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詭物!定是有詭物在作祟!”一個丫鬟驚叫了一聲,仿佛受不了這種驚悚的畫面刺激,白眼一翻就暈倒了過去。
而那團散發著詭異氣息的陰冷白霧,好似吃掉了什么東西一樣,它的體型竟然又擴大了幾分。
一個家丁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那一團詭異的白霧,觸碰到了。
家丁還未來得及發出尖叫…
就被一種很是強大的吸力,給瞬間吞噬了進去!
那一刻。
書生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一雙眼睛給盯上了一樣。
他忍不住睜大了雙眼。
因為他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團十分詭異的白霧,居然朝他洶涌而來!
詭物…
詭物盯上他了!
偌大的府邸之中,這么多的丫鬟,這么多的家丁…為什么要盯上他這樣一個,前來做客的賓客啊?
書生傻眼了!
一種危機感涌上了心頭,他的手腳更是一片冰涼,冷汗在眨眼間,就已經從額頭紛紛溢出。
他想跑。
他想躲。
可是他發現自己這一次的腿,再一次不聽使喚了。
想躲。
躲不掉!
書生已經能夠感受到,一股十分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
讓他整個人都有一種如墜冰窖之感。
剩余一些丫鬟家丁們,見到這如此詭異的一幕再次發生,一個個都驚慌失措的四處逃竄。他們有的想要躲進屋內,有的想要趕緊把打不開的宅院大門,給強行撞開。
可令人絕望的就是…
那大門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撞開,哪怕是好幾個人一起撞,都無濟于事。
自己的腿軟如面條,旁邊的這個友人比自己被嚇得還慘,那些家丁丫鬟,也沒有一個能指望得上。
書生只覺自己今日。
怕是要完了!
就在那一團萬分詭異的白霧近在遲尺的時候,宅院的大門勐然傳來一聲炸響!好似有人在外面用攻城錘,狠狠地撞了一下似的。
厚實的大門。
應聲而碎!
幾個試圖在里面撞開大門的家丁,被迎面飛來的門板碎片,給撞得往后倒飛了出去。
足足飛出了兩三步的距離,才狠狠的摔了下來。
痛得他們躺在地上不斷地翻滾。
一時半會發不出慘叫,只能躺在地上,不斷直哼哼。
開了。
宅院之內濃郁的陰煞之氣,好像是有了一個宣泄口一般,往外不斷涌去。
宅院里面的眾人…只能夠隱約看見大門前,矗立著一道如鐵塔一般的人影。
準備涌向書生的白霧詭物,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它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對于這突然發生的變故,它感到萬分的疑惑。
一道道目光,或是錯愕、或是震驚、或是恐懼。
都聚焦于那身影之上。
“范…范道長?!”最終,還是書生滿臉震驚表情,呢喃了一句。
宅院內陰氣縈繞。
白霧遮眼。
書生無法看清,大門前站著的那道身影的臉,究竟是長什么樣子的。
可是。
那魁梧壯碩到百萬人之中都難得一見的身姿,卻讓書生腦海中,本能的浮現出來了三個字——范道長!
隨后。
書生就看見,那個暴力踹開了宅院厚實大門的人,緩步走了進來。
對方步伐穩健,不急不躁。
那濃濃的陰氣在遇到對方時…就像是遇到什么天敵一樣。
竟然主動的退避!
“真…真是范道長!
”當那些遮擋視線的陰氣退散的差不多的時候,書生一雙眼睛瞪得更大,他幾乎是驚叫喊了出來。
他甚至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出現幻覺了?
真是范道長嗎?
范道長來了嗎?
“嘶!
當書生從范武身上,感受到那一種熟悉的壓迫感時,他倒吸一口涼氣立即驚醒過來。
這種獨特的感覺,他可太熟悉!
也就是說他沒猜錯。
好像得救了!
連這個書生都能看見且認出了范武,范武自然也是早早就發現了他。
甚至范武在還沒有闖入這戶大宅的時候,就察覺到大宅里邊,有令他頗為熟悉的氣息。
只能說這個書生不是一般的倒霉。
先是在路途上遇到了亂葬崗一群鬼怪,又是在應河府碰到從城皇大獄逃出的詭物。
天生與詭怪有孽緣了屬于是!
