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行風子自認為自己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心理素質還算是過硬的,可是當聽見眼前的范武道長,說出這樣的幾句話的時候…
行風子的內心之中,還是忍不住掀起了一陣,跌宕起伏的驚濤波瀾!
“原來…原來范武道長您方才口中的大尊者…是一尊邪神啊…”
行風子呢喃的語氣都是顯得有點呆滯。
他忽然覺得,自己下山的這一趟經歷,顯得有些過于魔幻。下山沒幾天,不僅遇到了鼠仙嫁女,這種很難遇見的詭異事件。
甚至還遇到了一位很是強大的范道長,以及遇到了疑似于南郡郡王的人物。
到現在居然還要去招惹一尊邪神?
而且…
范武道長還說,這一尊邪神擁有足夠的力量,能夠誅殺土地、神或者是山神,一類的正神。
乖乖!
行風子忍不住回憶起自己下山前,一些師兄都在用一些類似于“山下的世界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一般來說是很難遇見很詭異的狀況發生”、“只要不惹事就能夠安安全全的歷練完畢”這種話,來安慰當時較為緊張的自己。
他現在覺得,那些師兄安慰自己的話,似乎…都是在無失放屁。
這叫沒什么大不了的嗎?這叫一般很難遇到詭異的狀況嗎?這真的能夠叫安安全全嗎?
行風子陷入了懷疑。
他嚴重懷疑自己的那些師兄,當初在歷練的時候,是不是也過得非常的苦?然后等到他這個師弟要去歷練的時候,一個兩個就用這種安慰的話術,來忽悠他?
這可能性很大。
不過…自己真的怕了嗎?行風子仔細想了一下,再感受了一下自己內心中的情緒,他發現自己沒有怕,這只是一種震驚的情緒。
念頭至此。
在眼前這位范武道長的注視下,行風子深吸了一口氣,他用手中的捆妖繩將鼠新娘給捆住。不過由于這捆妖繩實在是有點長,以至于綁一下,還有很多的剩余。
行風子想了想,他再綁了一圈,又綁了一圈,繼續換著花樣綁了一圈。
直至差點將鼠新娘綁成捆綁furry鼠頭人play的時候,才終于捆完了。
迎著范武略帶怪異的目光。
行風子認真道:“請范道長,務必帶著小道,一起去鼠仙洞!”
說罷。
行風子詫異問:“范道長,您這樣的眼神看我,是怎么了?”
“你沒有什么副業嗎?”范武瞥了眼鼠新娘的模樣,再瞥了眼一臉正經的行風子。
“啊?”行風子一愣:“范道長您說的副業的意思是?”
“沒事了。”范武見他這一副如童子雞般純潔的模樣,就知道這個行風子沒有某方面的副業。
行風子撓了撓頭,有點摸不著頭腦。
時間。
很快就到了次日。
清晨。
范武并沒有急著在夜間就讓鼠新娘帶路趕往鼠仙洞,因為就算是走個一日一夜抵達鼠仙洞。想等來鼠新娘口中的那個大尊者麾下的禿頭邪道,估摸著還得再等個大半天的時間,乃至更久。
所以對于前往鼠仙洞這件事情,范武并不是特別的著急,他足足等到了第二天清晨的時刻,才準備從正澗縣的鄭家之中出發。
昨夜在鄭家之中,范武還是遭到了非常不錯的款待,鄭家一眾人為了感謝范武等人…
那可謂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
此刻。
眼睜睜的看著范武等人的離開,一個鄭家長老看著那幾人與一牛的背影,說話的語氣頗為有些惆悵,呢喃道:“如果那位行風子道長和那位范武道長,愿意留在鄭家之中那該多好啊!就算是不愿意留在鄭家之中,留在這正澗縣之中,那個是極好的呀!”
