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肥膘的慧耳和尚驚駭至極,他感覺自己這瞬間全力一掌,并非是擊打在一個大活人的身上,而是擊打在一塊實心的百煉鋼鐵的身上。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掌以一種詭異的幅度扭曲,清晰感受到手掌內的骨頭在寸寸斷裂。
斷開的骨頭,甚至戳破了皮膚,顯露了出來。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血液就將手掌給染紅。
猩紅的血液淅瀝瀝地往地面掉落。
頓時!
難以言喻的疼痛感涌上了腦海。
“嘶啊啊啊啊啊!
!”慧耳和尚急忙抓住自己右手手掌,并一邊慘叫,一邊往后連連倒退。直至,與范武拉開一個距離。
他瞪大眼睛看著范武的背影,劇烈的疼痛讓他的眼白,都爬上了血絲。
他驚聲大叫道:“諸位師兄師弟小心,此人,非同尋常!此人的身上,極有可能有一件,很是特殊的防身法器!”
他的這樣的提醒落下之后,剩下的四個老和尚,頓時間面色凝重。
這些和尚全部都是龍河寺之人,他們每個人,更是從小就一起長大的師兄弟。對于相互之間的實力水平,他們都非常的了解。
慧耳和尚在他們這五個人當中,剛好屬于是,能夠排在第四位。
尤其這還是突然偷襲!
結果也討不了好。
甚至自己受傷了!
如今的場面,仿佛陷入了一個詭異的僵持狀態,五個老和尚都知道范武并不是特別的好惹。他們在這一時之間,免不得有些躊躇。
但是。
他們沒有動,不代表…范武不會主動出手!
只見范武不急不緩地回身,平靜的目光看向了,身后的那個肥胖和尚。范武能夠清晰的看見,對方臉上的那種驚駭、以及難以置信神色。
見此。
范武咧嘴一笑,一步朝著滿身肥膘的慧耳和尚走去。這一步…明明相隔至少有十米的距離,竟然一步跨越到了。
“嗯?”慧耳和尚一怔,因為在他的視線之中,范武的身軀在眨眼間變得很是高大。
然后他才勐地發現,范武已經站在他的跟前。
慧耳和尚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何等速度?
他知道,被這樣的一個恐怖存在近身,絕對不是什么明智之選。慧耳和尚立即想要倒退,可他卻立即發現,自己退不了。
一步…
都退不了!
慧耳和尚眼睛都不由瞪大了,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禿頭腦袋,像是被一只大手給摁住一樣。就是這樣摁住了他的一只手,讓他動彈不得。
一股名為死亡的窒息感已經爬上了他的心頭。
慧耳和尚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冷汗更是狂流。
“慢…”危機感與恐懼感,還有死亡逼近感,讓他想要大喊出聲。
可是他只來得及喊出一個字,一顆斗大腦袋,就瞬間化作一團血霧。
竟是范武懶得聽他嚷嚷什么,手掌的五指稍一用力,就將他的腦袋給捏爆了。
一具無頭尸體。
緩緩倒下。
沒有聲息!
這駭人聽聞的一幕畫面,把除了行風子和云九卿之外的所有和尚,都給嚇住了。
尤其是那個背叛了龍河寺,帶著范武等人來此的靈珠和尚,更是被嚇得雙腿都軟了下來,一個屁股墩直接坐在了地面。
臉上滿是恐懼與慌亂的神色:“慧…慧耳師叔,慧耳師叔就這么死了?”
“他…他被捏一下就死了?!”
哪怕他并不是一個修道者,也能夠看得出來,雙方之間天與地的巨大差距。
“慧耳師弟!
”站在一處樹梢之上的消瘦和尚,面色難看地驚聲喊了一句。
他看著一具無頭尸體倒地。
表情變得更加的難看了。
“惡徒!
”消瘦和尚臉上寫滿了洶涌的怒火,他左手和右手各持著一個金剛杵,勐地一個飛掠,朝著范武右側襲來:“你殺了慧耳師弟,老衲要讓你這惡徒去陪葬!
察覺到身側傳來的動靜,范武反手一拳往右側砸去。這一拳與消瘦和尚手中的兩個金剛杵,發生了極為激烈的碰撞。
就聽見兩道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響了起來。
消瘦和尚手中的金剛杵法器,竟然同時崩碎!
范武這一拳所攜帶著的巨大力量,更是順著那崩碎的金剛杵,傳遞到了消瘦和尚的雙臂。
登時!