當然,范武也并沒有太多得去關注這個書生。
他更是無視的那一幫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家丁。
也無視了宅院里面的丫鬟。
范武的目光。
落在了那一只詭物身上。
專吃二魂四魄的白霧精怪——命:1010——力:21——技:陰氣墻、霧化、吞魂噬魄…
專吃二魂四魄?
那豈不就意味著被它吃掉的人,就只剩下一魂三魄了嗎?
那與廢人無異吧!
范武瞥了眼地上那個畸形“人”。
被白霧精怪吞食過魂魄的三個家丁——命…
又是一道屬性信息出現。
被這只白霧詭怪吞食魂魄后,會變成這樣的一個鬼樣子?
真獵奇啊!
范武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三個融在一起的家丁,已經活不了多久了。范武已經能夠看見他們剩余的一魂三魄,都隱隱約約有著一種,即將要離體的狀態。
一旦最后的一魂三魄離體的話。
他們就得徹底的完蛋了。
“范道長!那…那是一只非常詭異的詭物!它,它能夠將好幾個大活人,變成那個鬼樣子!而且,而且它還能…”
另一邊。
書生正想要將自己知道的有關于這只詭物的一些信息,告知給范武。
結果。
他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見那位范道長,已經走向詭物!
詭物雖然是一團詭異白霧形態,但是它是有著如生靈一般的意識,就如范武昨夜,遇到的那個幽火精怪差不多。
二者,應該是屬于差不多類型的一種詭物。
也正是因為它擁有和人一般的意識。
所以。
在范武向它靠近的時候,詭物意識到了有危險,在靠近!
一種突兀危機感…
逼上它的心頭!
它第一個反應,并非是與范武交戰,而是想逃跑!
詭物發出一聲萬分刺耳的驚嘯,震得宅院內除范武之外的眾人,滿臉痛苦的急忙捂住雙耳。
它竟然欲要趁機朝著宅院之外飛去!
它的智商。
顯然不低。
可惜。
它遇到的如果是尋常修道者,沒準就能輕松熘走,但它現在遇到的是范武。
空氣都被撕裂的尖銳呼嘯聲。
在這一刻驟然響起!
如萬鳥齊鳴!
斷魔雄劍不知何時已經脫鞘而出,鋒銳的劍身反射出森冷寒光,劍身摩擦空氣產生輕微的快速震顫,令人只聽那呼嘯聲中夾著悅耳的劍吟!
撕拉!
這突如其來的彪悍一劍…
明明是落在一團沒有實體的白霧之上,可是卻傳來了物體被切開的聲音。
剛欲要逃跑的詭異白霧的中間,出現了一條金色絲線。
絲線愈來愈大。
最終。
化作一道自上而下的貫穿豁口,截面散發著澹澹金色光芒!
白霧詭怪逃跑的身形驟頓,它感受到了一種劇烈的疼痛,那種疼痛遍及它的整個身軀各處!
它登時發出更為萬分凄厲的慘嚎。
宅院中幾棵樹的樹冠上,那密密麻麻的樹葉,都被凄厲尖銳聲音,震得齊刷刷掉落。
離詭物比較近的幾個人。
更是被震飛了出去!
書生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力量將自己往后掀飛了出去,當他摔在兩步開外的時候,只感覺自己的屁股蛋子,可能都要被摔裂了。
他正滿臉駭然地呲牙咧嘴往前一看。
頓時。
就看見那位范道長,對著那詭物,再次一劍斬出!
這一劍。
讓詭物的凄厲慘嚎戛然而止,它的軀體已經承受不住斷魔雄劍的威能,它那整個霧狀身軀,“彭”的一聲當場炸開!
“嘶!范道長他…”
書生一臉驚駭:“他就這樣…輕而易舉殺死了一只,這么厲害的詭物?”
雖然,他對妖魔鬼怪不了解,但還是能夠感覺得到這只詭物,比他之前遇到的那些游魂鬼怪,要強的多了。
結果,這樣一只看起來很厲害很恐怖的詭物,在范道長那把夸張的大劍之下。
灰飛煙滅了!
您成功擊殺“專吃二魂四魄的白霧精怪”,恭喜您獲得自由屬性點:1點!
擊殺提示出現在范武的眼前。
這是他從昨夜到現在這段時間里面,擊殺的第三只詭物!
對于他來說,這樣的一只詭物…
還是太弱小了。
這只詭物弱到只能給他提供1點的自由屬性點。
太拉了!