旁邊,鄭家家主瞥了他一眼,說道:“那樣指定會一飛沖天的強龍,不是一個小小的鄭家,能夠容得下的他們的心中抱負的。”
鄭家家主感慨道:“想我當年像那位范道長和行風子道長那么年輕的時候…還在苦苦的學著,家傳的一些修道經書。”
然后,那位行風子道長,那位范道長呢?
一個年紀輕輕就能夠一次性請神成功,一個就是虐打鼠仙跟打狗一樣簡單!
旁邊。
鄭家的那位長老開口說道:“家主,你有聽見那位范道長,昨晚說過的那些話嗎?”
“聽見了。”鄭家家主面色復雜:“昨晚那位范道長和行風子道長交流的時候,聲音雖然并不是很大,但是當時沒有什么人說話。以至于他們兩個人的交流聲音,老夫覺得整個鄭家之中,就沒有幾個人是聽不見的。”
鄭家長老暗吞了一口唾沫說道:“那位范武道長,該不會真的要拉著行風子道長,一起去鼠仙洞,招惹一尊邪神吧?”
鄭家家主搖了搖頭:“誰知道呢…不過按照范道長這種行事風格的話,我覺得可能性很大。”
“嘶!!”鄭家長老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畢竟在他的眼里,單單是幾只鼠仙,就已經足以讓整個鄭家,陷入瀕臨滅亡的危機。
如果不是范道長及時拉他們一把。
估摸著,鄭家要不了多久就沒了。
像是什么邪神之類的存在…甚至,還是能夠誅殺土地神、山神之流的邪神。
他那是想都不敢想啊!
同時間。
正澗縣的一些修道者…在今日清晨的時候,也是忽然發現正澗縣正澗縣的鄭家,就好像昨晚發生了不少的大事一樣。從外面就可以看得出來,鄭家大宅之中似乎倒塌了不少的建筑。
于是這些修道者就開始腦補,鄭家在昨夜的時候,該不會是和鼠仙翻臉了吧?
與鼠仙斗法了?
正澗縣的欽天司總旗官,帶著兩位欽天司小旗官,率先登上鄭家的大門。這位正澗縣欽天司的總旗官來的非常巧合,因為鄭家家主與鄭家的一位長老,剛目送完范道長等人沒多久,現在他們兩個還站在大門前。
雙方遙遙碰上一面之后,都忍不住愣了一下之后,立即認出了對方。
“鄭家主!”欽天司總旗官主動向鄧家家主拱手問好,語氣之中還帶著濃濃的愧疚:“欽天司,也是有屬于欽天司的一些難處的。”
畢竟他昨天晚上,也確確實實是沒有插手鄭家之事,按理來說已經是嚴重的瀆職了。
但也沒辦法,他覺得自己需要保證,正澗縣欽天司的存在。
畢竟一旦整個欽天司毀于鼠仙之手。
那么正澗縣之中若是發生什么事情,就沒有什么人,能夠替老百姓解決了。
“無妨無妨。”鄭家家主見到欽天司總旗官后,表現的非常熱情,就好像絲毫不在意欽天司不搭手相救一樣。
他急忙,將欽天司總旗官和另外兩位小旗官,迎入鄭家之中:“三位欽天司大人,請!”
欽天司三人走入鄭家之中后。
頓時…就被鄧家大宅之內的景象給驚呆了,因為鄭家大宅之內,可謂是滿目瘡痍。
只是簡單的一眼望去,就能夠看見有五六座建筑,已經倒塌成廢墟。
還有好幾座,假山也一樣。
已經變成了稀碎。
“鄭家主…你們昨夜…”欽天司總旗官不由問出,自己最為關心的一個問題:“該不會,與上門嫁女的鼠仙,起沖突了吧”?
鄭家家主苦笑道:“確實是起沖突了,遇上這種事情,不起與它們沖突的話,難道就只能夠呆坐著,靜靜等死嗎?”
