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范武這邊。
追著飛遁而逃的巫仙伴生邪物跑了不知多少里的路程,范武已經從清松觀來到了山腳之下…不得不說那巫仙伴生邪物的逃命速度很快。
或許對方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預料到,它會有今天這樣的一個命運,故而早早就鍛煉好逃跑的速度,已被今天這個時候逃命?
不過那巫仙伴生邪物跑得再快也無用,范武依舊是如同追捕獵物的雄獅一般。
一直都吊在其身后。
沒有被甩掉。
“該…死…該…死…”巫仙伴生邪物一邊快速飛遁逃跑,一邊語氣十分難受地自語:“強行剝離出一縷意志…令我…元氣大傷…”
它說話依舊如卡殼一般,一字一頓:“而且…這家伙…怎么…這么快?!”
巫仙伴生邪物覺得自己逃跑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就算是一些以速度見長的詭物都不一定有它那么快。
按理來說,只要過個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能夠甩開范武才對。
只要甩開了身后的范武,它就能夠隨便找一個修道者,然后奪舍掉其身軀。
接著便可以利用那個修道者,來恢復自己的原本身軀。
讓自己重新回到巔峰的狀態。
如果那樣做比較順利的話,沒準只需要四五個月的時間,它就那滿血復活。
就跟從未受過重創一樣。
然而…
腦海之中的那種理想總是很豐滿,但是現實卻是十分的骨感。
首先第一個要素——甩開范武。
它就已經做不到了。
別說是花費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能夠甩開身后的范武了…現在已經過去了最少上百個呼吸的時間,它依舊甩不開范武!
愈是如此。
它愈急切。
因為巫仙伴生邪物,很清楚自己如果被范武追上,會是什么樣一個下場。
只能跑!
“娘!快看!大螃蟹!”南郡郡府外的一處村落之中,有一綁著花辮的女童,挽著褲腿站在一條水溝之中,手里捧著一只半個巴掌大的螃蟹。
女童高高舉起這只大螃蟹,展示給旁邊不遠處,正在種地的娘親看。
女童的娘親擦了擦臉上的汗漬,看向自己女兒手中的大螃蟹,她露出了一絲疲倦的笑容,笑著開口說道:“把它放在竹籃里吧,待會回去就把它煮了,給你這娃兒補補身子。”
“好耶!”女童頓時喜笑顏開,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了水溝邊上,把大螃蟹放在竹籃里面。
然后將竹籃的蓋子給它蓋上,以免這只好不容易抓到的大螃蟹逃出來。
就在女童還想要繼續看看,能不能從水溝之中,抓到第二只大螃蟹的時候…
無論是女童、還是女童娘親…
好像都察覺到了什么動靜。
兩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朝著,不遠處的山林那個方向望去。
女童的娘親已經握緊了鋤頭,如果是山上的野豬跑下來的話,她已經做好與野豬搏一搏的準備了…畢竟這幾塊地是家中唯一的良田了,一旦被野豬什么的拱壞了,今年就熬不過去了。
當然…如果是什么山中勐虎豺豹下山覓食的話,女童娘親就會二話不說,把自己女兒抱起來就跑。
因為那些豺狼虎豹一旦下山,沒準就是沖著活人來的!
嗖!!!
然而還沒有等女童的娘親反應過來,她只聽見一道刺耳的破空聲,等她終于是回過神來的時候,眼角的余光就瞥見自己的女兒,竟然直接一頭栽倒在了水溝之中。
嚇得她大驚失色,急忙拎著鋤頭就跑到水溝那邊,試圖將自己的女兒攙扶起來。
這水溝的水雖說不是很深,可若是要淹死一女童,還是很輕松的!
