然而轉身就看到警局門口好幾個人正在看自己，甚至窗戶都有人站在那。
看到自己看過去，那些人又挪開目光，仿佛只是不經意間出現在那一樣。
AppLE心中突然明悟，自己如今的遭遇，正是因為靚笙。
而且自己不去見他，這些人每天都會來，每天都會重復一遍。
自己必須得去見他，問問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去見他！”AppLE轉身冷道。
“AppLE小姐，請！”一個馬仔直接拉開車門。
AppLE氣沖沖的坐進車里。
警局里不少人看到這一幕，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姚若成端著咖啡站在窗口，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AppLE進了酒吧，看到顧笙大咧咧的坐在角落的卡座，便氣沖沖的走過去坐到他對面。
“你到底想怎么樣？”
“不是我想怎么樣，是你想怎么樣！”顧笙很有興致的看著她。
“你看，警局里所有人都排斥你，以后甚至連出任務都要防備你，在所有人眼里，你都是一個異類。”
“還不是因為你？”AppLE怒氣沖沖道。
“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只是給了你一個跟我道歉的機會。”顧笙哈哈一笑道。
“是不是你讓人在外面散播謠言？”AppLE越發的氣憤，面前這個人簡直是個混蛋。
如果不是他，自己在警局的一切都很好，根本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們是什么人？差老啊！一個簡簡單單的謠言就能讓他們所有人都相信？那我真要懷疑他們的智商了！”顧笙嗤笑道。
“這只是他們想相信而已！人都是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東西！”
“而且我可沒讓他們排斥你！”
AppLE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灣仔警署在對方面前如同篩子一樣，根本就沒有秘密。
對方在警局里肯定有內線。
不過她心里卻是在回蕩另外一句話——“他們只是想相信而已。”
“為什么？”AppLE下意識道。
“因為他們不相信你能做到他們做不到的事情，他們更愿意相信你付出了什么才做到的！”顧笙笑瞇瞇道。
“不過即便這樣，他們也沒道理排斥你，你猜猜是為了什么？”顧笙繼續道。
“為什么？”AppLE的心中充滿了迷茫，她父母是做小生意的，從小對她的看管就很嚴。后來又進入警隊，身處的環境一直比較單純。
因此對于人心并不了解。
“因為他們欠了你個大人情。”顧笙哈哈笑道。
聽到這話，AppLE心里更加迷茫了。
“是不是不懂？”顧笙笑瞇瞇問，然后拍拍身邊的位置。
“坐過來，我教你！你運氣不錯，我很少教人的！”
AppLE臉上浮現幾分掙扎和猶豫，才走到顧笙身邊坐下，能聞到濃郁的煙草味。
身邊男人的強烈侵略性讓她有極不安全的感覺。
但不得不說，身邊這個男人，是她所知道的手段最厲害的男人，只要看看對方21歲就坐到如今的位置就知道了。
“如果你沒錢吃飯，有人借了你一百塊，你會怎么做？”顧笙笑瞇瞇道。
這個答桉幾乎不需要回答。
“如果你家出了事，父母重病，有人借了你一百萬，你這輩子都還不上，你會怎么辦？”顧笙再次問道。
這次AppLE心里陷入糾結。
直到顧笙的下一句話，如同一把冰冷的刀子扎入她心底。
“你會想他死！”
“因為你還不上，你就會有壓力。如果對方死了，這壓力就沒了！”顧笙笑瞇瞇道。
“這叫恩大成仇！所以我最討厭有人欠我的！如果別人欠了我，欠的越多，越想我死！”
“不是這樣，不是！”AppLE勐的扭過頭大聲反駁。
“是不是，誰知道呢？你想想看，如果你真的付出了什么才搞定我，他們欠了你多大的人情？沒人喜歡欠人這么大的人情的，所以他們下意識的就會排斥你，甚至在你背后編排你…”
“你想想你的遭遇，是不是這樣？”
顧笙將手搭在AppLE肩上。
他的話始終半真半假，或者說大半真，摻一點假。如今AppLE的心里亂糟糟的，加上這幾天的遭遇，讓她完全分辨不出來。
AppLE卻彷若沒察覺到一樣，整個人都是懵的，心里亂糟糟的，仿佛有一團亂麻。
“所以你現在準備怎么做？在灣仔警署繼續受人白眼…每天他們都在提醒你，他們心里的你就是靠跟別人上c來達到目的的人…”
“或者換一個新的環境…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公共關系科怎么樣？你這形象很適合去公共關系科…”
顧笙的手落到她腰上，她才勐的反應過來，蹭一下起身。
然而她腳步還沒動，顧笙的聲音再次傳來：“準備繼續回去受人白眼，受人排斥么？”
顧笙輕輕鼓掌。
“那我倒是佩服你了！”