“那…”總旗官嘆了口氣,他羞愧難當的說道:“鄭家主可以將鄭家的一些人員損失羅列出來,我們欽天司在昨夜是幫不上什么忙,但或許可以溝通陰曹地府,讓地府之中的陰差大人,好好的關注一下鄭家逝去的子弟。”
“興許,鄭家之中有哪位子弟被地府之中的陰差、乃至于陰神看中。如此一來…也算是在陰曹地府之中,謀得一個職務。”
“我們欽天司有不少曾經戰死的大人,都在陰曹地府里面有點人脈。”
“啊?不必了,不必了。”鄭家家主連連擺手。
“怎能不必?”欽天司總旗官皺了皺眉,找到了一個最壞的可能性:“該不會是那鼠仙喪心病狂,不僅殺了人,還滅了魂吧?”
“呃…”鄭家家主說道:“其實我們鄭家昨夜,沒有死一個人。”
“沒死人就好…嗯?”欽天司總旗官愣了一下,他一雙眼睛落到了鄭家家主臉上,然后就發現這位鄭家家主,看起來似乎并非是在說謊的樣子,也就是說對方說的都是真的。
等等等等…
等會兒…
欽天司總旗官一雙眼睛瞪大:“昨夜鄭家無人傷亡?!”
不是他在咒鄭家,而是鄭家的大宅之內被破壞成這個樣子,說沒人死那簡直就是難以置信。
鄭家家主回應道:“傷…倒不至于沒有傷,還是有挺多人受傷的,甚至,有人重傷了。不過,倒是沒有人死。”
“鼠仙手下留情?”欽天司的總旗官猜測一問。
因為,他只能想到這個可能性了。
鄭家家主搖搖頭:“是有兩位道長、和一位姑娘,昨夜幫助鄭家渡過危難。”
欽天司總旗官一愣:“道長?姑娘?”
鄭家家主說道:“不是正澗縣三星觀之中的道長,他們一位是來自于南郡囚龍縣囚龍觀范武范道長,一位是來自于中郡地祖觀的行風子道長,一位是南郡郡府的那位府君之女。”
欽天司總旗官:“???”
他不是很想去質疑,鄭家家主所說的這些話的真實性,但對方所說的實在是過于離譜了。
囚龍觀范武道長他不太了解,甚至都沒有聽說過這個道觀。
但是。
地祖觀可是中郡名聲顯赫的道觀,據說那一座道觀,供奉的是地仙之祖。而且地祖觀之中,還有不少道行高深的道長。
地祖觀歷史非常的悠久,據說在大周王朝立國開朝之前,地祖觀就已經存在于此了。
那南郡郡府府君之女就更加離譜了!
哪怕南郡在中郡人眼里是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方,可是再偏僻之地的府君之女也是大人物啊!這樣的大人物竟然來到了中郡?
而且好巧不巧來到了正澗縣?又好巧不巧,遇到了鄭家?然后又想要拉鄭家一手?
欽天司總旗官有點懵。
鄭家家主見這位欽天司總旗官,露出一副一臉懵逼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來,對方有些不太相信…對此,他也是可以預料得到。
鄭家家主將昨夜所發生的一些事情,全部都事無巨細的說了出來。
而且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顯得非常有邏輯。
完全不像是臨時編造出來的謊言。
也不像是提前編造出來的。
聽得這位欽天司的總旗官、以及他旁邊的兩位小旗官,都是一副震驚的表情。
“也就是說…”欽天司總旗官暗吞一口唾沫,聽完鄭家家主的一席話,他覺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那位來自于南郡囚龍觀的范武道長,憑借著自己一人之力解決掉了鄭家的禍事?”
鄭家家主強調道:“行風子道長也是幫了一些忙的,不過總體是范武道長的功勞。”
提到范武,鄭家家主的語氣,總是忍不住帶著些許的感嘆,以及幾分的崇敬。
很難想象,已經好幾十歲的他,會對一個年輕人,如此的崇敬。
但事實就是如此。
“嘶!!”欽天司總旗官倒吸一口涼氣,一己之力,殺死兩只鼠仙與一眾鼠子鼠孫。
這是何等恐怖?
