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三扇門。
其中兩扇被長木條死死封住。
紀年只得握住最后那扇門的把手。
輕輕一轉,將其打開。
第一眼就看見張有些破舊的架子床,上面還放了個行李包。
他打開拉鏈一瞧,只見里面裝著大紅色的床.上四件套。
“還怪喜慶的。”
隨口評價一句,他手腳麻利地將床單鋪好、被罩換上,再將枕頭一放。
雖然這一天都沒做什么,也不怎么累,但一想到明天就要開始正式培訓了,便準備提前睡覺。
先將背包放到一邊,再把房間仔細搜查一遍,連床底、衣柜、天花板、窗簾后面這些地方都沒有放過。
自覺沒什么問題了,又從書包里找出數張一次性防御卡。
這都是從陳源那里得來的。
自從經歷了哭悲詭一事,那小子就不再相信這種流水線產品了,正好便宜了他。
于是,在將這些小卡片貼到臥室的門窗墻面上以后,他就鉆進了被窩了。
一手攥著白無常的卡牌,一手握著掛在脖子上的山鬼花錢,就這樣安然入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不知多久過后,死寂的“墓碑”中忽然傳出一道極輕微的灼燒聲。
下一刻,原本平躺著的紀年豁然睜開雙眼,快速起身,冷靜觀察四周。
就見之前貼在房門上的那張防御卡,此時就像是遇見明火的草紙,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見此情形,他短暫思考過后,果斷選擇躺下。
同時召喚出白無常,控制其隱匿氣息,緊貼在天花板上。
又將精神力注入到山鬼花錢中,暫時削弱其驅邪效果,好方便他以身為餌,做一把釣魚佬。
就這樣,又過了大概半分鐘后,防御卡終于燃燒殆盡。
雖然房門并未被開啟,但紀年還是能感覺到有縷縷陰冷氣息闖進了屋內。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灘瀝青狀、漆黑粘稠的“液體”正通過門縫,緩緩滲入臥室中。
待全部進入屋內,其又快速匯聚成一個四肢扭曲的破碎人形,邁著沉重的腳步,站到紀年床邊。
即便沒有鼻子這種器官,可它還是努力做出一個“嗅”的動作,似在確定紀年當前是否處于睡眠狀態。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意識到這點的它悍然出手、發起攻擊。
由黑色液體匯聚成的手臂快速轉化成一柄利刃,對著紀年的脖頸狠狠刺去。
而在此時,被紀年用紅繩系于胸前的山鬼花錢也幽幽漂浮起來,瞬間綻放出炙熱耀眼的光芒,逼得影詭連退幾步。
下一刻又匯聚出一道金黃璀璨的飛虹,將影詭直接貫穿,打回成液體形態。
可直到這時,一切還沒有結束。
早就猜到可能會有人在今晚給自己來個下馬威而選擇和衣而睡的紀年翻身而起。
看著地板上不斷翻涌的漆黑液體,他忍不住吐槽:“這玩意兒長得也太像毒液了吧…難不成那大景世界就是共生體的第二故鄉?”
影詭自是聽不懂他的意思,幾次掙扎后,終于再次匯聚成型。
只是這次選擇沒有化作人形,而是變作了一頭肌肉虬結的黑虎,朝他猛撲而來。
紀年十分敏捷地連退幾步,為了測試山鬼花錢的效果,就沒有讓房頂上的七爺出手。
而是一邊蛇皮走位,一邊念誦咒語:“雷霆雷霆、殺鬼降精、斬妖辟邪、永保神清。奉…”
還未等他念完,一道足有正常成年男性手臂粗細的紫雷便自花錢方孔激射而出。
聲音好似千鳥鳴唱,蜘蛛網般炸裂的電弧瞬間便將影詭牢牢包裹。
看著像得了帕.金森一樣、在半空中戰栗不停的影詭,紀年果斷掏出手機,轉身比耶,跟其合拍了一張。
“等回家以后,就把這張圖掛到賣房平臺上,房子說不定會更好賣。”紀年如是想道。
就像穿越前那些篤信孩子吃了名校湖里的魚一定能金榜題名的父母一樣,這個世界也有許多望子成龍又有錢的迷信家長。
若是讓那幫人知道房主是個年輕有為的制卡師,他家房子大概率會迎來哄搶。
制卡師就是有這樣的明星效應。
“不錯。”
見照片里的自己一如既往地帥氣,紀年不由贊了一句。
而后轉過身,正要將影詭收進卡牌里做成素材。
還沒出手,就見其已被徹底電做焦炭。
之后在他的視線里,一點點化為黑灰,落于地面。
“woc,這可是一兩萬塊錢啊!”
看著散落在地板上的黑灰,紀年一時間心疼不已。
但事已至此,他也無能為力,只能坐在床邊捶胸慪氣。
可忽然間,就像一道閃電劃過腦海,他忽然產生一個想法:
“培訓方總不能只給一個人立下馬威吧,沒猜錯的話,其他人現在應該也被夜襲了…”
想到這里,紀年周身瞬間散發出一股正氣:“像我這樣的正人,怎么能坐視同學深陷危機而不聞不問呢?”
“沒錯,我就是單純想做好事,和素材無關。”
自我催眠了幾遍,正義凜然的紀年披上外套,起身就朝門外走去。
可就在這時,一道微不可察的破空聲卻自他的身后傳來。
“還有?”
紀年眼前一亮,將青銅級的精神力注入到山鬼花錢中。
下一刻,只見一道異常模糊卻散發著山林靈氣的虛影自花錢方孔飄出,掌中短鞭對著來襲的鬼怪就是一抽。
強大的勁力甚至引得空氣都扭曲變形!
這是異常暴力的一擊,卻也充滿靈氣。
其舉手投足間,仿佛有萬千花卉綻放,古樹森然,靈鹿呦呦。
比起七爺攻擊時的鬼魅飄逸,卻是另一種自然的美感。
可祂到底只是一道虛影,還是由一張綠色品質裝備卡凝聚出的。
本身威能有限,無法將鬼怪直接秒殺。
于是,在確定了這山鬼虛影的大概強度后,紀年便擺了擺手。
原本懸浮于屋頂的七爺隨即緩緩飄落,手中哭喪棒遙遙一指,無形磁場便自祂的周身生出,將早已透過窗戶倒飛而出的詭異又給吸了回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紀年輕輕一笑,咔嚓一聲,又跟這只詭異合了張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