消瘦和尚的兩條手臂…下場和他的金剛杵法器差不多,甚至比他的法器還要更加凄慘。
他的法器雖然被崩碎了,但好歹有一地碎片。
花費一點時間的話還能夠拼起來。
而他的兩條手臂,則是化作兩團血霧,飄散于天地之間。
巨大的力量甚至傳遞到他的身體。
讓他張口大吐了一口鮮血。
整個人更是如炮彈一般,朝著后方砸飛而出。
狠狠地撞進了樹林之中。
乃至撞斷了兩棵大樹!
“你看見了嗎?”范武的聲音如同催命符一般,在那個坐在一塊大石之上的瞎眼和尚耳邊,響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這個瞎眼和尚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瞎眼和尚看不見發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在剛才的時候聽聲音,他能夠猜得出來,自己的兩個師兄,都敗了。
敗得,非常的干脆。
他還沒有來得及,從那震驚之中,回過神來。范武的聲音,就差點把他的魂魄都給嚇出來了。
瞎眼和尚想要立即朝著范武聲音傳來的方向出手,可是…他這一擊之下竟然直接落空了。并且,他聽見了慧目師兄的大喊提醒:“小心,他在你的跟前!
這么快?!
瞎眼和尚大驚失色,旋即他就感受到有一只大腳,印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噗!”
他也是張口嘔吐了一口血液,胸膛直接往下凹陷了下去,胸腔之中的骨骼更是寸寸碎裂,里面的內臟也受到極為嚴重的損傷。
他那一雙已經瞎了的眼睛,瞪得比誰都要大。
瞎眼和尚整個人,好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一頭朝著一側栽倒了下去。
呼吸逐漸減弱。
口鼻不斷涌血。
一抓。
一拳。
一腳。
范武的出手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短短不到五個呼吸的時間,三個龍河寺的老和尚當場暴斃,他們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和機會。
“慧耳!慧鼻!慧口!”慧目雙手都攥緊成拳,整個人都是一副目眥欲裂的表情,而實際上,他其實對師兄弟感情看得不深。
只是遇上了這種難以言喻的強敵,突然之間,就折損了三個幫手。
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慧目暗吞了一口唾沫,他已經無法繃得住那陰沉的表情,活了幾十上百年,他何曾遇見過,如此恐怖的狀況?何曾遇見過,像范武這樣如此恐怖的一個男人?
他也終于意識到,膽敢闖龍河寺的這幾個人,并非是什么魯莽之徒。
他們之所以敢來。
肯定是有所底氣。
這個底氣。
就是實力。
就是修為!
忽然。
一道目光落在了慧目的身上,這讓慧目如同在深山之中,被一頭勐虎盯上了一樣。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在透露著警告的信號,都在給他傳遞著一種危機感。
不好!
慧目面色驚變,因為他知道自己被范武盯上了。
而他那三個師弟,被范武盯上之后,下場,都非常的凄慘。
那豈不意味著,他極有可能會步入那三個師弟的后塵嗎?
該死!
怎會如此?
慧目求助一般看向旁邊的慧根住持,整個龍河寺之中,實力最強大的修道者,就是這位慧根住持。
而且。
能夠讓他們得到大量壽元的“成佛儀式”秘術,也是由這位慧根住持,傳授給他們這些人的。
在慧目眼里,自己的這位住持師兄,可能就是自己現在,唯一能夠抓的救命稻草。
“阿彌陀佛。”慧根住持低聲道:“老衲我也保不住你,老衲連我都保不住。”
他看起來比慧目更加的有逼數。
這位慧根住持見到范武出手后,心底里的那些僥幸,已經蕩然無存。
因為他清楚,整個龍河寺所有僧人加起來,都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對手。
龍河寺算是遇到一塊鐵板了。
“慧目師弟,你放心。”慧根住持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龍河寺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也沒有他們這些人想象的那么簡單。”
“他們是有能力能夠殺得了我們,但是要不了多久,他們也會與我們一起陪葬。”
慧目一臉懵逼。
可還沒有等他來得及說出一句話,他就發現昏暗的月色,被一層陰影所遮掩住了。在這一剎那,他的呼吸都差點停滯了。
“呃!