他有點后悔自己昨天晚上,沒有在鄭家大宅之中了。如果,昨天晚上自己也在這里的話,沒準就能夠見到那位范武道長的大發神威。
能夠見到一位道行如此之高的道長驅鬼降妖,那此生…基本也沒什么遺憾了。
隨著時間流逝。
鄭家在這一次災禍之中,僥幸存活下來的消息,在整個正澗縣的修道圈子之內,不脛而走。
隨著這些不脛而走的消息,放范武的名聲也在正澗縣之中,傳了開來。
整個正澗縣之中,就沒有一個修道者不知道,昨晚有一個名為范武囚龍觀道長,在鄭家大宅里邊,力斬數只鼠仙!
“乖乖,真的是數只鼠仙?斬的確定不是鼠仙的鼠子鼠孫?聽說…那些鼠仙嫁女的時候,都會帶著一大幫的鼠子鼠孫撐場面。”
“我怎么知道?反正,從鄭家之中傳出來的消息,是這個樣子的。那些剛從鬼門關面前逛了一圈的鄭家人,總不能在這方面上胡編亂造吧?總不能編排他們的救命恩人吧?”
“嘶…那這么一說,那位叫范武的囚龍觀道長,真的以一己之力殺了鼠仙!匪夷所思,鼠仙這等恐怖存在,竟有人能夠將其誅滅!”
“真想與那位范道長見一面,只可惜聽說那位范道長,已經離開正澗縣。看樣子,是沒有機會,和他見上一面了。”
“就你這樣的小散修,你想要見人家范道長,人家還不一定會見你呢!”
“聽說那位囚龍觀范道長,在誅殺鼠仙的時候,只用了一只手!”
“聽說當時還有個地祖觀的小道長,那位地祖觀小道長,請求范武道長不要誅滅鼠新娘。然后,你們猜怎么著?那小道長用繩子,把鼠新娘捆得嚴嚴實實的,勒得那一只鼠新娘,胸脯都變成了四瓣!”
“啊?地祖觀的小道長,要一只鼠新娘做什么?”
“聽說,鼠新娘是鼠頭人身…”
“嘶!!!!”
雖然一些傳聞,經過好幾個不同的人的口述之后,會越傳越離譜,同時也會越傳越惡俗。但大致上,是與真相大差不差的。
只是可憐的行風子,不知道自己在這些傳聞之中,已經很快要背上一個色欲道長的名號。
而一些偉光正的光環,則是全部都落在了范武,一個人的身上。
至于云九卿這位南郡府君之女。
也有不少的人提到了她。
但可能是因為云九卿身份過于特殊,沾染上了“官”這一個字,所以就連一些正澗縣的修道者,都不敢隨意添油加醋編排她。
當然,這樣的傳聞。
范武等人聽不見。
因為…經過整整一個上午的趕路,他們這一行人,早就已經遠離了正澗縣。
值得一提的是。
鼠新娘這樣一只既是詭物、又是冤魂、也能勉強算是妖魔的存在…在大白天的時候居然能夠,在太陽底下自由行走。
不過由于這家伙長得確實是有些瘆人,一個人的腦袋頂著一個老鼠頭,這樣的模樣放出去,絕對會嚇壞不少尋常百姓。
所以,云九卿特意給它準備了一個碩大的斗笠,斗笠的周邊還有一層垂落下來的黑布。
如此一來,外邊的人就看不見它長什么樣子了。
范武這一些人在路上行走趕路的時候。
可謂是…吸引足了一道道目光矚目,這樣的矚目,在范武和云九卿眼中,屬于是很正常。因為,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矚目。
但行風子覺得有點不太適應。
他總覺得遇到的一些路人或者行商,都在用一種或是忌憚、或是震驚、或是錯愕、或是害怕的眼神,在看著他們一行人。
仿佛他們這群人,是大周王朝之中,最為引人矚目的存在。
仿佛他們是一群下山的土匪。
只要在路上路過,都會引起旁人,一片恐慌。
行風子覺得…
很大的可能性,是因為那位疑似南郡王殿下的人物,被綁在了老青牛的身上。然后走在最前面且帶著路的鼠新娘,也是一副被綁起來的樣子,乍一看還以為是三個土匪,將一對新婚夫妻,給劫持了一樣。
這么一想。
還真像啊!
