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武輕描澹寫一腳朝著前方直蹬而去,向他撲來的一個青樓女子,以更快的速度往后倒飛了出去,且接連砸毀了數張方桌。
她的胸膛凹陷下去了一個碩大鞋印,那里開始溢出了大量的陰氣,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萎靡不振。
尸體之內的惡鬼魂體,都有種要支離破碎的感,好像下一秒就要魂飛魄散一般。
旋即,范武單手操起一張實木大桌,那看起來,得有數百上千斤的大桌…
在他的手中,就好像是一個十分輕盈的玩具一般,被他如臂揮使。
隨著范武舉桌一揮。
一道又一道的人影就好似被拍飛的網球似的,她們以多猙獰的姿態朝著范武撲過來,就以多狼狽的姿態朝著四面八方飛過去。
那顯然不是她們自愿飛過去的,而是被彪悍的范武給拍飛的。
短短不到十個呼吸。
就已經有一半的青樓女子倒在地上,不斷的哀嚎慘叫,更有的鬼魂都被從尸體之中打了出來,直接便是魂飛魄散。
瞬間!
再無一“人”敢上!
她們一開始在一個青樓女子慫恿之下,以為仗著“人”多一人一口唾沫,就足以讓范武洗一個唾沫澡…可是,事態的發展與她們想象中的畫面,有點兒不太一樣。
她們“人”多。
沒有用!
在眼前這個宛若大妖魔一般恐怖的男人面前,“人”再多也只不過是給對方徒增一些樂子罷了,沒見到對方臉上那種惡劣的笑容嗎!
這個大個子修道者根本就不畏懼她們,甚至把她們當成是消遣的玩具!
這種人為屠夫我為魚肉的即視感…
讓她們很是不適應。
也很是恐懼!
很是驚慌!
“東家他怎么還不出現?他要是再不出現的話,我們全部都得被這修道者打得魂飛魄散!”一個青樓女子驚恐到聲音都顫抖了。
她是新鳳樓的一個最為出色的花魁,在這段時間里通過吸取陽氣,她直接或者間接害死的人,已經不下于五六個。
她很享受這種,將他人當成魚肉一般,任意宰割的感覺。
要不是東家讓她低調一點,她甚至還想殺幾個女子,把她們的尸身保留下來。
如此一來,她就可以一天換一具不同的身體。
那樣做,讓她覺得非常的有趣。
可是…這種讓她享受的日子,還沒有持續半個月,就因為眼前這個大個子修道者的出現,將她的美夢給擊破打碎了!
“東家他就在新鳳樓里邊啊!他應該知道有修道者來鬧事了,可是他為何不出來制止對方?”旁邊的一個青樓女子,臉上也是很恐懼。
先前的那種猙獰面色、森然殺意,此時此刻,已經全部都消失不見。
“難道東家懼怕這個修道者嗎?!”
“不可能!東家神通廣大,他背后勢力在郡府之中,更是只手遮天。怎會懼怕一個修道者?況且,這修道者又不是欽天司!”
“可東家若是再不出現救我們,我們就得被這個修道者殺完了!”
“難道我們只是東家的棋子嗎?”
“嗯?快看!是東家!
忽然之間,有個青樓女子驚叫出聲,她指著一個方向,說話的語氣仿佛都帶著激動,就好像是找到了什么主心骨一般:“東家!東家!有人在新鳳樓鬧事,他殺了好多…好多人!”
她差點脫口而出“殺了很多鬼”,好在她立即改口過來,向她所謂的東家訴說著恐懼與委屈。
就見她看著的那個方向。
有一個男人出現。
男人看著年齡不小,唇上留有兩撇畢竟濃密的黑須,臉上也帶著些許的皺紋,年歲估摸著,已經有四十打底。
“住手!”男人一出現,便開口喝道:“何方賊子,安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莫不是視我大周王朝的律令為兒戲?!我已經命人去報了官,命人去通知欽天司的大人們過來!”
“欽天司的大人們一個個道法高深,他們要不了一盞茶的時間就能夠趕過來。你們兩個賊子真是好膽,待欽天司大人們過來,你們兩個人,都得被押入大獄之中!”