慧目甚至都沒有做出什么動作,他的脖子就被一只大手給死死的扼住,那一只大手如同不斷收縮的虎鉗一樣,讓他的臉都憋得一片通紅。
他瞪著眼前的范武,雙手不斷的抓撓著范武的手臂,試圖讓范武吃痛松開手。
可是他發現自己就好像是抓撓著一塊鋼鐵一樣。
眼前的這個范武根本就無動于衷。
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覺似的。
范武無視了手中的慧目,將目光投向了旁邊的慧根住持,他臉上掛著一絲笑容,開口問道:“看起來,你應該就是這一座寺廟的住持吧?”
“阿彌陀佛…”慧根住持閉著雙眸,沒有去看自己尸體那掙扎的模樣,因為他怕自己睜眼看一下之后,會不由自主冒出恐懼的情緒。
但是他那稍稍有些顫抖的雙手,證明了他的內心,并不是特別的平靜。
慧根住持回答道:“老衲,正是這龍河寺主持,不知施主名諱?”
他回答的聲音是強作鎮定。
以此掩蓋內心的不平靜。
“囚龍觀,范武。”范武簡單的報出自己的名號。
囚龍觀?
范武?
有些陌生的名字,讓慧根住持陷入知識盲區。窩在這龍河寺之中這么久的時間,他從未聽說過囚龍觀,也從未聽說過范武。
不過聽起來,眼前的這個男子,應該算是一個道士嗎?
“阿彌陀佛,原來是一位道長。”慧根住持說道:“道長此行,是為了匡扶正義,除惡揚善?”
“不算。”范武回道。
“嗯?”慧根住持愣了,他很想大聲質問范武——你不是匡扶正義,你不是除惡揚善,那你這個惡徒,多管閑事干什么?
但這樣的一句質問,終究是迫于范武給他的一種壓迫感,沒有辦法說得出口。
只聽,范武說道:“單純是因為,聞到了一位老朋友的氣味,然后過來了。”
“氣味?老朋友?”慧根住持問道:“不知道長所說的老朋友,所謂何人?”
范武語不驚人死不休:“巫仙!”
慧根住持:“!
慧根住持的呼吸瞬間紊亂了,他閉著的一雙眼睛,更是在這一刻瞪大了開來。他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瞪著眼前的范武。
滿臉皆是難以置信。
“你到底是何人?!”慧根住持張口質問范武。
“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還需要我再報上名號嗎?”范武笑道:“我只是從那四個和尚身上,嗅到一點點巫仙的氣味。然后讓那個和尚帶路過來之后,我就在這里聞到了一股…十分濃郁的巫仙氣味。”
“這一股氣味,簡直濃郁到,讓貧道我懷疑…巫仙的一個窩點,是不是在這里?或者,此地,有什么奇怪的東西,與巫仙大有關聯?
慧根住持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以維持原樣。
范武在他的眼中也變得越來越神秘。
同時也變得越來越危險。
但既然已經被直接點破,龍河寺的慧根住持也不再隱藏,他是破罐子亂摔一樣,冷眼看著前面的范武,說道:“既然你早就已經知道一些事情,為何還敢過來?!”
范武回道:“如果貧道我不過來的話,又如何,找到巫仙的信徒呢?”
慧根住持皺眉問道:“你這廝,尋找巫仙大人的信徒,所為何事?”
范武笑道:“殺光他們!”
卡察!
“們”字落下的同一時間,范武鉗住慧目的手掌,也是立即發力。然后,便是清脆的脖子碎裂的聲音,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畔。
在范武手中不斷掙扎的慧目,就像是一條死魚一樣。
兩腿一蹬。
沒了動靜。
范武手緩緩一松,在慧根住持難看的面色下,他開口繼續道:“所以是要你帶我去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東西與巫仙有關。還是貧道我,親自進去里邊找出來看一看呢?”
“狂妄惡徒!”
慧根住持怒罵道:“既知龍河寺受到巫仙大人庇佑,竟還敢在此逞兇作惡!老衲早已暗中溝通巫仙大人,她將會派出麾下萬千信徒,追殺爾等三人至天涯海角!”