懷著這樣的奇怪想法,行風子跟隨著范武等人,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程。走到他覺得自己的雙腿,都有些疲憊。
而且他也注意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原來不知不覺,居然已經走了一個白天。
甚至在這一個白天期間,他們幾乎都沒有停下來歇息過,沒有停下來吃口飯,都沒有吃過。
夜幕。
降臨。
范武終于是讓鼠新娘停下來了,并非是他覺得疲憊了。以范武如今的力屬性,就算是讓他連續日夜不斷連續行走一個月,估摸著,他也不會有太多的困乏的感覺。
范武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前方并不是一條路,而是一條很是湍急的大河。
滔滔河水在河道之中不斷奔騰翻涌。
哪怕離著前方的那一條大河,有著二三十步的路程,可依舊能夠聽得見那震耳欲聾的流水聲。
如此湍急的河流,即便是放一艘船在上面,估計要不了多久,也會被湍急的水流帶動,然后控制不住,一頭撞在河邊。
“沒有橋?”云九卿借著并不算特別明亮的月色,眺望著那空空蕩蕩的河面。
她所能見到的只有湍急的河水。
云九卿狐疑看向鼠新娘的背影,然后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該不會是故意帶我們,來這一處,沒有橋的地方吧?!”
帶著一頂碩大斗笠的鼠新娘,看起來也是一副,被眼前的一部震驚到的模樣。
面對著云九卿對它的質問。
鼠新娘慌忙向眾人辯解道:“不…不應該啊!我先前從這一經過之前,是有一座橋的!我沒有騙你們,真的沒有騙你們!”
行風子聽著鼠新娘的語氣,他這時候插嘴說道:“它聽起來似乎并沒有在說話。”
“小道我過去看看。”說罷,行風子靠近了河邊,就算是鞋子踩在一大片泥濘的淤泥之上,他也沒有過多的在意。
很快。
行風子就發現不對勁之處,他立即向范武幾人,提醒道:“范道長,云居士,這是鼠新娘說的沒錯,此地先前時,肯定是有一座橋的。只不過…好像是被什么人給拆除了。”
“此處可以看得出來,那座橋被拆除的時候,遺留下來的一些痕跡。還是被人暴力拆除的,這里,遍地都是木屑和石塊。”
“啊?”云九卿一愣:“什么人會這么的缺德,把一座橋給拆了?”
最關鍵的是…這座橋還是他們要通往鼠仙洞的一座橋,這不是在鬧嗎?
也太缺德了吧!
行風子搖了搖頭,回答道:“小道也不知是什么人拆除的,按理說鼠新娘它們從鼠仙洞趕往鄭家,期間需要一日一夜的路程。然后在經歷了鄭家之事,返程也需要一夜一日的路程。”
“這就意味著…這座橋極有可能是在一日一夜的時間之內,被人拆除的。能夠這么快拆除一座橋梁,估摸著要不少的人手。”
“嗯?”
就在行風子說這話的時候,他忽然注意到不遠處的一側,似乎有火光在閃爍。
這樣他忍不住皺了皺眉:“范道長,云居士,那邊好像有人來了。”
云九卿立即轉頭一看。
果然。
她也見到了點點火光。
火光越來越明顯。
顯然朝這邊來的。
云九卿稍微等了片刻,等到那些持著火把的人,一步步走過來之后,她終于見到了那些人是什么人,然后不由得愣了一下:“好像都是,一群普通的百姓?!”
“不對!”
云九卿立即警醒過來:“這大晚上的,他們這些人,就不怕在荒郊野嶺之中,會遇到冤魂惡鬼嗎?也就是說…他們可能不是尋常百姓!”
