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也有鬼嫁類單位…”
路食萍遠望著半空中那一襲紅影,滿臉寫著驚艷:“好精致的妝容。”
“紀年是懂審美的。”他心說著,隨即對身前的兩個卡靈說道:“白縵、邵華年,準備出戰。”
而在這時,身穿血色嫁衣的縫頭新娘已經將下頜墊在了邵華年的肩膀上。
暗紅血液自縫合處滲出,順著武生藍白色的甲胄戲服潺潺而流。
邵華年嚇得渾身顫抖,兩股戰戰,幾欲奔走。
看他那慘白如紙的臉色,這要是再過一會兒,比賽還不開始,就算英臺和粽子哥不出手,也得原地噶過去。
“英臺,粽子哥。”
紀年笑了笑后,輕呼一聲。
英臺便自半空中緩緩落地,目無生機、高貴冷艷。
一張精致面容在斂容的修飾下,更添了幾分令人心折的驚悚之美。
粽子哥則是一如既往地目光冷厲,只是時不時將眼角余光投向棺材板的方向,不多的靈性充滿悔意。
——那棺材死貴死貴的,這要是踹壞了,讓鐵公雞紀年出錢換一個可不容易。
“兩位準備好了嗎?”
留著大背頭的裁判在二人四卡靈的身上掃過一遍,出聲詢問。
在得到兩人的肯定答復后,便大手一揮,示意比賽開始。
下一刻,就聽“嗷”的一聲,打扮成猛將模樣的邵華年側身甩開白縵的頭,倒拖著花槍,朝英臺和粽子哥的方向猛沖。
而那縫頭新娘的白縵則兩臂前伸,滿臉猙獰地追逐,兩行血淚自那黑洞洞的眼眶里潺潺而流。
見此一幕,就連還算見多識廣的紀年和裁判都有點蒙了:這怎么還窩里斗呢?
可很快,紀年就反應過來不對了。
——那披頭散發的武生在白縵的追逐下,竟像是爆發了潛能一般,大踏步邁出,在半空中扯出道道殘影。
“羈絆特性?”
紀年饒有興致地笑了笑。
卡靈羈絆這個東西,世上當然不只他一個人有。
他能配出梁祝、黑白無常、增損二將,不代表別人配不出喜羊羊與灰太狼、熊大、熊二與光頭強。
只是,一般而言,卡靈羈絆都是圍繞“愛情”、“親情”、“友情”等因素進行。
像路食萍這般,“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的仇怨羈絆,屬實罕見。
“看來這次比賽會非常有意思。”他忍不住心說道。
制卡師不愧是世界上最具創意的群體,總能給他帶來一些意外之喜。
“邵華年,快點跑啊,白縵馬上就要追到你了!”
路食萍在場外急得邊跺腳,邊說道。
這縫頭新娘和獨活武生的故事,取材于青山本地一個真實事跡。
大約在百年前,大九州風頭正盛,以其中主要成員為人物原型的戲劇在九州各地盛行。
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青山省某卡師世家的千金小姐,由于年紀尚輕、閱歷過淺,平時為鉆研故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竟一時人戲不分,愛上了戲院常扮英雄的武生。
兩人在一起,倒也經歷了一段郎情妾意、如膠似漆的粉紅色回憶。
只是好景不長,就像許多老套的劇情發展那樣,少女無意中得知自己打小就被訂了親,是某個比自己大好幾歲的公子的未婚妻。
眼看婚約將至,她不想跟聽都沒聽過的人結婚,就準備和小武生一起逃離這座城市。
緊接著,就是讓人始料不及的故事。
她不想嫁的人,正是小武生常扮英雄的原型:落櫻天王——顧平生。
簡單來說就是,她為了追逐一道自己假想出的虛影,舍棄了現實里的英雄。
而那武生的英雄氣其實是演出來的,一聽這未婚夫之名,立馬就慫了。
嘴上哼哼哈哈地答應,轉頭就連滾帶爬地跪進顧平生府中,把一切事情言明。
之后又經過一系列的狗血劇情,大小姐終是為假英雄,對上了現實里的英雄。
甚至不惜祭出家傳造兵卡,在新婚之夜,與威名震藍星的顧平生硬碰硬。
顧平生眼皮都沒動,隨手拋出張金品技能卡,就斬掉了她的頭。
認慫的武生卻因為顧平生身上那獨屬于大九州的傲氣,留住了一條命。
事情發展到這里也就結束了。
路食萍對這段故事稍加改動,就成了縫頭新娘白縵與獨活武生邵華年。
兩者同時出場,前者將對后者發起追擊,期間如遇阻攔,可爆發出遠超常態的力量,并有一定概率召喚出紙人,輔助追殺。
而后者則會在這過程中,獲得雙倍的防御與速度,并有極低概率使出顧平生慣用技能白龍落櫻。
當然…是無限弱化過的。
可即使如此,這兩張牌在高三上學期階段,也可以說是相當強力。
僅憑這樣一個羈絆特性,路食萍的“意外性”就足以在紀年見過的同齡人里,排到第二,乃至第一。
“可還是差了點意思…羈絆再花,卡靈本身弱也不行啊。”
紀年心說著,精神力一動。
下一刻,就見粽子哥雙臂環抱著縱身一跳,眨眼間,就擋在了邵華年的去路上。
見此情形,在腎上腺素的加持下,生靈類卡靈邵華年潛力爆發、當場爆種,倏地掀起一槍,自下而上揮出,周圍隱有“白蛇”、櫻花虛影。
粽子哥動都不動,左臂被那一槍掃中,瞬間飛出。
從一旁飛掠而來、去迎那縫頭新娘白縵的英臺見此一幕,通身高冷的氣質瞬間繃不住了,一秒變回呆萌小女鬼。
就見她嘴角微動,露出一抹淺淺笑容,像是在說:就這?你也不行啊?