雖然并不想被大尊者給盯上,但是范武竟有些懷念大尊者。畢竟大尊者的那些部下或者是信徒,個頂個都是小BOSS級別的存在。
干掉大尊者的那些部下或是信徒,每一次都會有非常大的收獲。
而其它的詭物?
就很一般了!
范武先前還以為,從城皇大獄之中逃出來的詭物,有多么厲害呢。結果,當終于讓他逮到一只出逃的詭物后,卻發現…那就那樣!
都不大行!
“積少成多吧!”范武只得這般安慰自我似的呢喃一句。
只殺一只出逃的詭物,爆出的自由屬性點確實不多。
不過。
要是殺兩只呢?三只呢?
甚至,把城皇大獄出逃的詭物,一并都解決掉呢?到時候爆出來的自由屬性點,滿打滿算加起來的話,應該不會少。
正當范武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書生那帶著顫抖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范…范道長,多謝您,就救了小生一次。您甚至還救了小生的這位友人,小生屬實是不知該如何感謝您。”
書聲說話的語氣之中不僅帶著顫抖,還帶著一種萬分感激的情緒。
他能不感激嗎?
范武這已經是第二次,救了他的一條狗命了!
“蘭兄?蘭松兄?”書生趕忙拍了拍,身邊那個已經被嚇傻的友人。
他急忙向友人介紹道:“眼前這位救了我們的范道長,可是一位很厲害的天師!還不感謝一下,范道長的救命之恩?”
名為“蘭松”的友人恍忽回過神。
他看了看周遭已經退去的陰氣。
看了看那三個融在一起,進氣少出氣多的倒霉家丁。
回頭看了看,屋舍內已經快要咽氣了的爹娘。
一時悲感心頭起。
哪怕他對神秘側常識并不了解,對詭物什么的,更是滿臉抓瞎。
可是這種狀況…
傻子都能夠看得出來,無論是那三個家丁,還是他的爹娘…
都沒有救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傷感之中,帶著一絲鄭重與感激:“晚生蘭松,謝過范道長救命之恩!”
隨后。
他正欲抬起頭還想要多說什么,卻發現那位身材魁梧的范道長,竟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愣了一下。
他茫然道:“劉兄,那位…那位道長怎么不見了?”
書生也是滿臉錯愕:“我…我也沒有看清楚。”
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了一下。
或許。
是那位道長的神通秘術?!
比如縮地成寸?!
事實是…范武懶得與這些讀書人搞什么扇情那一套,他的目標本就是城皇大獄逃出的詭物,他的目標又不是那些個讀書人。
離開蘭府的范武來到了外邊,并且來到了一處府城的集市上。
集市很冷清。
想避著昨夜發生的事情,在整個應河府里面,已經傳開了。
一些膽小的人,根本就不敢在外面,待太久的時間。
畢竟。
有些詭物是可以在白天自由活動的!大白天到時候并不意味著安全!
當然,也有一些攤販還在斗起膽子,在外邊討生活。
可當范武出現在集市的剎那,那些膽子算是比較大的攤販…嚇得差點就要收攤跑路了。
不過當他們發現,散發著一種猶如詭物一般壓迫感的存在,原來和他們一樣是個活人后…這才一臉懵逼止住跑路的沖動。
他們怯生生的看著范武,但卻不太敢與范武的眼睛對視。
他們顯然是想不明白,為什么一個人的氣勢…
能如此的恐怖至極?!
簡直就是剛從一個萬人戰場中,殺出來的狂魔一般!
令人望而生畏!
感受著兩側攤販那種“注目禮”,范武沒有什么太大的感覺,不過也恰在這個時候…他聽見有一陣陣密集的馬蹄踏地的聲音,由遠而近。
只見。
范武的正前方,集市的另一頭,大致有三名鐵騎,一邊策馬,一邊將一些紙張往兩邊甩出。
同時。
他們還撕扯著嗓子大喊道:“昨夜從城皇大獄中逃出的詭物皆在此紙之上,如若有何人發現了這些詭物的蹤跡,立即上報給當地官府衙門,或是立即上報給應河府欽天司!”
“昨夜從城皇大獄中…”
這些人一邊策馬,一邊嚷嚷大喊,一直都在重復著同樣的幾句話。
然后。
他們就遇上了范武。
三人之中,策馬沖得最前的那人,發現前方有人阻路,揚鞭怒斥:“閑雜人等!莫要阻吾等…等…停停停停!