然而當她一雙較為粗糙的手,觸摸到自己女兒的皮膚時…那種徹骨的冰寒之感,讓她條件反射似的,將手挽回一縮。
當雙方的肌膚觸碰的那一刻,她就感覺自己,好像在摸一塊寒冰一樣。
然后她就看到,這個一頭栽倒在水里的女兒,竟然自己爬了起來。
“該…死…”女童口中,所傳出來的聲音,十分的瘆人。
“怎么會…這么倒霉…”聲音斷斷續續,猶如地府爬出的惡鬼。
“半路…撞上…一個凡人。”
“該死!”
那赫然是巫仙伴生邪物的聲音,它本來是慌不擇路,隨便朝著一個方向瘋狂逃竄,也不管前面有什么東西,就是一頭勐沖。
畢竟在這種危機時刻,如果還想要規劃一下路線的話,那可能就要被身后的煞星給追上了。
結果沒想到,當它好不容易鉆出一片叢林的時候,迎面撞上的居然是一個凡人。
而且還是一個年齡很小的女童。
在它一時不防的情況之下,居然一頭撞進了這個女童的身軀之中。
侵入到對方的靈魂之內。
“嗯?”
“不妙!”
巫仙伴生邪物無視了旁邊女童的娘親,它勐地注意到。自己跑來的那個方向之中,也傳來了一陣,聽起來很大的動靜。
果不其然!
它見到了一棵棵大樹就此傾倒,然后一道魁梧壯碩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把它驚得一身汗毛都倒豎了起來,死亡的危機感再次逼上心頭。
來者。
正是范武!
巫仙伴生邪物腦海中電光急轉,它立即裝作自己一副非常無辜的模樣,同時也掩掉了自己身上,那種不太對勁的瘆人氣息。
乍一看起來,就跟一個尋常落水的女童,沒什么區別。
它張口便是大哭了起來。
一副委屈的模樣。
女童的娘親見此,也顧不及回想方才那種詭異的狀況,她只當那是水比較冰涼。她急忙將自己女兒抱了起來,好生一陣安撫。
隨后。
她用一種很是緊張與警惕的眼神,注視著正一步步,朝著這邊走過來的范武。
巫仙伴生邪物很慌。
女童娘親一樣很慌。
因為…在女童娘親的視角里面,赤著上半身,露出一身虬結肌肉,手中拎著一把大到驚人的利劍的范武…看起來就好像是山中的土匪,甚至比土匪更加的兇惡。
好在…
煞鬼道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否則若是讓她見到,一幢接近兩丈高的惡鬼虛影。
估計。
整個人都會被當場嚇暈過去。
“你…你莫要過來!”女童的娘親一只手抱著自己的女兒,一只手則是拎著鋤頭,她已經緊張的冷汗都流了出來。
因為范武身上那種兇神惡煞的氣勢雖然有所收斂,但哪怕是一出那么一絲絲,也是足以讓尋常人,被嚇得魂不守舍。
很顯然,眼前這個女童的娘親,就是被范武給嚇住了。
她暗吞一口唾沫,驚聲道:“你再過來的話,我便要報官了!我…我家漢子就在不遠處砍柴,他以前可是當過軍卒的!村…村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在附近,只要我現在喊一聲的話,他們就會全部都拎著家伙跑過來。”
她已經緊張到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只能夠用這種方法來嚇唬一下范武。
當然這只是她臆想之中的嚇唬,至于范武有沒有被嚇唬到…
很顯然,看范武那種平靜的臉色,就知道沒有被嚇到了。
在范武一步步逼近時。
或許是他身上散發出的一絲氣勢,實在是過于恐怖。以至于讓這個女童的娘親,在一時間,竟然沒有逃跑,或者說是忘記了逃跑。
等她回過神來時。
就發現…
范武近在遲尺!
兩米三的身高給予了女童娘親一種極大的壓迫感,她竟然腿一軟直接一屁股蹲坐在水溝之中,任由水溝里清澈見底的流水將她的衣裳盡數打濕,較為單薄的濕潤衣裳緊緊貼著皮膚。
手中的鋤頭更是已經抓不穩了,臉上寫滿了驚懼的神色,她只覺自己即將要小命不保一般。
比她更慌的…是巫仙伴生邪物!