男人掃了眼滿目瘡痍的新鳳樓,看了看一個個倒地不起,已經魂飛魄散的青樓女子。
眼眸之中閃過了些許晦氣之色,他在心里頭暗罵了一句:一群廢物!
但嘴上,卻是如此說道:“好啊!你們兩個膽大妄為的賊子,竟然殺了二十幾人!”
“反賊!當真是大周的反賊!
云九卿聽著他一句又一句的批判,一雙眼睛都不由得瞪大了,有點震驚于為什么這個邪道,能夠有如此厚的臉皮?!
此人和別的邪道聯手操御這些鬼物,讓這些鬼物附身于漂亮女子尸身身上,利用她們吸取活人陽氣,也不知要醞釀什么陰謀。
這種行為,按照大周律令來看的話,幾十個頭,怕是都不夠砍的。
尤其是那么多漂亮女子尸身,這些人是怎么得到的?
云九卿能想到的方法就是殺人!
結果…
就是這樣的一群可惡邪道,在這種時候居然倒打一耙,怒斥她與范道長才是賊子邪道?
甚至還說他們兩個是反賊?
云九卿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邪道,畢竟她先前所遇到的那些邪道,雖然一個個都殺人如麻,可做事還算是比較磊落。
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惡意,也不去掩飾自己的行為。
可眼前的這個邪道呢?
說話竟一套一套的。
云九卿氣惱道:“你這等邪道,有什么資格說我們?你說你命人去通知了欽天司?好啊!那就等欽天司的人過來,讓他們看看你手底下這些所謂的姑娘們,究竟是人還是鬼!”
男人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
他說話的那種聲音,毫無半分邪道的陰險意味,反而是如正道中人一般,語氣略顯憤慨激昂:“鬼?我做的都是正經營生!”
“你這賊子有膽就仔細看看,我這些被你們殺掉的五十幾個姑娘們,有哪個是鬼?”
五十幾個姑娘?!
云九卿一愣。
她無論怎么數,倒在地上沒有動靜的青樓女子,也只有二十幾個啊!
哪來這么多?
等等!
不好!
云九卿突然反應過來對方想做什么,可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反應的有些遲了。
那些還“活”著的青樓女子們,好像明白了她們的東家想要做什么,只見一個又一個的惡鬼魂體,從青樓女子身上脫離而來。
一具具沒有魂體支撐的尸身,就如同面條一般,癱軟下來。
頓時!
新鳳樓的大堂之中,倒下來的青樓女子的尸體,就足足有五十幾具!
場面乍一看起來觸目驚心。
如同屠殺現場一般。
令人心里發毛!
那一個個離體而出的惡鬼魂體,臉上的恐懼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幸災樂禍般的奸計得逞,它們發出尖銳的諷刺笑聲,一個個勐地往腳底下的地面一扎。
魂體沒入地底。
見到這一幕的發生,云九卿張口道:“如今可是大白天,這些鬼物只能躲在地下,沒有辦法遠離這個地方。可你難道以為欽天司的人,發現不到地下有這么多鬼物嗎?”
“啊?”男人一臉無辜:“你這賊子莫非還想栽贓嫁禍?此地是何地?是郡府青樓勾欄聚集之地!我剛接手新鳳樓不到一個月而已。”
“這地下躲藏著的那么多的怨魂惡鬼,怎么可能,與我這個新東家有關系?”
“好哇!”
男人大怒道:“你們這兩個賊子,不僅在白日行兇,還想對我栽贓嫁禍!依我看,這下方那么多的鬼魂,一定是與你們兩個有關!”
“等欽天司的大人們到來的時候,他們一定會查清楚的,你們兩個一個都別想跑!”
他頓了頓,繼續道:“而且可不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們兩個長什么樣子。方才新鳳樓中,那么多賓客逃了出去,他們都知道你們長什么樣子。”
“就算你們殺了我,然后潛逃出去。”
“哼哼!”
“你們被朝廷通緝的畫像,依舊會貼滿整個郡府、乃至整個南郡、整個大周!”