已經跟在范道長旁邊那么久,沒親自殺過了很厲害的詭物,難道還沒有見過范道長殺過嗎?
云九卿就算是再怎么的“大聰明”,也能夠憑借著豐富的經驗,意識到先進狀況的不對勁。
持著火把朝這邊走來的人群數量不少。
云九卿放眼望去,發現這一群人居然有數百人?
乖乖!
這么多!
有利兩個不怕冤魂惡鬼的人也就算了,幾百個人都不怕冤魂惡鬼?
開什么玩笑,大周王朝的百姓們,什么時候,膽子這么大了?
手持火把的一眾人,似乎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范武等人。
一時間。
雙方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陷入一種尷尬的氣氛。
最終。
還是行風子開口打破了這份尷尬,只見行風子,對著這一群人行了個禮,然后說話語氣,頗為禮貌的開口道:“小道乃是地祖觀道士行風子,今夜恰逢途經此地,卻見此地橋梁,不知為何,被人拆除毀壞了。”
“諸位父老鄉親,可曾知曉這是怎么一回事?還請詢問一下諸位父老鄉親,這附近還有第二條,能夠通過這一條河的橋梁嗎?”
持著火把的移動人群之中,有一個乍一看起來,威信比較高的老者走了出來。
詭異的是,這老者的一張臉上居然涂著一種,略顯奇怪的油彩。
借著并不是很明亮的火光。
行風子可以隱隱約約看見,這個奇怪的老者露出來的脖子之上,似乎寫著一個個細小的文字。
那似乎不是普通的文字。
而是一個個奇怪箓文。
見此。
行風子眼眸一瞇。
但并沒有聲張。
因為…他相信,自己既然都能夠看得出來,那么以范武道長的眼力,肯定也能看得出來。
這時。
只聽著老者聲音嘶啞的說道:“這座過河的橋,是我們拆的。離這里大概五六里地的地方,還有一座橋,你們順著這一條截尊河的下游走,就能夠找到那一座橋了。”
“你們這些人算是來的挺是時候,你們要是再來晚幾天的話,下游的那一座橋也要被拆了。”
“截尊河?”行風子好奇一問:“老人家能否請問一下,你們為何要拆這截尊河的橋?”
行風子搞不懂。
雖說他在下山歷練之前很多時候都在山上呆著,但也隱約能夠知道想要修氣一座橋,所需要花費的銀子、人力,那可絕對不少。
更何況這樣一群百姓,為何有膽子,去拆這些橋?
難道就不怕被當地的官府發現,然后將他們一個個,都逮起來?
這種事情,總不能是當地的官府,主導的吧?除非是這些條都年久失修了?
需要拆了重建?
然而,老者的幾句回答,卻讓行風子愣在當場:“這河叫截尊河,單單是這個名字,就已經冒犯了天上地下救苦救難大尊者菩薩。這河之上,還有橋的話,那豈不是截上加截?”
“倘若這條河與這些橋,堵截住天上地下救苦救難慈悲大尊者菩薩,給予我們降下的無上賜福,那它們…就該被拆掉!”
說到這里。
行風子明顯的聽見老者的語氣,變得比較狂熱,不似最開始的那么冷靜。
只聽。
這手持火把的老者繼續說道:“這是天上地下救苦救難慈悲大尊者菩薩的一位神使跟我們說的。神使大人,還說我們不僅要把這些橋,全部拆了…”
“拆完之后,還要在拆了橋的地方,修建一座,屬于大尊者菩薩的小廟。然后,全村上下所有青壯,都需要在小廟之中祭拜七日七夜。”
“最后,大家集結在一起,更改這截尊河的河道!如此一來,此河就不會再阻截大尊者菩薩,給我們降下的無上賜福!”
接著。
老者就好像,無視了行風子身上的一身道袍,然后一手抓住了行風子的手腕。
他極為熱情道:“小伙子,唯有供奉天上地下救苦救難慈悲大尊者菩薩,方可獲得大賜福、且獲得大救贖啊!你們要不與我們這些人一起,趁夜將大尊者菩薩的小廟建起來?”