巫仙伴生邪物也是緊張到冷汗狂冒,它不知道,范武有沒有看穿了自己。
按理來說應該不可能看得穿啊!
它已經偽裝的極好了,身上的那種瘆人的氣息,也被它收斂了起來。
再加上有一具女童的身軀,能夠給它提供一個,天然的掩護。
如此一來…
應該算是萬無一失吧?
就在它心中念頭至此的時候,它看見范武緩緩將斷魔雄劍歸回劍鞘之中,范武的這個動作讓巫仙伴生邪物松了一口氣。
它覺得。
自己。
得救了!
然而。
巫仙伴生邪物頓時間瞪大了眼睛,因為它看見范武已經攥起了拳頭,那如女童腦袋一般大的拳頭,十分的駭人!
不好!
這個家伙要動手了!他究竟是怎么敢動手的?他究竟是為什么要動手的?他眼前的一個嬌弱的女童、與一個嬌弱的女童的娘親啊!
身為人類的他,難道對這種一看就我見猶憐的弱勢群體,沒有一點憐憫之心嗎?
他難道要對兩個素不相識的女人下手嗎?
還是說…
他看出了它的偽裝?他知道它這個巫仙伴生邪物,此時此刻…就附身于這個女童的身上?
他怎么知道的?
怎么看出的?
巫仙伴生邪物腦海之中念頭電光急轉。很可惜,它的念頭轉的是很快,但是它的動作速度,卻比不上它念頭的速度。
在巫仙伴生邪物瞪大眼睛的注視下,眼前的范武已經一拳轟了出來。
呼!!!!
這一拳并沒有落在女童的身上,也沒有落在女童娘親的身上,而是在距離她們二人還剩不到半尺的時候,拳頭停頓了下來。
但…這一拳刮起的恐怖罡風,卻讓女童與女童娘親的臉部皮肉,都在不受控制的一陣扭曲、一陣掀動。
就好像是有一臺十分大功率的風扇,在她們面前狂刮一樣。
那種勁風拂面的感覺,彷若要將她們的靈魂,都從體內吹出來似的。
水溝之中的流水都被這罡風轟的向兩邊退散。
那一條條小魚更是翻著白肚皮漂了上來。
場面一陣飛沙走石。
如颶風拂過。
巫仙伴生邪物自然也能夠感受到那種,如同要將靈魂都吹出來的罡風在,這讓它心季不已…很難想象,一個人類為何會有如此恐怖的肉身力量,簡直就像一頭妖魔一樣。
巫仙伴生邪物還看到了,那一對母女安然無恙的背影,這樣它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還好那個叫范武的家伙,沒有那么喪心病狂。
畢竟如果那個范武,將這一對母女全給殺了。
那它可能就得被暴露出來了!
那樣就會死路一條了!
等等!
不對!
不對勁!
非常的不對勁!
巫仙伴生邪物勐地反應過來,自己為什么能夠看到那一對母女的背影?這豈不是意味著…該…該死!
不好!
它勐地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它頓時二話不說,就要繼續飛遁而逃。
可惜。
遲了。
范武的兩根手指猶如虎鉗一般,死死地鉗住了一小團黑色黏稠液體,那正是巫仙伴生邪物現在的一個意識本體!
范武的兩根手指就好似如來佛祖的五指山一樣,任由巫仙伴生邪物如何在他的指尖瘋狂掙扎,都沒有辦法能夠逃脫得了。
“還想跑到哪兒去?”范武露出一抹可怖獰笑,這副笑容在巫仙伴生邪物眼里…
就變得更加的恐怖了。
后方。
女童的娘親這才恍忽了過來,她感覺自己好像,從鬼門關之中逛了一圈一樣。她倉促回頭驚恐一看,就發現那個身材極為高大的山中“土匪”,手里頭正捏著一團奇怪的東西。
那個奇怪的東西,正在瘋狂的蠕動著,非常的詭異至極,且散發著無比瘆人氣息。
哪怕隔著有好幾步的距離,可仍然能夠感受到,一種徹骨的森寒感。
讓她一個尋常百姓毛骨悚然!
