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節杖,又名策杖,道教常用法器。
《洞玄靈寶道學科儀》有云:凡是道學,當知九節杖,扶老救危,各有名字,不可不知。九節各以星為名,內以靈書云篆,五岳真符,囊以黃紋之繒袋。
古人云:以杖指天,天神設禮;以杖指地,地衹侍迎;指東北方,萬鬼束形。
在齋醮科儀里,道士常用秘法制成的策杖召請天將、神明,亦可按法勘破幽獄。
即注目于杖,化其為芝幢,呈龍頭虎尾之狀。
法成后,龍身光耀,口含華幡,靈風慶云,盤結于上。
光煥無極,好一番盛大氣象。
紀年自然沒有那么大的法力。
可架不住裝備好啊。
——太平道雖在漢末就已瓦解,但也對道教的完善做了很大貢獻。
后世道士持策杖、著黃袍、戴黃冠,以符水、咒語為人治病消災的習慣,就是承襲太平道的規制。
說白了,太平九節杖就是策杖這種法器的祖師爺。
正常而言,像這種上限極高的寶物,以紀年目前的精神力,是做不出來的。
即使成了,也大概率是初版山鬼花錢那樣的殘次品。
實際上,直到現在,山鬼花錢也并不完善,那一句咒語也沒有補全。
如果不是需要一個可以遠程借用山鬼神力的媒介,紀年早就搜集一堆“孔方兄”,給它串成串了。
言歸正傳,制卡過程中固然可以繞過神明本身,借用太上、三清、天蓬、太極、八卦之類的華夏神話頂層概念。
可精神力不夠就撐不起相關特性技能,光得個名頭,又有什么用?
反而容易逼死強迫癥。
所以,從一開始,紀年就將三清鈴、天蓬尺之類的東西,從自己的前期打造名錄里剔了出去。
計劃多買幾串銅錢,組個金錢劍;或者到桃源秘境挖幾棵桃樹,做把桃木劍玩玩。
只是無巧不成書,初入秘境的他就得了瘸腿黃羊老道以及碧翠九節骨竹這兩樣素材,而青山杯恰恰又有錨點爭奪戰這個項目,張角這個角色一下就闖到了他的眼前。
連帶著太平九節杖這件起步低、上限高的祖師爺級法寶也一并闖入了他的眼簾。
“此寶與我有緣。”
伴著一道紫光亮起,紀年將自己之前隨便找來的竹子,扔到了空間背包里,換上太平九節杖。
玄奧神奇的登仙特性一下沖散了縈繞在他身上的“陰間氣”,取而代之的,是讓人高度舒適的“仙氣”。
幾乎能與山鬼自帶的“靈氣”相媲美。
“這才符合我的氣質。”
紀年笑了笑,強大的個人氣質瞬間反壓了仙氣,搭眼一看,就像在小黑屋里熬僵尸、煉蠱蟲的邪惡修士。
事實上,也確實是。
“把屋子收拾一下。”
重新歸于平靜的他一撫頜下長須,目光如水、和藹恬淡。
手握書卷坐在蠟黃木椅上,時不時抬頭看眼窗外,眉眼間透著悲天憫人的氣質。
而在他身后的暗紅木桌上,銹跡斑斑的古銅小鼎,正有一縷煙氣裊裊而升。
轉瞬間化作一扎總角、著紅衣、臉色發青、面露邪笑的小童,如一縷煙,在昏暗的房屋中來回跑跳。
沒一會兒,踩著虎頭鞋站在桌上,小手搭著紀年肩頭,探著頭,往書上瞅。
而在他的身后,本就干凈的房屋更是呈現出一種近乎“無塵”的狀態。
就連空氣都像水洗過一樣清新。
“可以‘睡覺’了。”
紀年伸了個懶腰,將空間背包還有空間卡里的東西,一樣樣往太平九節杖里裝。
前兩者雖然帶著空間二字,但也就能裝一立方米的東西,對物品重量、性質的要求也不低。
因此,紀年向來只裝刀尖上的東西。
像什么黑狗血啊、童子尿啊、公雞血啊都用2L可樂瓶裝著,除此以外,還有幾十斤重的糯米、全展開幾米長的大蒜瓣。
以搞研究為由,從校長、老謝、老范、老蘇、魏婭等人那兒搜刮來的一次性防御卡、投擲型火球卡、儲能型電擊卡、觸發型刀芒切割卡。
按理說,有黑白無常、增將軍護著的他,壓根用不上這些東西。
可誰讓他壞呢…
敵人落到他手里,就不存在痛快掛掉這種可能性。
“睡覺。”
紀年打了個哈欠,將山鬼花錢壓在枕頭下,太平九節杖和存放金蠶蠱的藥鼎就放在手邊。
七爺掛房梁,八爺坐缸上,增將軍靠墻邊站著,大晚上一看,就是兩張戲面。
“哈…”
紀年打了個哈欠,合衣“睡”了。
殊不知,此刻,秘境之外,正在發生大事。
青山,一個平平無奇的冬日。
長達半月的平安無事,已讓人們逐漸適應了這冷到異常的天氣。
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一如往日。
直到這天中午,已經低至零下二十度的低溫忽然開始飆升。
短短幾個小時,就恢復到了零上十二三度。
由此產生的一些問題,對于卡師聯盟而言也算不得什么麻煩。
只是,這樣詭異的天候轉變,就像一個信號,在昭示大時代的到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
明明上午還是萬里灰白、淡淡陰霾,一到中午,眼看著漆黑厚重的云層自秘境方向壓蓋而來。
雨未至、風先來,吹動道路兩旁的廣告牌。
黑漆漆的天穹雷光翻涌,飛鳥早還巢,暗紫色的枝形閃電,游走于云間。
轟隆!