云九卿已經聽呆了。
她從未見過像如此厚顏無恥的邪道,而且對方那一臉自信的模樣,就好像是認定接下來要來的欽天司,不會懷疑他一樣。
讓云九卿很不解。
很困惑!
而且云九卿發現范道長好像沒有繼續出手了,他注意到范道長的那種表情,就像是饒有興致的看著一個江湖藝人在表演一樣。
注意到了云九卿在看著自己,范武臉上掛著笑容,平平澹澹的說道:“不急。”
“讓大魚們先出來再說。”
大魚?
云九卿一怔。
范道長難道認為這個邪道的背后,還站著有更強大的勢力嗎?也就是說,范道長現在目的是,要直接鏟除掉對方背后的勢力?
云九卿一驚。
沒想到她還是低估了放到那里的格局了。
她還以為范道長眼中只有這個邪道,沒想到范道長想的層次更加的高深。
而實際上。
范武只是覺得…躲藏在地下的那些所謂怨魂惡鬼,以及這個所謂的東家邪道。就算他把這些家伙全部都宰光了,也得不到太多的自由屬性點。
而那個邪道那有恃無恐的模樣,就已經差點把“我背后有人”,這五個字寫在臉上了。
背后有人啊…
背后有人那可就更好了!范武沒有半分的擔憂,反倒是滿懷期待。
他這種反應。
反倒是讓那個有恃無恐的邪道,感覺有些摸不著頭腦。
邪道緊盯著范武,他總覺得這個大個子修道者,好像完全不在乎接下來要發生什么事情一樣…
而且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見過范武。
至少…
他在南郡郡府活了這么多年。
從未見過范武。
“這家伙…”邪道忽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用一種自認為只有自己才能夠聽得見的聲音,皺眉呢喃:“怎么感覺比我還要有恃無恐?”
就在這時!
新鳳樓外邊,忽地傳來了大喝聲:“南郡郡府欽天司辦事,閑雜人等通通退避!
欽天司。
來了!
稀里嘩啦的一大群欽天司成員涌入了新鳳樓之中,除了欽天司的人之外,還有不少的衙門捕快,也趕了過來。
相比較于面色如常的欽天司成員,那些捕快們就顯得氣喘吁吁。
他們顯然是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個個累得跟狗一樣,吐的舌頭。
急喘粗氣。
“郡…郡府…郡府衙門在此!”一個扶著墻,喘著粗氣的捕頭,張口叫嚷道:“里邊的賊子…通通都,都不許跑!
欽天司、捕快,加起來一共有二三十人左右,他們已經將整座新鳳樓的團團包圍。
那些捕快門已經把刀都給拔了出來。
那種架勢,頓時嚇得外面的尋常百姓,紛紛不敢圍觀看熱鬧。
一個個都恨不得退避三舍。
生怕麻煩會找上身來。
“大人!幾位大人!”新鳳樓之中的那個所謂東家,一見到欽天司和衙門之中的人都來了之后,他立即就露出了一副苦澀之中,又帶著委屈、與恐懼的表情。
然后,他立即開口說道:“這兩個賊子在新鳳樓之中,可謂是殺人如麻,手段殘忍啊!他們…他們把我請來的姑娘,全殺了!
“這個是五十多條的人命啊!五十多條的人命啊!他們還想殺了我…”
“要不是諸位大人及時趕來,可能我已經,身首異處了!”
他的聲音在這種時候顯得格外清晰。
讓一眾欽天司成員與一眾捕快,有的將目光放在范武、云九卿身上,有的將目光放在了那一地的尸體之上。
接著便是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我滴乖乖!
”一個衙門捕快滿臉都是驚駭的神色,他當了接近十年的捕快,卻從來都沒有見過,眼前這般血腥的陣仗。
五十幾具尸體橫七豎八。
看的就十分的嚇人!
空氣之中那緩緩彌漫著的腥臭血腥味,更是刺激著每個人的鼻腔,讓一些心理承受能力比較低的捕快們,面色瞬間變得蒼白。
然后扶墻就是干嘔。
“嘔!太…太多死人了吧!嘔!究竟是何等兇殘的兇手,能夠放下如此的命桉?”