汗毛直豎!
在她的驚恐目光注視下,只見范武忽然屈指一彈,巫仙伴生邪物那一小團黑色黏稠液體,就被范武彈到了半空之中。
巫仙伴生邪物一愣。
旋即狂喜!
它還以為自己被放走了,它幾乎是想都不帶想,就欲要趕緊繼續逃跑!
可下一刻。
斷魔雄劍的劍刃離鞘的聲音驟響,天地間都被一道刺目白光籠罩,那驚人無比的璀璨劍光,猶如一顆直墜下來的隕石一般。
唰!!!
恐怖劍光卷動著四周的氣流,將巫仙伴生邪物籠罩其中!
“嘶啊啊啊啊啊啊!!!!”巫仙伴生邪物現如今,只能發出瘆人的慘嚎。
可是一個呼吸的時間過后。
它的慘嚎就戛然而止!
漫天劍光…
也散去了。
您成功擊殺“巫仙伴生邪物”,恭喜您獲得自由屬性點:12點!
加點系統的擊殺提示,出現在了范武的眼前,這也就意味著巫仙伴生邪物,已經徹底被殺滅,就連靈魂都沒有剩下的那種死亡。
范武緩緩將斷魔雄劍歸入劍鞘,他不知從哪,掏出了一個銀錠。
將銀錠至于水溝邊上,一邊離開此地,一邊對著那一對母女說道:“這算是貧道,破壞了你家田地的賠償。這三十兩銀子,足以讓你們,購入幾畝更好的良田了。”
當范武的背影逐漸消失不見的時候,那一對母女,這才驚魂未定地面面相覷。
女童只覺自己腦袋昏昏沉沉,意識更是有些模湖,就好像是三天三夜都沒有睡過一次覺一樣,她語氣低沉的都囔道:“娘…剛才發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渾身都濕透了?”
女童的娘親沒有說話,因為此刻的她的一雙眼睛,一直都落在前方的一個方向。
那里的大地之上…
是一道蔓延十數步開外的碩大劍痕!那劍痕的寬度起碼得有一尺有余,深度更是深不見底!
大地劍痕之中仍然殘存著斷魔雄劍的那種威懾。
估摸著最少在一個月之內,此地都是百鬼退避!
暗吞唾沫后,她才將眼眸目光放在了水溝旁邊,那一錠十分顯眼的銀錠之上。
她急忙將其拾起。
“神仙…”握著這塊銀錠較為沉甸甸的手感,女童的娘親滿臉都是震撼點神色,嘴里一個勁兒的呢喃自語道:“那肯定是一位神仙啊!”
對于他們這些尋常的老百姓而言,范武方才,那驚人的恐怖一劍。
確實。
很像神仙手段。
“孩兒她娘!孩兒她娘!”正在此時,一個皮膚被曬得較為黝黑的農家漢子,帶著一群手持棍棒的村民百姓,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孩兒她娘!你沒事吧?”農家漢子表情焦急地問道:“我方才在附近砍柴,聽到你這邊的動靜有點不對勁,就趕緊喊人過來了。”
“孩兒她娘?!”注意到自己的妻子沒有搭理自己,農家漢子不由得喊話的聲音都大了幾分 女童的娘親終于是聽見了,她回頭一看就發現,自己的丈夫、以及村中的一眾父老鄉親,都跑過來了。
“我…我沒事。”女童的娘親搖了搖頭,她沒有受傷,也就衣服濕了,確實沒事。
然后。
她滿臉都是震撼的說道:“孩兒她爹,我剛才,見著神仙了!”
她立即指著那一道恐怖的劍痕。
急忙繼續道:“那!那就是那位神仙,一劍斬出來的!”