暴風雨前的雷聲震耳欲聾。
王勁東漫步于渡碩街頭,尋了個攤位坐定。
老板瞄了他一眼,默默送上點心、茶水,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茶不錯。”
王勁東品了口清茶,從鋼制煙盒里摸出根煙,抬手掐去過濾嘴,反向叼著。
正要響指打火。
一枚精致的古銀打火機就闖進了他的眼中。
橘黃的火騰地拔升,將那張皺紋橫鋪、滄桑冷硬的臉照得明滅不定。
“來了?”
老人抬起頭,看向那穿著襯衫西褲、一身學者氣的中年男人。
“來了。”
中年點完煙,自覺坐到另一邊,恭恭敬敬地喚了聲“東叔”。
王勁東瞇著眼睛看了他半天,淡淡“嗯”了聲:“小年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了。”
“我也是他的長輩。”謝文淵一手按著小臂,儒雅一笑道。
王勁東瞥了他一眼,一對蒼老眼眸在煙塵影罩下,模糊不清:“你們上邊那個…怎么說?”
“雙刃劍,指向自己這邊還稍微尖點。”謝文淵回答道:“于整個九州而言,更是一場劫難。”
說著,抬手一翻,摸出張暗紅邊框的卡牌。
卡面背景是一幅充滿絕望的末日場景,倒塌房屋、陰霾天空、火海蟲災、遍地白骨。
神圣與詭異交織的石像佛頭懸于半空,兩行血淚自眼眶緩緩而流,濃濃死氣自頭頂肉髻溢出。
值得一提的是,這張卡就像是某些游戲里的“英雄”主頁,并非靜止不動,而是類似于動畫的形式。
絕望的眾生、流淚的佛頭、漆黑的天風、遍野的大火、猙獰的異蟲…
都在以一個不快的頻率,上下浮動。
那漆黑的死氣更是隨“風”而動,緩緩飄向卡牌邊框,浸染出一條條絳紫色的妖異紋路。
可這還遠沒有結束。
那濃濃死氣仍在繼續流動。
很快就飄出卡牌,與王勁東噴吐出的煙氣交織在一起。
“磨世血淚佛首…”王勁東輕聲念叨著卡牌邊框上的文字。
“這就是魔卡?有點意思。”他屈指一彈,將牌送回謝文淵手里。
“威力是不小,就是封裝在里面的卡靈很不老實,會慢慢腐蝕人的心智,讓卡師成為祂的傀儡。”
謝文淵抿了口熱茶,輕聲說:“上級協會的意思是,青山卡師心理素質強、情緒相對穩定,可以作為第一批‘實驗品’。”
他說著,忽地笑了,面帶嘲諷:“多可笑啊,我們辛辛苦苦培養的孩子,到他們那兒就成了‘實驗品’。”
王勁東聞言沉默一陣,直到煙火燃至盡頭,親吻手指,這才回過神:“魔卡馬上就要遍布全球,別人有,我們沒有,就要落后…白木那老東西確實是個狠人。”
王勁東彈了彈煙灰,沒等謝文淵開口,就喃喃說:
“我年少時曾讀過一本書,武俠,故事主人公的家族握有某種可通過斬斷三足、快速提升實力的魔功。”
“家族老祖害怕絕后,就隱去了真正的修煉方式,從而導致若干年后,自己家成了不入流的家族。”
“可江湖上還流傳著他縱橫馳騁的傳說,全都覬覦那可能存在的魔功。”
“有些大派掌門更是不顧身份地接連出手,險些導致這個家族滅族。”
“可天無絕人之路,這個家族的少主找到了真正的秘籍,并想到了一個主意。”
“他將那秘籍印了幾萬份,每份五兩銀子。”
“這樣一來,神秘玄奇的武林秘籍就成了爛大街的‘雛鷹起飛’,自然再沒人打他家的主意。”
“還順帶把那些江湖人士都給帶進了溝里。”
“你不練,自有人練,到時候就要挨揍。”
“要練,就必須斬去三足。可也不會因此提升自己的地位。因為別人也練了。”
“那個家族少主就憑著這種方式,將整個江湖搞亂、搞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