“那兩個家伙應該就是兇手吧?!”
“嘔!嘔!
“特奶奶的!吐什么吐?你們一個兩個都是衙門的捕快,都是拿著大周王朝給予的俸祿,結果見到這種畫面就一個個吐成這個樣子!真特娘的在欽天司面前丟人!”
“頭兒,我們也不想吐,可是這也太血腥了啊!那個人的腦袋都爆了!”
“對啊!”
相比較于這些反應激烈的捕快,欽天司的成員倒是冷靜了很多,他們什么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
眼前的這個畫面,雖然有些血腥驚悚,但是,還在他們的可接受范圍之內。
一個個欽天司成員,都將警惕的目光,投向了范武、以及云九卿。
就好像確定了他們兩個是兇手一樣。
這讓云九卿感到非常的錯愕。
“你們為什么都盯著我們?”云九卿不由得張口說道:“就憑借那個家伙的一面之詞,你們就懷疑我們兩個了嗎?那個新鳳樓的東家可是一個邪道,他干了不少喪絕人性的事情!”
云九卿將自己的一些所見所聞全部都說了出來,然后她就發現眼前這些家伙…
竟然還是和剛才一樣,抱著一種懷疑的態度,注視著她。
這讓云九卿變得更為驚愕。
她終于意識到不對勁。
“你說新鳳樓的東家是一面之詞,那你這廝,又何曾不是一面之詞?”欽天司的一眾成員之中,有一個人突然開口了:“你說那東家與一群邪道合謀,操御惡鬼禍害百姓。”
“那么…”
“證據呢?!”
此人穿著打扮一看就知道,對方是一位欽天司百戶官,算得上是一個官職不小的人物了。
這百戶官繼續道:“而你們兩個…本官看你們兩個,身上都沾有死者的血液。尤其是你手中的那一把紅色的玉劍,那上面沾染著的,也是死者的血液吧?”
“單從這兩點就能夠判斷你們兩個有著重大的嫌疑!至于你剛才所說的所謂邪道,所謂操御惡鬼,是否屬實…”
“我們欽天司自然會查得夜清二楚,保證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也保證不會放任任何一個賊子!”
“不過,在此之前…”
“在查清楚之前…”
百戶官面色肅穆地說道:“你們這兩個嫌疑最大的人,就跟我們欽天司走一趟吧!等到查清楚真相,真與你們無關,那自然會放了你們。”
“若與你們有關…”
百戶官眼睛微微一瞇:“殘殺百姓、誣陷良人…單單是這兩條罪名,就足以將你們兩個人,斬首示眾!”
云九卿驚了!
雖然這個百戶官說的堂堂正正,可是她還是可以聽得出來,對方明顯就是偏向,那個新鳳樓的東家邪道。難道這些欽天司都看不出來,地面躺著的這些尸體都很古怪嗎?
難道他們看不出來,那個新鳳樓東家的臉上,那種微微得意的表情嗎?
難道他們看不出來,這新鳳樓之內,很是濃郁的陰氣嗎?
云九卿怒了!
她張口就道:“你這欽天司百戶,莫不是與這些邪道,有所瓜葛吧!?”
聽到這句話,范武瞥了云九卿一眼。
范武很欣慰。
這個勉強算是他外甥女的云九卿,這一次總算是帶點腦子了。
不容易啊!
范武將目光,落在了那個欽天司百戶的身上。
對方展露出來的屬性信息。
將其身份表露出來。
南郡郡府付家當代家主次子——命:740——力:41——技:神道百殺術、郡府付氏第三十一版符箓大全…
范武所看到的屬性信息,并沒有表露眼前這個人,是欽天司的百戶官。而是直接暴露出,對方是南郡郡府付家家主的次子。
當然這并不是對方在假扮欽天司百戶。
范武覺得他是貨真價實的欽天司百戶,因為此人的技之中有《神道百殺術》。
這是每一個欽天司都必備的功法。
只不過這個欽天司百戶官,不是那么的純粹,就是了。
對方當這個欽天司的百戶。
是給大周朝廷辦事?