“只要你誠心誠意為大尊者菩薩做事,不管你身上有什么樣的疾病,大尊者菩薩都會幫你驅除!”
“老夫我曾身患孝喘,供奉大尊者菩薩不到一個月,你猜怎么著?”
“老夫好啦!!!”
“哈哈哈哈!!!”
聽著這個老者熱情的向自己介紹一尊所謂菩薩,行風子臉上的那種禮貌笑容已經徹底僵住,因為他聽到了三個關鍵字——大尊者!
對方那種狂熱的態度,以及抓著自己手腕的觸覺,都讓行風子感到遍體發寒!
因為他可是曾經從范道長口中得知,那大尊者,根本不是什么菩薩!
那是一尊邪神!!!
眼前這一伙看著很是奇奇怪怪的人,居然都是信信奉大尊者的邪神信徒?
這時。
云九卿湊了過來,她帶著一種匪夷所思的語氣,向這些人詢問道:“你們剛才說…你們供奉的菩薩,叫什么名諱?!”
老者立即正色回答:“她乃是天上地下救苦救難慈悲大尊者菩薩!”
聽到這里,云九卿看向了身后的范武。
發現范道長在這個時候,并沒有什么表示之后,云九卿繼續向老者問道:“你們就沒有懷疑過,這樣一個從未聽說過的…的神仙,可能與你們想象中的不一樣嗎?”
“什么從未聽說過?”老者皺眉道:“大尊者菩薩的傳說,在這一片地帶,已經流傳好些年了!”
“好些年?”云九卿一怔。
該不會是眼前的這一伙人,已經信了大尊者,很多年了吧?
只聽老者繼續道:“你們這些人,若是對大尊者菩薩不誠心,那就趕緊離開!這一帶地域,可是大尊者菩薩庇佑的地方。”
他的語氣不再熱情,而是寫滿了嫌棄、以及厭惡:“我們還要給大尊者菩薩,修建廟宇呢!神使大人說,必須在半個月的時間之內將所有的橋梁全部都拆完,將所有的廟宇全部都建完。”
“我們可沒有什么閑工夫,跟你們這些不信大尊者菩薩的人,在這里瞎扯澹。”
說完。
老者在的身后的一群人,繞開了范武等人,然后來到了截尊河的河畔。
他們各自除了拿著火把之外,還帶著很多的工具,以及很多木板、磚瓦。
云九卿甚至還看見有幾個人,正用一個類似簡陋擔架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抬著一尊怪誕神像。
那一尊頗為怪誕的神像,單單是簡單看一眼,都讓她有些生理不適。
讓她急忙挪開自己的視線。
看著這一個個人的背影,看著他們那大興土木的行為動作,云九卿蹙著秀眉道:“這些人,該不會都被大尊者給蠱惑了吧?他們口中所說的神使大人,該不會是鼠新娘在鄭家大宅里邊時,所說的那個大尊者部下吧?”
鼠新娘急忙辯解:“我…我也不太清楚這種事…”
行風子也皺著眉頭:“他們有一種,有別于尋常百姓的狂熱,這是很不正常的。而且所謂的神使大人,讓他們將這一條河的橋梁全拆了,然后建一座座廟宇是什么意思?”
行風子想不明白:“這些用于供奉一尊邪神的廟宇,肯定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至少看起來,不是什么面子工程。”
“而且,剛才那位老人家還說,他們建完這些廟宇,再祭拜一下之后就要為這一條河改道,這又是想干什么?”
語氣稍微停頓了一下,行風子說出自己的揣測:“他們,該不會想借此…”
“舉行什么詭異怪誕的儀式吧?”
無論是行風子還是云九卿,在這個無解的時候,都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聚集在在范武的身上。
因為在他們兩個人的眼中,自己想不出來的東西,沒準范道長能夠知曉呢?