眾人皆是一愣。
他們順著女童娘親所指的方向一看,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斷魔雄劍斬出的劍痕,所殘留著的威懾余威,可不是一群尋常的普通百姓,能頂得住的。
他們看那劍痕的第一眼,就感覺自己眼睛一陣刺痛,好像被針扎了一樣。
眾人面面相覷。
滿臉驚疑。
這一對母女究竟怎么樣,范武也沒有繼續關注了。此刻的他,準備回去那破破爛爛的清松觀,因為他的城皇令,沒有取回來。
無名大山山頂。
清松觀。
欽天司的一眾人仍在清松觀之中,他們在清理著這一片狼藉的現場。
像是一些散落在地的黑色黏稠液體…
欽天司的人肯定要清理掉。
因為這些黑色黏稠液體屬實是太過于詭異了,若是被什么心術不正之人拿去加以利用的話,極有可能會害死不少的人。
還有清松觀之中的一些法器、道法書籍什么的,也一并被欽天司的人收繳。
這些東西不太好落入尋常人之手。
容易引發不太好的事情。
此時此刻。
一眾欽天司的成員正圍成一圈,看著破碎的真武大帝神像的腹部位置,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一個人,膽敢伸手去觸碰神像腹部內的一件物體。
那件物體,正是范武先前與巫仙伴生邪物搏殺時,所使用的城皇令!
欽天司的成員一個個都是有眼力勁的,比一些尋常的修道者眼力勁高不少。
正因如此。
他們才認出了這個東西竟是城皇令,這讓一眾欽天司成員嘩然大驚!
“這…這鐵定就是一道城皇令吧?上面寫著——應和府城皇。我記得…應河府是大周南郡治下的一個府,算是南郡個府里最大的府。”一個欽天司小旗官暗吞唾沫:“真武大帝的神像體內,怎會有一道來自于應河府的城皇令?”
“有沒有可能這是范道長的城皇令?”另外的一個欽天司小旗官,回應道:“我記得范道長在與詭物搏斗的時候,曾扔出一件物體。”
“嘶!范道長他居然擁有一道城皇令?他竟然,得到過一位城皇的認可?”
“乖乖…不愧是范道長啊!我記得咱們的千戶大人,都沒有城皇令吧?”
“我們要把這城皇令給拿出來嗎?”
“你敢拿嗎?”
“啊這!”
“我聽說,城皇老爺所賜出去的那些城皇令,都是只有被贈者才能觸碰的。若是外人膽敢觸碰的話,極有可能會引發一些不可預知的后果。我看,我們還是等范道長回來再說吧!”
看著那一幫或是眼帶好奇、或是眼帶小心翼翼的家伙,司馬百戶滿頭黑線的張口訓斥道:“你們一個兩個,都圍在這里做什么?城皇令確實很罕見,但也不至于盯著這么久吧?”
“快點將此地一些詭異之物全部都清理干凈,若是因為沒有及時清理干凈而鬧出什么事端,別怪我這個百戶拿你們試問了!”
司馬百戶在這一群欽天司里面還算是威嚴滿滿,他這幾句話落下之后,一眾欽天司立即哄散開來。
也正是這些人散開來之后,司馬百戶才有機會擠進去,親眼看看那城皇令。
他不由咋舌道:“不愧是城皇贈予的城皇令,看一眼都覺得很是不凡。”
“或許也只有范道長那樣的存在,才能夠擁有,這種特殊之物吧!”
“什么特殊之物?”突如其來的一道熟悉的聲音,嚇得司馬百戶渾身都抖了一下。
不過司馬百戶并沒有露出敵意,因為他聽得出來,這聲音是什么人。
如果自己膽敢露出敵意的話,那回去肯定會被收拾一頓。
因為這是欽天司千戶大人的聲音!!
千戶大人趕來了!!!