還是給家族辦事?
恐怕…
只有他知道了。
范武再看了看這個百戶官打一些屬下,就能發現那些欽天司成員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成員,是所謂的“郡府付家”子弟。
他再看了看那些捕快。
大部分的捕快都是一些尋常人,唯獨那個捕頭不一般,對方也是這個“付家”的子弟。
范武懂了。
“嘖。”
范武還以為在南郡郡府這種地方,像這種家族力量滲透入朝廷機構的事情,會比其它地方,要好一點…
結果,現在發現,在郡府這個地方,那種行徑更加猖獗,更加的肆無忌憚。
甚至連郡府的欽天司,都被一些家族給滲透了,變得不那么純粹了。
也對。
回想一下云守稷跟他說過的一些話,那個府君云守稷能夠隨便給他范武開后門,就足以說明,里邊的一些操作空間有多大。
上梁不正…
下梁歪?
當然范武對此沒有什么別的表示,畢竟他又不是大周王朝的皇帝。完全沒必要當一個平頭老百姓,卻操著一顆當皇帝的心。
欽天司有沒有被各方勢力滲透成篩子?
關他屁事。
范武只是對自由屬性點感興趣,對新鳳樓這個東家邪道,背后站著的勢力感興趣。
如今看來。
這個新鳳樓的東家背后的勢力,就是這個所謂的…南郡郡府付家了吧?
想到這里。
范武忽然開口。
而且,他一開口,就是絲毫不帶任何避嫌忌諱,且語不驚人死不休:“何必需要這么麻煩,將貧道帶去欽天司呢?不如…直接將我帶去付家,讓我看看這付家藏著什么牛鬼蛇神?”
這一句話落下,旁邊的云九卿懵逼。
而欽天司之中的一些人、包括那個欽天司百戶官,都是齊齊面色一變。他們都帶著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前方的范武。
他們不知道,范武這個從未郡府在見過的修道者,為何能一語就道破他們的身份?
百戶官更是眼眸閃過異色,那一抹異色之中,帶著兇險的意味。
他在思考…
這個大個子修道者到底知道些什么?
如果這大個子不知道什么的話,為什么他要突然提到付家呢?
該死!
百戶官雖然猜不出范武根底,也不知范武怎么知道這么多事情,但他知道絕不能放任這個不穩定的因素,繼續在此地胡說八道了。
“不知你這廝在胡言亂語些什么,有什么話,先到欽天司再說!”百戶官喝道:“拿下他們,將這兩個嫌犯,押回欽天司!
“是!大人!
“你們…”云九卿剛要制止他們,結果卻發現自己的肩膀,被一只大手給搭上了。
云九卿一愣。
她回頭一望。
“無妨。”范武臉上沒有任何的擔憂,反而是有種躍躍欲試的期待:“既然他們這些人那么想,讓我們進去欽天司大獄待一待。”
“那就去!”
范武正愁著在偌大的郡府之中,如何尋找那么多的鬼詭物、邪道…來滿足他目前,對于自由屬性點的需求。
現在。
突如其來的一個機會擺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會拒絕呢?
郡府欽天司的大獄之中,肯定有不少詭物吧?肯定有不少被關押著的邪道吧?
那不就是一群被關起來的自由屬性點嗎?
那群自由屬性點,需要他范道長,去幫助它們解脫。
于是。
范武與云九卿二人沒有亮出身份,也沒有做出什么樣的反抗,任由被一眾南郡郡府的欽天司,準備將他們帶去郡府欽天司的大獄。
甚至,外面等候范武的老青牛,也沒有逃過被欽天司押走的命運。
也被欽天司等人,帶去了大獄。
至于為什么不解決掉,剩下的那些冤魂惡鬼,再離開?
因為,察覺到有更大的大魚,在幕后的時候。
范武對這些小魚小蝦…
已經沒有興趣了。
就算是將最后那二十只冤魂惡鬼,以及那個新鳳樓的東家邪道,一并解決掉。
范武估計算了一下,自己能夠爆出的自由屬性點,加起來都不會超過一點。
還是大魚好!