迎著他們兩人的目光注視。
剛才一直沒開口說話的范武,緩緩開口說道:“這是大尊者,在謀劃奪取此地河神的權柄。”
被大尊者蠱惑的鄉民甲被大尊者蠱惑的鄉民乙 這是范武目前,能夠看到的那一群人的屬性信息名稱,從這短短的幾個字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確實是被大尊者蠱惑了。
而范武之所以會說出那樣的一句話,那是因為他無視了這些鄉民百姓。
直接將目光鎖定在這些鄉民百姓們小心翼翼,抬著的那一尊神像之上。
那是大尊者的一尊神像。
那模樣…
范武忘不掉。
太印象深刻!
意圖奪取截尊河河神權柄的大尊者小神像——命:400——力:6——技:蠱惑 “嘖。”范武不知道這截尊河的河神究竟在想什么,都有邪神明目張膽的奪取她的神權權柄了,居然還沒有現身阻止這些人?
還是說這一尊河神并不知曉這種事情的發生?
在行風子和云九卿目瞪口呆的表情中。
范武開口繼續道:“如此一來,那他們被蠱惑做這種事情,就能夠說得通了。拆毀橋梁、河水改道、修建大尊者廟、祭拜大尊者。”
“這一件件事情聽起來,都是在針對于這一條河,或者說,是針對于這一條河的掌控者。”
范武咧嘴一笑:“具體情況,究竟是不是如此,只要見到所謂的神使…不就知道了嗎?”
雖然目前沒有證據,但是放范武的潛意識覺得,這些人口中的神使大人,就是鼠新娘口中大尊者派出的一個邪道!
范武選擇相信他的潛意識。
然后。
范武看向云九卿他們,對著他們兩個人問道:“繞道幾里路到下一座橋,太遠了。貧道我倒是有一個更快的過河之法,不知道你們想不想嘗試一下?”
行風子還未從“大尊者欲要奪取一尊河神權柄”的消息中回過神來。
云九卿則立即回答:“范道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行!”
十個呼吸后。
云九卿就后悔了。
因為范道長,直接拎著她和行風子的后衣領,然后兩條肌肉虬結的胳膊忽然一甩。云九卿就再次體會到,飛行是一種什么感覺。
為什么是再次?
因為跟隨在范道長身邊這段時間,她幾乎每一次,都會被戰斗余波掀飛出去。
已經麻木了!
“哎幼!”云九卿險些在落地的時候沒站穩,差點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好在他經驗十足,最終還是穩穩的站立住。
行風子由于力屬性,本來就不是特別低。雖然也被范武這一手給驚住了,但他還是急忙以一個不算狼狽的姿勢,落在了大河對岸之上。
行風子頗為心驚。
這是何等夸張的力量?雙手很是隨意地一甩,就將兩個人甩到河對岸了。
簡直難以想象!
當兩人在倉促間急忙回過頭看向范武那邊時,他們就眼睜睜的看著范武一只手箍住老青牛的脖子,另一只手則是單手擒住鼠新娘的脖子。
彭!!!
范武腳下的大地,突然凹陷一個碩大的凹坑,這種巨大的動靜把被大尊者蠱惑的那一群人,都給嚇了一大跳。
可是當那一群人急忙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時,
發現原本還站著幾個陌生人的地方,已經是空無一人。
而地面上的一個凹坑…
是那么的引人矚目!
另一邊。
穩穩落地沒有半分踉蹌的范武,一手將老青牛給放了下來,一手松開了擒住鼠新娘的脖子,并自言自語了一句:“似乎,還缺了點什么。”
范武忽然咧嘴一笑。
他從懷中摸出了一枚小小銅錢,然后對著河對岸的那一群人。
或者說…
對著大尊者神像!
屈指一彈!
嗖!!!
一枚小小的銅錢,以極快的速度,破空而出!在一眾大尊者信徒的目眥欲裂的驚慌表情下,這一枚小小銅錢精準命中大尊者神像的腦袋!
將其。
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