范武反手一巴掌就把慧根住持的腦袋給抽爆了。力屬性達到19點的一個住持,在范武的面前,比泡沫還要更加的脆弱。
龍河寺的五個修道者和尚。
已經變成了五具尸體。
龍河寺內。
一群和尚和沙彌不斷的在忙碌著,他們有的在清洗地面上的血跡,有的則是將一些容易被人看出端倪的東西給收好。
他們偶爾會眺望山門外,試圖看看龍河寺外邊,究竟是一個什么狀況。
可天色過于昏暗,以他們的一雙凡胎肉眼,根本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他們只知道外邊的動靜似乎有點大,那就說明對方肯定是來者不善,不是普通的上香香客。對方肯定是和住持他們幾人,產生了沖突。
不過。
這個時候。
動靜好像停下來了。
寺廟之中的和尚和沙彌們,忍不住面面相覷。
“應該…是住持還有師伯師叔他們贏了吧?”一個年齡不大的小沙彌,語氣弱弱地說道:“外邊的打斗,好像已經停下來了。我剛才好像還聽見了住持的聲音,但有些不太清晰。”
“放心吧,肯定是住持他們贏了!”一個和尚,拍著胸脯,打著包票說道:“你們進入寺廟的時間較短,沒見過住持他們出手,肯定是不知道,住持他們究竟有多厲害。”
“幾個想要過來搗亂的人而已,住持他們隨隨便便就能夠解決。就算對方是十幾個人乃至上百個人,都不是住持他們的對手!”
小沙彌眼睛睜大:“真…真是如此厲害嗎?”
“那還用說?等咱們在寺廟之中表現得更好之后,住持他們肯定也會教導我們修道之法。到時候,咱們也能夠成為修道者。”
聽到這里,小沙彌搓了搓手:“是不是多人幾個人立地成佛,就能算是表現好?師兄師兄,我已經讓四個人立地成佛了,應該算表現好吧?”
“嘁!”一個和尚不屑說道:“才四個算什么?你師兄我,都已經讓十幾個人立地成佛了,但還沒有資格學習修道之法。”
“啊?怎么難?那…”
就在這個時候,山門處傳來了一聲輕輕悶響,立即吸引了這些和尚們與沙彌們的注意力。
他們隱約能夠看見,一個人被丟進寺廟里面,這讓他們忍不住一愣。
他們更是能夠看見,被丟進來的那個人一點都不動彈,好像是一具尸體一樣。
住持他們這么狠嗎?
把想要來搗亂的人殺死之后,還把人丟進龍河寺里面?
這是…
在變相震懾他們嗎?
廟里的和尚們。
都是各有心思。
“住持,我來幫您處理好!”一個和尚很是機靈,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想要幫龍河寺的住持,處理好那些尸體。他覺得只要自己在住持面前,好好的表現一番,沒準住持就會叫他佛法!
“我!還有我!”
“我也來!
其他的和尚和小沙彌們也不是傻子,他們一個兩個都急忙涌了上去。在住持面前表現的機會就這么一點,不爭搶一下的話那就沒有機會了。
這可沒有先來后到之說。
但是等他們逐漸靠近山門方向的時候,就忽然發現狀況有些不太對。因為他們看見地面上那一具尸體,是沒有頭顱的。
而且他們也發現,這一具無頭尸體身上的衣裳,有些眼熟。
等等!
當他們終于仔細看清楚了之后,這些和尚和小沙彌的腳步,驟然就停頓了下來。
一張張臉上,寫滿了驚駭以及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這這…這一身衣裳,這一身衣裳不是袈裟嗎?這不是住持的袈裟嗎?”一個小沙彌,忍不住驚叫出聲:“這…這是怎么一回事?這…這該不會是住持吧?”
“你這小和尚眼睛還挺尖的,這確實是你們住持的袈裟,這個人確實是你們龍河寺住持。”云九卿的聲音悠悠響起,她跨入龍河寺中。
緊接著。
范武、行風子、以及那個為了能夠活得久一點,從而背叛了龍河寺的靈珠和尚,陸陸續續地走進了龍河寺,吸引了數十個和尚的眼球。
整個龍河寺變得一片安寂!
如今的狀況和這些和尚們,預想之中的有些不一樣。
在他們的預想之中…
慧根住持、慧目師叔、慧耳師叔、慧鼻師叔、慧口師叔,這五人一旦聯起手來,簡直無人能敵。再厲害的妖魔鬼怪也不是這五人的對手。
可現實與他們的預想發生了偏差,地面的一具無頭尸體,極有可能,就是他們住持的尸體。
尤其是云九卿的那一番話,更是讓這一眾和尚,臉上齊齊浮現出了驚慌的神色。
“住持…住持被殺了…”一個和尚震驚呢喃,語氣都有些顫抖:“那豈不是…豈不是意味著,另外的四位師叔,也已經?”