望著范武與云九卿還有老青牛,兩人一牛逐漸消失的背影,欽天司的百戶官臉上沒有半分松懈,而是帶著一種狐疑的顧慮。
他皺著眉頭,自語低喃:“他忽然間提到了付家,是看出我是付家子弟了嗎?他知否知道,新鳳樓與付家之間的關系?他又是否知道,一些外人不該知道的東西?!”
“大人,大人。”這時,新鳳樓的那個東家快步走來,滿臉愧疚道:“請大人恕罪,是小的無能,引來了兩個修道者的注意。”
百戶官收起心頭的那些疑惑,他撇了一眼這新鳳樓東家,對著對方開口說道:“你確實是很無能,新鳳樓開業不到一個月就遇到這種事情,這還是有本官給你打掩護的前提下。”
“小的知錯了,請大人恕罪!”新鳳樓東家惶恐不已,甚至被嚇得直接跪了下來。
“哼!
百戶官冷哼的一聲說道:“你最好確保那些躲起來的鬼物沒有吐出什么重要的信息出來,不過本官覺得那些冤魂惡鬼沒有一個是可信的。本官的建議是…換一批。”
“是!是!”新鳳樓東家心中一凜,急忙壓低了聲音,回應道:“小的會處理妥當的!”
百戶官伸手戳了戳此人的腦袋,沒有繼續說話,而是扭頭走了。
偌大的新鳳樓只余下這個新鳳樓東家,正滿頭冷汗的跪在地上。
汗水已經將他的后背都給打濕了。
他緩緩深吸了一口氣,等了好一會兒,才敢站起來。
“東家,大人怎么說啊?”一只冤魂惡鬼從地底鉆出,一副滿臉解恨的模樣:“那位大人是不是要將那兩個修道者,給秘密拉出去解決掉?”
新鳳樓東家面色已經看不出喜怒,他看了一眼,一只又一只冒出來的冤魂惡鬼。
開口回道:“此事鬧得這么大,怎么可能秘密將他們解決掉?大人他肯定會用別的辦法,光明正大將那兩個賊子處理掉。這樣,就不會落下什么口舌,也不會引得他人懷疑。”
說著,他緩緩將新鳳樓的厚實木門,嚴嚴實實的關了起來。
然后,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貼在了門上。
“你們都過來,我有話要說一下。”
他眼眸閃過陰狠的神色。
眨眼。
已經是兩柱香時間過后。
郡府欽天司駐地。
大獄之中。
“我這還是第一次來到欽天司的大獄。”云九卿看著自己手中的玄鐵鐐銬,她用力的掙了一下,結果發現這玩意紋絲不動。
她也一點都不慌,因為她身上的那塊府君鐵令只要一拿出來,想離開這個地方,隨隨便便。
更何況…自己的旁邊,還有范道長在呢!
那更不慌了。
“原來郡府欽天司的大獄是在欽天司駐地的地底下,而且這地底之下的大獄還不只有一層,而是足足有好幾層之多!我們這應該算是,被關在最底下的一層吧?”
云九卿都囔道:“那個欽天司百戶,還真的是看得起我啊,把我塞進這么底下的一層大獄,這是把我當做是重刑犯了啊?”
說著她就有些來氣,拳頭都硬了:“那個百戶官,絕對是官商勾結!”
“那個家伙,要是和那個邪道沒有什么關系,我絕對是不信的!”
“對了…”
云九卿看向旁邊的范武,語氣頗為好奇地問道:“范道長,您先前在新鳳樓之中提到了付家,那是什么意思啊?那個百戶官和付家,之間,有什么聯系嗎?!”
“你不認得那個百戶官?”范武反問了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大聰明外甥女一句。
云九卿尷尬回答:“我…我應該認得他嗎?”