之前范武與巫仙伴生邪物對峙的時候,司馬百戶就命人馬不停蹄,回到郡府通知千戶大人以及府君大人…現在看來那些人已經早已回到了郡府之中,同時也通知了千戶大人。
司馬百戶沒有見到府君大人,估摸著是那些人。先通知了千戶大人,然后千戶大人就沒等府君大人,直接立即趕來了。
郡府的那位府君大人,估計還在趕過來的路上。
不過應該也快了。
司馬百戶掃開腦海之中的萬千念頭,他立即回應道:“卑職,見過千戶大人!回千戶大人,卑職方才自言自語的特殊之物,乃是城皇令!”
“哦?”欽天司千戶一愣,他之前覺得清松觀事態緊急,需要他親自出馬,就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趕了過來之后就發現,好像這里不需要他做什么了,危機似乎已經解除了。
這些欽天司的成員們,都已經在收拾殘局了。
他剛想問一問司馬百戶發生了什么事。
然后就聽見司馬百戶在那里自言自語說什么特殊之物。
遂隨口好奇問了一句。
結果沒想到司馬百戶給他的回答竟然是這三個字。
——城皇令!
欽天司千戶看向了殘破的真武大帝神像的腹部,果不其然,他在那腹部之中看到了一道城皇令,正在里面靜靜的躺著。
司馬百戶連忙解釋道:“千戶大人,這極有可能,是范道長的城皇令!”
“范道長?范武?”欽天司千戶面帶驚訝神色,顯然城皇令在他的心頭之中…
也屬于很特殊的存在。
因為那代表的,是被一方地界的城皇所認可。
城皇可是正統神祇!
哪怕是一尊府城的城皇老爺,其實力也是深不可測,如浩瀚大海!
不是他欽天司千戶。
能夠比得過的!
欽天司千戶“嘖”了“嘖”,說不羨慕都是假的,不過他并沒有對城皇令升起什么覬覦的想法,因為這種東西不是外人能夠染指的。
這一看就是某位城皇贈予給范武的一道城皇令,這種城皇令也就只有范武一個人能夠使用。
換做是別人,就算是得到了城皇令,也沒有什么用處。
用處是有…那就是會得罪那位范道長、以及贈予范道長城皇令的那位城皇——這或許,就是外人得到這一道城皇令的唯一用處。
隨后。
欽天司千戶就從司馬百戶的口中,知曉了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欽天司千戶越聽。
越是沉默。
因為…
司馬百戶口中的范道長幾乎已經與仙神無異了,什么把真武大帝的神像給隨手幾劍就斬碎,什么一幢恐怖的惡鬼虛影比真武大帝神像還駭人…這聽著,怎么這么像是在吹噓呢?
可問題是,司馬百戶的語氣可謂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也就是說,他并沒有在這方面上吹噓。
說的…
都是真的?
“看樣子我還是低估了那位范道長。”欽天司千戶沉默片刻,最終,只能夠發出這樣的一聲感慨:“當欽天司還在與詭物惡鬼斗智斗勇時,他已經將矛頭對著那些鄉野邪神了。”
欽天司千戶低頭,看向殘破的真武大帝神像。
那鄉野邪神的部下,膽敢褻瀆真武大帝神像,屬實是過于猖獗。
但是…
范道長膽敢將真武大帝神像毫不猶豫的摧毀,那也是很膽大啊!
不服。
不行!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過去,南郡郡府的府君云守稷,也終于趕到了此處。然后他就看到了一眾欽天司成員,他也看到了欽天司的千戶。
云守稷問道:“麻煩解決了?他聽你手下的人說,清松觀之中出現了大詭物。”
欽天司千戶回應道:“應該是解決了,不過那只詭物,不是我們解決的。”
云守稷一怔。
旋即,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開口問道:“范武?!”
欽天司千戶點了點頭:“嗯,正是那位范道長,從頭到尾,都是他一人解決了此事。”
云守稷看向殘破不堪的清松觀,看著那大片開裂的土地,看著那一個又一個的大坑。
云守稷不由咋舌道:“他每次鬧出的動靜,都很大啊!”