咕冬!
他安頓了一口唾沫,恐懼的情緒籠罩住整個龍河寺,所有在這里的和尚。
“快逃啊!
!”一個年齡稍大一點的和尚,驚恐的大叫了一聲。
一群和尚如受驚的鳥獸一般。
朝著四面八方潰逃!
他們之所以有底氣禍害這么多的香客,全然是因為龍河寺,有五個厲害的修道者。
五個在范武眼里,力屬性達到10以上,但不超過20的老和尚,只是五個弱雞雜魚。
但是在這些和尚們、乃至于很多修道者的眼中,那五個老和尚已經是很厲害了。
現如今。
龍河寺的五根主心骨一夜之間全部都崩塌了,這讓他們這些和尚如何保持得了鎮定的情緒?
他們可是知道,自己做過的事情有多么罪惡。
就算是被官府的人逮到了,也得要被拉去殺頭。
更別說是被這種陌生的修道者逮到!
“休走!”云九卿見到這些和尚們的動作后,立即就追了上去。
這些和尚一個個罪行罄竹難書。
一旦讓這些家伙逃出龍河寺,一旦讓他們逃別的地方的話…
天知道會造成什么樣的混亂?
在云九卿的眼里面。
這不是一座寺廟。
這是一個土匪窩!
這些和尚。
皆是惡賊!
下山歷練至今沒有多久的行風子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他也在幫助云九卿準備逮住那些和尚,阻止那些和尚逃出龍河寺這個地方。
此刻。
范武看著眼前一片混亂的場景,搖了搖頭,將他們給全部都無視了。
隨后。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一樣,走向了寺廟之中的一處廂房。廂房被鐵鎖給鎖住了,但范武并不在意,他粗暴地一腳將廂房的門,給踹開了。
一扇木門徑直飛了出去,撞到了墻壁之上,直接散架,變成了一堆廢木頭。
范武走了進去。
看著廂房之內的景象,就連范武都皺了皺眉:“小小的一座寺廟,都能釀成這么大的殺孽,這個世界,已經病入膏肓了啊!”
廂房內關著一個個活人。
這些活人的眼中沒有什么神彩,他們全部,都被關在了鐵籠里面。嘴里也被塞著抹布,只能夠不斷的哼哼唧唧,一句話都說不出。
范武放眼望去。
足有十幾人。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輛牢車,范武在官道上,見過一模一樣的牢車。而這一輛牢車里面,也端坐著一個穿著僧袍的人。
只不過…這一身僧袍穿起來十分的繚亂,像是被人著急草草穿上一樣。
此人。
已無呼吸!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下一個,接受“成佛儀式”,立地成佛的人吧?
真慘。
“你…你不是和尚?”忽然,一道聲音傳入范武耳畔。
定睛一看。
就發現某個鐵籠之中的一個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將嘴里的抹布給取了下來。這個人的一雙眼眸,或許是這些人之中唯一一個有光的。
此人接著道:“我在里面就能夠聽見外面的騷亂,好像有和尚在喊什么住持死了。然后,我就看見你踹門進來了。”
“如果是那些邪僧的話,他們手里應該是有鑰匙,不需要這么粗暴的進來。所以,我想…你應該,不是和尚。”
“甚至,你是這些邪僧的敵人!他們說住持死了,是不是說明…龍河寺的那個老邪僧住持,死在你的手中?”
范武能夠聽得出,此人說話時那干澀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希冀。
范武點了點頭:“確實是如此,你都猜對了。”
他這一句話落下。
鐵籠之中的這個人立即就打起精神,他舔了舔已經干裂的嘴唇,急忙開口說道:“這位壯士,你要是放我出去的話,只要是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我雖然在大周王朝里邊沒有什么財力與人脈,但…但是只要到了大炎王朝!真的只要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哦?”大炎王朝這四個字吸引了范武的注意力:“你是大炎王朝的人?”