范武開口,一語道破了對方的身份:“他是你們南郡郡府,付家家主的次子。”
“郡府付家?哦!這個我知道!”云九卿恍然大悟:“付家家主我也知道!那個付家在南郡勢力很大,那付老爺子也是個很厲害的修道者。”
“我聽我爹爹說過,郡府付家的家族傳承,足以追朔八九百年前。”
云九卿摸了摸下巴,滴滴咕咕道:“那個意思官商勾結的百戶官,竟然是付老爺子的次子?嘶!莫非,這新鳳樓背后站著的是付家?”
她倒吸一口涼氣。
滿臉震驚!
因為云九卿突然意識到,那個新鳳樓里的水,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深。
云九卿雖然心中好奇,為什么范道長會知道,那個百戶官身份?但是轉念一想,范道長知道什么都很正常,因為他是范道長!
她現在心里有想的更多的,是南郡郡府的那個付家,究竟想干什么?
他們扶持一個禍害百姓的新鳳樓…
其目的,又是什么?
吸取活人陽氣…
為了什么?
云九卿越想心中越是心驚不已。
她覺得這些事情,已經不是她能夠處理得了的了。這件事情,已經不是單純的找詭、殺詭,那么簡單了。
需要告知她爹,讓她爹對那個百戶官,對那個付家…
重拳出擊!
就在云九卿腦海中閃過這樣想法時,她忽然看見旁邊的范道長站了起來,那健碩高大的身姿無論什么時候,都能給予她莫大的震撼。
“范道長,您這是要?”云九卿隱隱有了什么猜測,她也趕緊站了起來,弱弱問了一下。
范武咧嘴一笑:“幫一下欽天司,把大獄之中的詭物,稍微‘清洗’一遍。”
“啊?可是我們正在被關著,手上還有一副鐐…鐐…”云九卿剩下的那些話,全部都堵在喉嚨里,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因為她眼睜睜的看著范道長,僅僅只是雙手輕輕地一掙。
她嚴重懷疑范道長這一掙究竟有沒有用力?
然后…
啷當!
玄鐵制成的黑色鐐銬應聲而斷,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泥土制成的一樣脆弱。
啊這!
云九卿嘗試自己掙扎一下,結果她手腕上的鐐銬,依舊很牢固。緊接著,她便看見范道長,忽然抓住了她手中的鐐銬。
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范武兩根手指,沒怎么用力地一捻。
啷當!
鐐銬。
斷了。
“這這這…”云九卿瞪大一對眼睛,她已經不知道,自己今天是第幾次,把眼睛瞪得這么大了。她很想讓自己有點城府,不要一驚一乍。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啊!
范道長這一身力量也過于離譜了吧?這玄鐵鐐銬按理來說,刀槍不入是比較尋常的。
因為它的作用就是束縛住修道者、或者是一些很是厲害的詭物。
結果,這所謂玄鐵鐐銬,在范道長手中。
也不咋地啊!
隨手幫云九卿捏斷鐐銬的范武,并沒有在意她那滿臉震驚的表情,而是將波瀾不驚的目光,投向了前方的鐵柵欄。
范武伸手抓住了一根比尋常人的手腕還要粗的鐵柱,然后將這一根粗大鐵柱往回拉了一下。
咯吱——
只聽這一根鐵柱發出刺耳的聲音,它竟然被范武,硬生生地拉到嚴重彎曲!
范武就這樣,一根一根的將粗大的鐵柱掰開,整個人看起來依舊是毫不費力的樣子。
欽天司大獄之中的一切…
都無法困住他!
從牢獄隔間之中邁步走出來后,范武身處于昏暗潮濕的回廊之中,腳底下凹凸不平的地面,隱約可以看出有血液干涸的痕跡。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發霉的氣味。
尋常人若是在這里走上一遭,回去之后不生一場大病,都是不可能的。
回廊兩邊的墻壁,都刻著一個個箓文,也張貼著一張張符箓。
看著頗為神秘瘆人。
令人毛骨悚然。
這大獄最底層之中,并沒有欽天司的人在此地看守,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最底層太危險了。
還是因為那個欽天司的百戶,將這里的守備臨時支開了。
范武不急不慢的朝著一個方向走著。
不一會兒。
他走到了一處隔壁的監牢前,目光越過那牢固的玄鐵牢門,投在了一只可怖詭物身上。
詭物體型很是龐大。
足有一丈余高。
詭物那龐大的身軀,擠在這狹小的牢房之中,顯得頗為憋屈。它的身上,也散發著濃濃的不詳氣息,看起來極為不簡單。
“這便是欽天司抓捕的詭物之一嗎?”云九卿看得那叫一個瞠目結舌,震驚出聲。
詭物聽見動靜,一雙碩大的眼睛,驟然間睜開!