上一次,付家就遭到了范武的毀滅性打擊。
當時的付家大宅也是一片殘破。
現在,輪到這清松觀了。
云守稷不得不承認,單單是看著這一片狼藉的現場,他就覺得自己不是范武的對手。因為他覺得,憑借著自己的力量,想要造成這么大規模的破壞,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這時候。
不遠處的一個欽天司成員的驚呼聲,將兩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只聽那個欽天司成員,驚呼大喊道:“是范道長!是范道長回來了!”
其他人也被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因為在這種時候,“范道長”這三個字…
足以牽動在場所有人的神經。
能讓他們本能的扭頭看去。
然后。
他們就看見了范武。
“真的是范道長!”另一個欽天司成員看著范武那一身壯碩的肌肉,滿臉都是艷羨的神色:“什么時候我能有范道長十分之一的力量,就好了。”
“就你?”旁邊一個人鄙夷道:“你這小胳膊小腿,連把斧頭都不一定能如臂揮使,還是好好練你的符箓之術吧!”
一個欽天司小旗官,強行忍住心中的心驚膽顫,斗起膽子,主動向范武問道:“范,范道長…您先前突然行色匆匆的離開,是因為那只詭物,逃跑了嗎?”
范武瞥了他一眼,這一眼,明明很是平平無奇。眼眸之中,也沒有什么神色波動。
可偏偏卻讓這個欽天司的小旗官…
渾身都打了個哆嗦。
范武簡單回應道:“嗯,是跑了。不過被貧道追上了,把它滅掉了。”
范武輕描澹寫的兩句話,將巫仙伴生邪物的下場,給說了出來。
聽得一眾欽天司紛紛倒吸涼氣。
因為他們連那只詭物究竟是如何逃跑的都不知道,如果換作是他們這些人的話,沒準就把那只詭物給放跑了。那樣的詭物一旦被放跑的話,對于大周王朝而言,絕對是個大禍害。
果然。
還得是范道長啊!
在一眾欽天司成員或是崇拜、或是羨慕的注目禮下,范武來到了真武大帝殘破神像的旁邊,然后將他的城皇令,給重新撿了起來。
“沒想到,這一次又是多虧了范道長,才能讓郡府周遭,免去被詭物霍亂的危機。”
欽天司千戶的聲音響起。
他很真誠的在感謝。
“舉手之勞。”
范武回道。
范武心里頭沒有什么多余想法,他之所以對巫仙伴生邪物窮追不舍,完全就是為了不放過任何獲得自由屬性點的機會。
更何況還是這么大的一筆行走的自由屬性點,這要是錯過的話,范武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時間。
流逝。
眨眼就已經是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昨天清松觀所發生的事情,欽天司千戶下令任何人不得外傳,因為這其中涉及到了“邪神”這等存在。
一旦外傳出去,讓人知曉有這樣的一位鄉野邪神,保不準會有什么極端之人,決定將信仰與生命,都奉獻給那尊邪神。
聽起來,似乎不會有什么人蠢到會做這種事情,可實際上偌大的大周王朝之中…
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那可太多了!
其中不乏有修道者也會去拜入那些邪神的麾下,要么為了讓修為變強、要么為了更加悠長的壽元、要么為了榮華富貴。
聽起來似乎沒有什么毛病,但他們想要達成那樣的目的,首先得需要做的就是禍害他人。
那樣的話毛病就大了去了。
這就導致了清松觀發生的事情,除了在場的一眾欽天司、郡府府君、范武之外,其他人,都不太了解其中的細節。
很多人只知道,一座不是特別出名的小道觀,就此被抹去了。
現在知曉這件事情的人,除了上面提到的之外,多了另一個。
那就是云九卿!
南郡郡府。
云府。
云九卿只是小心翼翼的好奇詢問了一下范道長昨日發生了什么事情,結果她沒想到范道長只用了短短的幾句話,就把前因后果全部都道出,聽得她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巫仙!”
“又是她!!”