看著這家伙一副皮包骨一般細皮嫩肉的模樣。
范武覺得他和大炎王朝的人并不一樣。
因為范武在南郡郡府見過大炎王朝的使臣們,那些人看起來,皮膚都是呈現出一種小麥色,而且一個個都是肌肉比較發達,脾氣也比尋常大周王朝的百姓,更加火爆粗蠻一點的樣子。
被龍河寺關押的巫仙祭品——命:111——力:4.1——技…
主要還是這個家伙,頭上頂著的一行屬性信息,并沒有標明他是大炎王朝的人。
而且這廝看著應該是個修道者,只不過是一個很弱的修道者,弱到范武感覺自己吹一口氣,都能把這個瘦得皮包骨的修道者給解決掉。
而這個人,仿佛是能夠看得出范武眼中的一絲絲懷疑,他立即解釋道:“看你這樣子應該是見過大炎王朝的人,我并非是純正的大炎血脈,我的血脈之中,有一半是屬于大周王朝。”
“我!我敢對天發誓!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絕無虛言!”此人立誓道。
范武沒想到自己想要橫穿大炎王朝,直奔商武王朝而去的路途之中,竟然會遇到大炎王朝的人…他可以看得出來,此人并沒有撒謊。
“你無需許諾什么東西。既然你是從大炎王朝而來,那你應該對大炎王朝很是了解吧?”范武詢問道。
此人一愣:“你問這個是…莫非你要去大炎王朝?”
他覺得范武不會無緣無故問他,對大炎王朝了不了解。
“對。”范武坦率地頷首。
“那是好極了!好極了!”此人立即更加的激動,他急忙說道:“你要去大炎王朝,我也想回大炎王朝,那真是太巧了!我,我可以帶路的,你想去大炎王朝哪個縣城,我都能帶路!”
“對了,鑰匙!”此人指著墻壁上掛著的一串鑰匙,他繼續說道:“那里掛著的鑰匙,是用來打開這些鐵籠…欸?”
他忽然看見范武伸手放在鐵籠上,這讓他不由得愣了一下:“你這是?”
他狐疑錯愕地提醒道:“這鐵籠可是堅固得很,就算是我用盡全力都無法將它掰彎一下。最好,還是用鑰匙…”
他的一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看見范武,輕輕將鐵籠一掰。
頓時!
他的一雙眼睛瞪的比誰都要大,因為他眼睜睜地看見,范武居然將鐵籠給掰彎了。而且那種姿態,就好像是沒有用多大力氣一樣。
甚至感覺就沒有用任何的力氣,只是輕輕一掰,就把鐵籠,給掰出一個可以出去的口子。
看著他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滿臉匪夷所思!
“你你你…”他很想震驚問范武到底是什么古怪的存在,但忽然想到,這樣說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
然后他就看見,范武將一個個鐵籠都給掰開。
看著那一個個面色麻木,對于這個狀況有些茫然,且不知所措的人,相繼從鐵籠中爬出來。
此人也趕緊從鐵籠之中爬了出來。
興許是因為被關押許久緣故,大部分人的反應,都非常遲緩。他們這些人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有人反應了過來。
“恩…恩人啊!
”一個看著較為年邁的老者,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臉上一張麻木的表情,終于是有些許的變化。
一雙無神的眼眸…
也終于浮現些許神采。
老者眼流熱淚,對著眼前的范武,感激涕零:“恩人,多謝恩人的救命之恩啊!”
其余人,也是反應過來,他們紛紛跪了下來。
口中齊呼“恩人”!
“寺廟之中定然會有些許吃食用品,但如果是餓了太長時間,不要一次性吃得太多。免得沒有被那些和尚整死,反倒是把自己給撐死了。”范武覺得自己果真大善人,還會考慮到這方面。
隨后。
范武就沒有管這間廂房里邊的人了,他轉身便離開了此地,來到了外邊。而被關押起來的一群人里邊,那個自稱自己來自大炎王朝的人,則是一咬牙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來到外面之后就發現,龍河寺之中不少的和尚,都被捆綁起來了。
一個個和尚灰頭土臉趴在地上,他們的手腳,都被死死的捆綁住。
不用看,就知道是行風子和云九卿做的事情。
“范道長!我們把他們全逮起來了!”云九卿小跑了過來,然后就發現,范武身后的那個人。
這讓她一愣。
范武稍作了一番解釋之后,云九卿恍然大悟。
她咬牙切齒道:“這些龍河寺的和尚真是罪大惡極,他們居然把這么多人關押囚禁起來,該不會是想把這些人全部‘立地成佛’了吧?”
隨后。
她對著那個人說道:“你放心,龍河寺里的禿驢們,厲害的全部都已經被范道長解決了。不厲害的禿驢,則是被我和行風子兩個人,全部都給逮起來了!”