“還是你覺得隨著時間，情況會變好？不會的，‘老人會告訴新人，看到那個人沒有？離她遠一點兒。她和那個人有一腿！’
“不會吧？真沒看出來，人不可貌相啊！’”
顧笙變幻著兩種聲音調笑道：
“時間越長，人越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反倒會找到各種借口來美化自己的行為。”
AppLE的身體頓時僵住了。
顧笙伸手一扯，就把她扯到自己懷里。
“所以，你想怎么選？”
“你到底想怎么樣？”AppLE有些慌亂。
“是你想怎么樣才對！”顧笙笑道。
AppLE沉默一下，然后勐的起身，匆匆快步離開。
顧笙玩味的看著她的背影，倒是想知道她還能堅持多久。
“笙哥，她這就走了？”梁笑棠過來坐到一邊笑道。
“純情嘛，總得給人點兒考慮的時間！”顧笙哈哈笑道，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問道：“今天周幾？”
“周五了！”
“走，去九龍！”顧笙一拍腦袋，差點兒忘了前兩天李欣欣給他打電話，約的今天一起吃晚飯。
隨后顧笙匆匆趕到九龍，李欣欣正在學校門口生悶氣。
本來都約好的，結果在學校門口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人。
李欣欣一腳踢在一顆小石子上，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給顧笙打電話，還是直接回家。
這時候三輛車在學校門口停下，中間的車搖下車窗，顧笙笑瞇瞇的沖著李欣欣招手。
“我還以為你忘了！”李欣欣坐上車就抱怨道。
“忙嘛，我的頭馬出了點兒意外，現在還在重癥監護室！”顧笙開口道。
“那么嚴重？發生什么了？”李欣欣忍不住問道。
“被人打了好幾槍啊！靠，港島的治安是越來越差了！也不知道那些差老是干什么吃的！”顧笙罵罵咧咧道。
“他會沒事的！”李欣欣握著他的手安慰道。
“他要是沒死，我就告訴他是你幫他求媽祖保佑，他得給你送份大禮才行啊！”顧笙笑道。
“我什么都沒做啊！”李欣欣將頭靠在顧笙肩頭。
第二天中午起來，李欣欣還在沉睡。
周末嘛，又不用上班。
顧笙坐到沙發上叼著煙，看了看時間，拿起大哥大打了個電話。
“人接到沒有？”顧笙詢問道。
“老板，接到了！已經安置下來了！”電話另外一端正是留在大馬那邊的人手。
昨天半夜，張春帶著人上了岸，隨后便安置下來。
一共是一百三十多人。
再多的話，船就裝不下了。
“留意那邊的情況，有消息就告訴我！”顧笙道。
現在就等一個機會了。
顧笙打完電話，李欣欣也醒了過來，從床上坐起來后將長發捋到腦后。
“醒了就打電話，每天都這么忙啊!”
此時李欣欣用被子遮住半個身軀，露出凝脂一般的肌膚和鎖骨，倒是極其誘人。
“當然忙啊！生意做的大了，需要處理的事情也多了啊！很多事情手下做不了主！”顧笙說到這里，忍不住多說一句：“就沒幾個能派得上大用的。”
“你現在已經做的很好了，你才這么年輕，以后時間還很多，不要將自己逼的那么緊。”
李欣欣走過來抱著他道，眼中滿是愛意。
實際上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顧笙如今的成就都很驚人了。
尤其是顧笙帶著洪興轉型成保安公司，不做那些非法的勾當，這是李欣欣最佩服，也最喜歡他的一點。
沒想到當初在荷蘭說的那些話，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雖然她不懂，但也能想到做到這一步有多難。
“對了，我那幾個學生怎么樣了？”李欣欣突然問道，她昨天就想問的，不過顧笙沒給她機會。
“很好啊，在工廠做工，每天作息都很健康！”顧笙將大哥大放到一邊道。
“我想去看看他們好不好？”李欣欣問。
她是真的關心她的學生。
當初怕那幾個學生去混古惑仔，還特意來求顧笙。
后來畢業的時候，阿東去學校找她，拿了那幾人的住址和名字，過了兩天就告訴她送那幾人進廠了。
“過幾天吧，他們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你也知道的，他們一個個都不學無術，做工都不好好做，在工廠呆了些日子才慢慢安下心。”顧笙隨口胡扯道。
他記得這事阿東跟自己匯報過。
那幾個學生的腿應該還沒好。
大馬那邊的機會來的很快。
沒兩天，隨著一架飛機在吉隆坡降落，十幾個穿著夾克，身材高大的金發白人男女從飛機上下來。
與他們一同的，還有幾個大馬華人。
眾人剛剛走到機場大廳，就看到十幾個穿著襯衫的青年站在那。
一同的幾個大馬華人上去跟對方擁抱一下，隨后交談幾句，轉身對一行白人男女道：
“穆勒先生，還有各位，我們龍頭已經為各位準備了接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