那遍布血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范武以及云九卿,好像是想將他們撕成碎片一般。
顯然是把他們錯認為欽天司了。
云九卿被詭物這兇勐氣勢驚住,渾身的關節都感覺變得僵硬了起來,這讓她更為心驚不已:“單單只是氣勢就如此逼人,這樣的詭物在欽天司的大獄之中,只怕不止一只吧?”
范武沒她反應那么夸張。
被關押在郡府欽天司大獄的詭物甲——命:1100——力:45——技…
“果然…”
范武咧嘴笑道:“欽天司大獄之中的這些詭物,比新鳳樓里邊那些冤魂惡鬼,純度要高得太多太多。這一趟進入大獄之中算是沒白來。”
范武的身上并沒有斷魔雄劍,雖說欽天司的人沒有對他搜身,可這么顯眼的一把夸張大劍,自然不可能被他們給無視。
對此,范武也不太介意,反正待會兒,他過去拿回來就行了。
而范武身上的城皇令,并沒有被欽天司拿去。
他捏著應河府城皇贈予的城皇令。
在牢獄之中那只詭物震驚以及恐懼的目光之中,范武甩手將城皇令擲出。
城皇令化作一道紅芒。
沒入詭物體內。
“嘶啊啊啊啊啊啊!
如靈魂撕裂一般的疼痛,讓詭物眼眸中的血絲更加之多,且讓它發出一道,極為痛苦的慘嚎。
下一瞬。
城皇令爆發出來的驚人威能,在它的體內肆意的破壞著,讓詭物的身軀在不受控制的膨大,皮膚表面出現一道道冒著紅光的裂痕。
頃刻間——彭!
詭物龐大的身軀轟然炸裂而來,散發著澹澹紅芒的城皇令,掉落在結實的玄鐵牢門旁邊。
您成功擊殺“被關押在郡府欽天司大獄的詭物甲”,恭喜您獲得自由屬性點:0.4點!
這不比殺新鳳樓的冤魂惡鬼爆出的自由屬性點多?一只詭物隨隨便便就抵得過幾十只冤魂惡鬼!
而欽天司大獄之中…
這樣的詭物。
不止一只!
與此同時。
上面的欽天司駐地之中,那個命人將范武與云九卿,押入大獄之中的百戶官,也回來了。
他一回來,就有他的一個屬下,向他匯報道:“百戶大人,兩個賊子已被打入大獄最底層!他們的那頭牛,也拴在大獄附近。我們的人,正在盤查那頭牛身上的行囊。”
“不過…”那個屬下頗為猶豫。
百戶官聽到這里,皺了皺眉,問道:“不過什么?”
屬下急忙回道:“不過,那個大個子修道者,身上的一把大劍很是古怪。樣式很像真武蕩魔大帝的斷魔雄劍,而且我們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將那把劍拿起來,很是詭異。”
“嗯?”百戶官一怔:“那應當是什么特殊的法器吧?”
他搖了搖頭:“不過是一件法器,沒有使用它的人,再特殊也無用。”
隨后,百戶官說道:“你找幾個信得過的人,屬著本官一同下去大獄之中。”
“是!大人!”
然而就在倆人話音剛落之際,他們的腳下地面,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立即讓倆人的警惕心,拉滿到了極致。
百戶官錯愕低頭一看,他突然有種很不妙的預感,讓他心神不寧:“這是…大獄之中,傳來的動靜?怎么可能會有這般詭異動靜,以往都從未有過啊!”
“也就今日,押送了兩個賊子…嗯?”
“不好!
他勐地想到了什么,表情劇變:“是那兩個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