“對了,范道長說你來自于大炎王朝?”云九卿好奇問道。
此人看了一眼被捆起來的一群和尚。
忍不住暗吞了一口唾沫。
緊接著急忙回答:“是的,在下姓劉,單名風,乃是大炎王朝皇城劉家子弟。在下來大周王朝,是為了探親的。探親的過程非常的順利,但是探親回去的過程并不順利。”
劉風苦笑道:“幾位應該也能夠知道,為何我會說回去的過程不順利了。我實在是沒想到,隨便來一座寺廟歇腳,竟會有這么多的邪僧。”
“一個不小心就被他們給下藥迷暈了,待我一覺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關在籠子里面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多謝幾位的救命之恩,還不知幾位的名諱?”
“囚龍觀,范武。”范武隨口一說。
“云九卿!”云九卿倒是非常積極的自我介紹:“那邊那個,呆頭呆腦的小道士叫行風子!”
劉風恍然大悟。
他再次道謝。
劉風看得出來,在這三個人之中,范武應該是屬于主心骨的存在,他對著范武開口建議道:“范武道長,要不我們去山下告官?我記得,大周王朝有個叫欽天司的朝廷機構。”
“那個大周欽天司應該管的就是這種事情吧?”劉風氣得牙癢癢:“這些邪僧,就應該被關在大牢里面,把他們關一輩子!”
“不急。”范武說道:“還有一樣東西沒有去看呢!”
劉風一怔:“啊?”
然后,他就看見自己的這位救命恩人,朝著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范道長等等我!”云九卿則是立即跟了上去。
另一邊的行風子,檢查了一下捆綁住那些和尚的繩子,確認這些和尚沒有辦法擅自逃跑后,這才跟上了范武與云九卿。
“呃…”
劉風不由撓了撓十幾天都沒有洗過一次的頭發。
他有些許猶豫。
要不要跟上去。
想了想。
咬咬牙。
他覺得這個龍河寺有點不太安全,此時此刻,跟在一個強者身后,絕對是最安全的。就算是,突然再冒出一個邪僧出來,那位范武道長,應該也能夠解決得了吧?
于是乎。
他也跟了上去。
劉風也不知道自己跟著那三個救命恩人走了多久,他只覺得自己已經餓得有點前胸貼后背。
他在路上見到一顆和尚們栽種的果樹的時候,急忙去摘了幾個果子,一邊狂啃,一邊繼續跟著范武等人。
直至。
來到后山!
“嘎巴!”
“嘎巴!”
龍河寺的后山可謂是詭異的安靜,除了能夠聽見劉風啃果子的聲音,別的聲音乃至于是蟲子的鳴叫…在這一片區域里,都是不存在的。
劉風吞咽果子的動作都有點艱難,因為他都察覺到,這個地方很不對勁。
而且,他能夠看見前方,有一個幽深的山洞。
在黑夜之中,這個山洞仿佛是一頭張開了大嘴的兇獸。
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令人毛骨悚然。
“那個…幾位,這里看起來很危險的樣子,要不…”劉風想要好心提醒一下范武等人,結果他發現范武等人,竟然直接走了進去。
好像并不擔心那山洞之中,會以潛藏什么危險一樣,看得他目瞪口呆。
咋舌不已!
“豁出去了!”獨自一個人待在外面他也害怕,劉風把果核給脫出來后,快速小跑步入山洞。
“不對!”劉風勐地發現,自己在鉆進山 洞里面時,就好像是穿過了一層十分薄的薄膜一樣,他的眼前一切景色也被漆黑所籠罩。
這種詭異的狀況,讓他表情大變:“這是怎么回事?這個山洞不簡單!
按理來說,山洞里面就算再黝黑,也會有些許的澹澹月光,透過山洞的洞口灑落進來吧?
恍忽間!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被無形的氣錘砸中一樣,整個人都變得昏昏沉沉的。眼前所見到的景象,更是如同飛逝的流光,一般閃爍而過。
他也不知道這種狀況持續了多久,他只知道在這一刻,每一個呼吸,都如同度過一年一樣。
“呼!呼!呼!”劉風急促喘氣,他努力撐開,自己的一雙眼睛。
然后。
他就看見了范武等人的背影。
并且。
他聽見了那位范武道長說了一句話,這一句話,所攜帶著的語氣似乎非常的興奮:“看起來,我們是來到了巫仙的老巢了。這個山洞,應該是巫仙老巢連同大周中郡的一個通道。”
巫仙?
老巢?
劉風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