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不敢不回答范武的問題。
它只得暫時壓下心頭的焦急,向范武解釋道:“大周之中每座府城里,都有一座城隍府廟。城隍府廟代表的是那處地方的陰司,陰司有著與人間衙門差不多的各處機構。”
“城隍府廟的大獄,乃是關押一些尚未審問的詭物之地。同時,應河府的欽天司抓到一些詭物,也會將其關押至大獄中來。”
“大獄中,詭物不少。”
“我雖不是主管大獄的陰差,但也聽說過目前這大獄中,關押著十幾只很是兇煞的詭物!”
“以及大量野鬼!”
黃三越說越是急迫。
它望著遠處熊熊燃燒的火光,心頭十分的沉重:“在城隍老爺壽誕這番關頭,大獄出了這種事,肯定不是一個巧合!”
“十年前,便有詭物在城隍老爺壽誕中作祟。沒想到,十年后的今日,這種事情竟又發生了!”
“而且…”
“更嚴重了!”
黃三咬牙切齒,它愈是憤怒,周遭的陰風就更為劇烈。
高瘦的身影:…
縈繞著一種恐怖的氣息!
當然,這種所謂恐怖的氣息,在范武的眼中,也就那樣。
尋常人、或者修為一般的修道者,或許會感到無比巨大的壓迫感。
但他感受不到。
這陰差,繼續說道:“待城隍老爺趕到人間,必將會降下雷霆大怒!任何老鼠都無法離開應河府!必將暗中作祟的詭物押入陰曹,打入地獄!”
“帶我去看看。”范武聽完它說的話,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黃三一怔。
讓它一個陰差給一個活人帶路?怎么聽起來它一個陰差像個狗腿子?它黃三的老臉往哪擱?
“好!”
黃三強笑道:“道長,請隨我來。”
可惜。
它好像選擇了從心。
范武對城隍府廟大獄的感興趣程度,遠大于見一見那位城隍老爺的興趣程度。
因為他從這個陰差口中得知,大獄之中關押的,大多都是強大的詭物。
同時,還有數量不少的惡鬼。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全都是自由屬性點!
看來。
自己選擇在應河府逗留一夜,不虧!
要是繼續趕路的話,沒準就錯過一個這么好的機會了。
另一邊。
“師傅,方才那是什么動靜?竟如此的震耳欲聾!”沖衡子的一位徒弟,揉了揉發鳴的耳朵,頗為心有余悸的好奇問道。
沖衡子遙望不遠處的沖天火光,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那是…城隍大獄出事了。”
“城隍大獄?”旁邊,是陳篆的聲音。
陳篆由于身上帶著傷,夜中也不敢帶著女兒獨行,只得跟在沖衡子后面。
對此,沖衡子也不介意。
陳篆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記得…城隍大獄,是關押兇煞詭物之地。究竟是何人做出這等膽大妄為的行徑,難道,就不怕將里面的詭物給放出來嗎?那可是會危害整個應河府的!”
“或許,破壞大獄之人的目的,就是想將詭物,全部都放出來。”沖衡子凝重道:“當然也有可能只是一個意外,但這個可能性貧道覺得不大。”
“陳道友,你身上帶傷,你的女兒年齡又太小,不適合摻和此事。”
“虛風,虛林,虛火,虛山,你們四人也太弱小了,你們對付一些尋常詭物,還勉強可以。但城隍大獄中出逃的詭物,不是你們能夠對付得了的。”
“你們四人隨陳道友一同尋一處客棧,除非有詭物找上你們,否則你們不要出去尋找詭物。”
“那,師傅您呢?”名為虛山的小弟子,擔憂問道。
“貧道,去殺詭!”沖衡子沉聲道。
今日的禍亂。
讓他想到十年前的那場詭物禍亂,興許殘害他師弟的那個詭物…
那個范道友口中的“大尊者”…
會出現!
沖衡子想到這里,立即動身,他足下輕輕一點,整個人就飛掠到屋檐之上。且速度極快地朝著火光沖天之地,騰躍而去。
看他這靈活如鬼魅般的動作,很難想象這位老道士,已經滿頭白發了。
除了沖衡子之外。
應河府之中還有一道道身影,在不太昏暗的夜色下,朝著城隍大獄趕去。
他們有的是從別的地方,趕到應河府的修道者。
有的是欽天司。
也有陰差。
其中,沖衡子已經十分靠近大獄了,他已經能夠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滾滾熱浪。好在城隍府廟大獄附近沒有什么百姓人家,否則就現在這般滔天大火,不知要殘害多少無辜百姓。
他的面色頗為凝重警惕。
他很清楚城隍大獄被毀的嚴重性,今夜若是一個不小心,那可是會丟到性命的。
哪怕他是天福山山主。
也不例外!
畢竟,有不少詭物的強大以及詭異,根本不是言語能夠表達得了的。
“嗯?那是?”沖衡子恍惚察覺到什么,他扭過頭,看向右側不遠。
“是陰差!”
他一下子就看見一幢高瘦的幽影。
對方撐著一把破爛的收魂傘,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森然陰氣。
有種生人勿進的感覺。
一般在平日里,沖衡子遇上陰差的話,是不會主動上前接觸的。
但是,今日狀況不一樣。
應河府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修道者與陰差之間,應當聯起手。
共同對抗暗中的詭物!
所以。
他過去了。
“陰差大人,請留步!”沖衡子直接坦露了自己的身份:“貧道乃天福山當代山主,特來參加城隍老爺壽誕。卻不曾想,今夜遇到了這等大事,不知這位陰差大人,可否透露些許消息?”
黃三滿臉無語的看向沖衡子,它感覺自己今日,與道士犯沖。
后邊那位壯漢,穿著一身道袍,應該是個道士。然后,眼前這個糟老頭子,又是一個道士。
不過,相比較于讓它感受到恐懼的范武。
沖衡子倒沒有給黃三帶來什么危機感,雖然它覺得這老道士,應該也有兩把刷子。
面對沖衡子的問題…
黃三語氣嘶啞中帶著生冷:“閑雜人等莫要阻路!耽誤身后的這位道長時間,可沒有你這老道士好果子吃!”
陰差這般回應態度,沒有出乎沖衡子的預料,他覺得陰差就是如此。
畢竟,每個陰差都很強,說話的語氣強硬一點,也正常。
不過。
沖衡子還是敏銳的捕捉到,陰差口中的一些訊息——身后的道長!
什么道長,讓一位陰差大人,都要如此尊敬?
他好奇的目光越過陰差,看向后方。
然后。
沖衡子登時愣住了。
“范,范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