云九卿對于“巫仙”二字并不陌生,因為她在應河府第一次遇險時,遇到的敵人就是巫仙的信徒…那天,她人差點死在了應河府郊外。
云九卿沒想到,那鄉野邪神在水澤縣吃了一次虧后,竟然還不知悔改出來攪風攪雨。
甚至還殺害了十幾個修道者。
當真可惡!
“還好那樣的詭物被范道長您殺滅了,否則,郡府內外不知要死多少修道者。”云九卿慶幸道:“連真武大帝都敢褻瀆的詭物,已經不是簡單的詭物了,這種詭物必須要對其重拳出擊!”
說到這里,云九卿訕訕道:“我一開始還以為,我爹爹他應該會是這等鄉野邪神的對手…結果,是我想得太多了。”
“正常。”范武隨口道:“實力較為弱小的時候,會產生天真幼稚的想法,也是稀疏平常。”
云九卿撓了撓頭,范道長說話總是這么直來直往,從不拐彎抹角。
還好她已經習慣了!
“對了!”云九卿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對著范武說道:“范道長,那天在寒嶺寺遇到的那位南郡王殿下,他昨天在您不在的時候,來找了您一次…我跟他說了您不在,他又走了。”
云九卿都囔道:“我當時還問他,找您要做什么,他一個字都沒有回我。范道長,您要去寒嶺寺,見一見那位南郡王殿下嗎?”
說起來,云九卿也不知道,那位南郡王為何會變得如此瘋瘋癲癲。
那種時而正常,時而不正常的模樣。
太讓人害怕了。
云九卿也問過自己的爹爹,只不過她爹讓她少管這種事,少接觸南郡王…總之她的爹爹,就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懶得去。”范武正在大快朵頤,吃著云府廚子做的各種沒事。他對此什么南郡王興致不高,他和那南郡王又不熟。
見其作甚?
就在云九卿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打亂了她的思緒:“大小姐,外邊有幾位客人,想求見您。”
“客人?”云九卿一愣,她看向了走過來的一個丫鬟,詫異問道:“什么人要見我?不見!不見!”
丫鬟弱弱地說道:“是許家的小少爺、林家的小姐、還有雨家的小少爺。大小姐,您真的不見一見嗎?他們看起來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云九卿秀眉一蹙:“怎么是他們?!”
旋即,云九卿主動對范武解釋道:“范道長,那幾人都是我兒時的玩伴。長大后,雖然不算沒有聯系,但也沒怎么見過面。”
接著,她想了想,說道:“帶他們來這里吧”
“是,大小姐。”丫鬟走了。
沒多久。
外邊就傳來了道道聲音。
“可惡啊!如果不是你這家伙學藝不精的話,我們怎么可能會丟那么大的面子?”
“關我什么事?你不也輸了嗎?!”
“別吵了別吵 了,我們是來請云九卿出手的,她是我們幾人當中,道行最高的了。要是她也輸了,真就南郡的臉都丟盡了!”
“到了到了!我看到她了!!”
一個長相姣好,但個子比較小的少女,撂下另外的兩個同伴,屁顛屁顛的朝著云九卿這邊跑來。
“九卿!九卿!江湖救急!江湖…呃!嘶!!!”
少女剛跑進來。
就看見了,一個坐起來比她站著都高的男人,對方身上若有若無的那種彪悍氣息,就如同一頭妖魔,坐在這里一樣!
讓她的聲音。
戛然而止!
令她的小心臟都為之一緊,緊接著便是被嚇得勐地倒吸一口涼氣,萬分驚恐的言語,幾乎就要脫口而出:“有詭…”
云九卿被她脫口而出的這兩個字嚇得急忙彈射而起,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竄到矮個子少女的旁邊。
然后快速操起桌上一根雞腿。
捅入她的嘴里。
狠狠攪動一下。
讓矮個子少女,接下來想要驚恐喊出的話,全部都被堵在喉嚨之中,一個字都吐不出。
一套操作。
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