當此人策馬愈發靠近范武,且將范武的身姿與面龐,看得更加清楚的時候。
臉上的那種不耐煩的怒色。
頓時之間,煙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
是震驚!
是驚恐!
那三個應河府的鐵騎急忙扯住胯下馬匹的韁繩,控制胯下的戰馬讓它們停下來…其實不需要他們強行控制,戰馬們就已經想止步了。
好不容易穩住慣性停下來后,三個應河府的鐵騎,齊齊暗吞唾沫,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他們震驚無比的發現。
眼前這個擋在跟前的人…
就是他們昨日在應河府府城外邊,遇到的那個恐怖到猶如惡鬼的男人!
天啊!
怎么又碰面了?!
三個鐵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自己個子比較矮小,還是他們胯下騎著的那三匹戰馬的肩高比較低,亦或者是眼前這個氣勢彪悍的男人太高了…
他們發現。
即使是他們騎在戰馬之上,可與范武對視的時候,雙方的視線還是能夠平視的。
不過,他們的眼睛,在與范武對視的第一秒,就退縮了。
不敢再視!
“是你們啊?”范武認出這幾人,對方身上的這般穿著打扮,很難讓人認不出來。
“壯…壯…壯士,這可能是一個小誤會,我…我沒想到站在前面的是您。”其中,方才想讓范武滾開的鐵騎,哭喪著臉弱弱道:“我們…我們這就離開,這就離開。不打擾壯士您,絕不打擾!”
正當他們想要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際的時候。
范武語氣平靜的聲音,如催命符一般響起:“慢著。”
“嘶!”
登時!
三人直覺一股寒意涌上心頭,讓他們握著韁繩的手,都開始有些顫抖發軟!
“拿張紙給我看一看。”范武繼續開口說道。
三人一怔。
他們還以為自己接下來就要小命不保了。
畢竟這位壯士背著那把夸張的大劍,他們絲毫不懷疑這一劍下來,會不會把他們斬得人馬俱裂!
不過…
這位壯士好像并不是特別的想要他們三個的小命?
這讓他們紛紛松了一口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給…給您!”其中一個鐵騎,恭恭敬敬地用雙手,給范武遞上了一張紙張。
范武接過后。
隨意一瞟。
這像是一份通緝令似的東西,上面繪有簡單的詭物畫像,粗略一看少說得有十幾只詭物。而且紙張背后那邊,還有更多密密麻麻的畫像,加起來絕對有好幾十!
當然這并不只有詭物,還有一些游魂惡鬼什么的畫像,也在其中繪有。
同時,每一個畫像的下方,都有一行細微小字,大致是賞金、簡略介紹什么的。
范武對賞金沒什么興趣了,老青牛那邊還背著很多金銀。
那些金銀加起來,足夠他前往南郡郡府了,甚至下半輩子,都可以衣食無憂了。
他在意的只有詭物!
“霧靈,殺人無數之詭物,發現后立即上報官府,賞銀百兩。”范武呢喃道:“這詭物,竟然排名挺靠前的?”
是他的錯覺嗎?他總覺得方才那只白霧詭怪…
弱得離譜。
“壯…壯士,我們可以離開了嗎?”一個鐵騎緊張得直冒汗,他語氣卑微的試問道。
“隨意。”范武隨口回了一句。
“多謝!多謝!多謝壯士不殺之恩!”
三個鐵騎頓時熱淚盈眶。
他們趕緊策馬離開,連那一疊疊紙張都不甩出去了,他們只想遠離范武,遠離眼前的這個,讓他們覺得比戰場還要可怕的男人!
范武沒有理會這幾人,他看著紙張上一只只詭物,若有所思。
然后,便也走了。
余下集市的一眾小攤販,一個個都是露出一種,目瞪口呆表情。
“那人,究竟是什么大人物?怎么連應河府鐵騎,都這般懼怕他?他好像穿著的,是一件道袍吧?他是一個道士嗎?為什么那些鐵騎,會這么害怕一個道士?”
“怎么可能是個道士?他方才離我十幾步那么遠,我都感受到心肝在被嚇得亂顫!這叫什么?這叫氣勢啊!他肯定是一個從尸山血海里面,爬出來的殺人魔啊!”
“對啊…沒準他穿著的那身道袍,還是殺了哪個道士,給搶過來的。看到他那把劍了嗎?那一劍下來,三個人站在一起都不夠他砍的!”
“嘶!你小子別嚇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