粽子哥則是十分僵硬地勾動唇角。
就見它瞬間爆開藍品四星的氣勢,身后飄散著的及腰長發無風自動,就像是有滅世之威的魔頭從千年大夢中蘇醒。
擺好姿勢后,它悍然伸出僅剩的那只大手,青筋涌起、力道十足,像是鋼鐵澆筑的藝術品一般,充滿暴力美感,裹挾著濃重陰風,一把揪住邵華年的頭,將其高高舉起。
一個滿是利齒的“口”也在這時于它的掌心正中緩緩生出。
下一秒,就見邵華年的體表快速滲出血珠,于空中匯聚成線,進而化作“溪流”,緩緩涌入它掌心的“血口”中。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邵華年也從起初的瘋狂掙扎,到面無血色、渾身枯槁,再沒了動手的力氣,那桿花槍也伴著“當啷”一聲砸在了場地上。
然后就見絲絲縷縷的白毛從粽子哥的斷臂處生出,就像是具有生命、靈性,于空中延伸、游走,直至撿起那只斷臂,接了回去,卻是嚴絲合縫。
正是不壞·毛僵狀態下嗜血技能的效果毛織再生!
簡單活動了一下結實的臂膀后,粽子哥瞥了一眼英臺。
以它當前的實力,自然不會斷臂于邵華年這個“小癟三”。
只是借著這個機會,向自家主人展(de)示(se)一下當前的手段與實力。
在毛織再生的加持下,它這一副身體就像可以隨意拆解、組合的機器,什么大腿、手臂,都不過是零件而已。
它要是想,甚至可以來一招“飛頭蠻”,將腦袋彈出去咬人,余下身子照打不誤,伸胳膊揮拳、縱跳踢腿,啥都不耽誤。
而它這副手段和氣派,也驚到了場外的路食萍還有裁判。
他們都以為這身型魁偉、霸氣十足的尸類單位是紀年手下的王牌。
于是一個滿臉喪氣,一個則心說道:“這小子八強穩了。”
“哧!”
一旁,英臺見粽子哥大出風頭,撇了撇嘴后,一甩寬大的衣袖,數十道血箭瞬間飛出,逼得縫頭新娘無路可退。
而作為婚嫁路的傳人,路食萍精心打造的第一張牌顯然不會這么簡單。
就見白縵兩手交疊朝前,無數枚帶血紙鶴便從她的袖口里飛出,于空中擴大、展開,再次組合。
眨眼間,就變成一隊“披堅執銳”的紙扎兵,各自揮刀持盾,試圖幫白縵攔下這漫天箭雨。
英臺卻在這時轉換妝容。
紅妝姿態,更顯面容俏麗、嬌艷欲滴。
不過最大的變化,還是那驚人的出手速度與移速。
就見她身形一閃,頓作紅影,襲掠至白縵背后,染成血色指甲的手按在白縵的肩頭,裹挾著濃重陰氣,將那一身獨屬于弓箭手的怪力盡數爆發出。
白縵瞪著兩個黑窟窿,負隅頑抗,可最后還是不堪重負,被按倒在了場地上。
那一隊紙兵則在這時轉過頭,各種紙扎兵器或砍、或刺、或掀、或翻,一齊向英臺使出。
英臺卻是一甩衣袖,裹挾著濃重血氣的陰風只一瞬間就將紙兵扇得倒飛而出。
白縵這時又要動手,卻被英臺以一招不知從哪學來的、類似腕豪大招嘆為觀止的體術擒住,扯著腿一路拖行,然后一個過肩摔,對地猛摔。
那驟然爆發的陰氣與怪力,就連場館內由特殊材質打造的地板都險些招架不住。
別說裁判和路食萍了,就連紀年都有些蒙了。
天知道他看到自家嬌俏的小姑娘,像綠巨人一樣,扯著對手的腿,像砸破布口袋一樣左揮右摔是什么心情。
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見到這樣的場景。
蟲牙被爆米花硌了一下,差點沒噶過去。稍微晚了點,大大們勿怪。
今天先像以前一樣六千,明天萬字補上。
順帶和大家說下,小弟準備在過年那天推出一張神話怪物類的坐騎卡,大家可以猜下,猜對了,可以進群領紅包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