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善意
“我剛才和漢文，還有弟妹正在談開醫館的事！”
許嬌容笑道：“弟妹說，他們夫婦倆打算在附近開一家保安堂！”
“這是好事啊！”
李公甫樂呵呵道，不由高看了弟妹一眼。
他可是知曉，保安堂乃是許家之前的醫館名號。
白素貞此舉，根本就是幫助小舅子許仙重振祖業。
“只是漢文訥，你的醫術已經到了可以坐堂的地步了么？”
李公甫轉眼，問出了一個相當實際的問題。
至于許仙在吳氏醫館，已經算是半退學的狀態，他都懶得多說。
“這個，不瞞姐夫，我的水平還差點！”
許仙很有些尷尬，卻還是老實道：“不過娘子的醫術相當不凡，倒是可以在坐診的時候，指點我的醫術提升！”
“哦，是這樣啊！”
李公甫倒沒有懷疑，以白素貞異人的身份，懂醫術也不是什么叫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他師傅吳東，不就是沒有暴露的頂級神醫么？
“姐夫放心，我對自己的醫術，還是挺有信心的！”
白素貞輕笑開口，眉眼彎彎自信道：“尋常的疑難雜癥，都能治得好！”
“這點我信！”
李公甫點頭道：“只是有一點，漢文和弟妹要做好心理準備，估計開醫館很長一段時間，賺不到什么錢！”
許仙和白素貞對視一眼，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
確實用不著在意，就沖著清波門白府的家底，就算坐吃山空都足夠夫婦倆吃喝一輩子的了。
“公甫，這話怎么說，怎么就不能賺錢呢？”
許嬌容卻是有些急了，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我師門的鍋！”
李公甫也沒隱瞞什么，直接將師傅吳東開設的醫館規模，以及規矩詳細述說一遍。
“之所以如此，就是想要惠及更多的平民百姓！”
“只是如此一來，尋常病癥醫館想要賺錢比較困難！”
“真正賺銀子的，還是得替富人看病，得有足夠的名氣以及人脈打底！”
“新開張的醫館，倒也不是不能賺錢，只是賺的都是辛苦錢罷了，所以我才提前把情況說道清楚！”
“免得等保安堂開張，收入和預期差距不小接受不了！”
許嬌容一時無言，哪里知曉會是這么個狀況。
要說不滿吧倒也沒有，她本就天性善良，吳氏醫館的所作所為，很符合她的三觀理念。
她又不是沒經歷過貧困，自然知曉貧民百姓甚至連病都生不起，就算有病也不敢上醫館。
看病的費用，治療的費用，就能將一個貧困家庭徹底拖垮。
吳氏醫館的舉動，起碼能叫貧民百姓看得起病，單單這一點就已經功德無量了。
只要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病，應該用什么樣的方法做簡單治療，指不定就能救活多少性命，挽救多少即將崩潰的家庭。
可如此一來，自家弟弟開醫館，初期卻是很難賺到錢，又叫她很是糾結。
“放心吧姐夫，我和娘子也沒打算能賺多少錢，只要能夠維持醫館的正常開銷就成！”
許仙自信道：“等我的醫術起來了，還怕賺不到錢么？”
白素貞眼里滿是溫柔和鼓勵，抿嘴輕笑并不說話。
既然小兩口早有想法，李公甫也不打算啰嗦廢話了。
不過有一點，他還是鄭重提醒道：“弟妹的醫術我還是有些信心的，不過在醫館接待一些富人家的女性患者就可以了，一般都不要輕易出診！”
說完，直視有些不明所以的白素貞，好笑道：“弟妹長得傾國傾城，那些富貴人家多是不肖子弟，若是主動上門出診的話，很容易引起麻煩的！”
“總不能有點事情出現，就打打殺殺解決吧？”
“確實該小心一些！”
許仙有些緊張，連連點頭道。
他有姐夫李公甫庇護，在上學期間自然沒有受到欺負。
可也見過聽說過一些富家公子哥欺壓良善之事，這些家伙的行事作風相當叫尋常人忌憚。
別看《新白娘子傳奇》的劇情里，白素貞幾乎沒有遇到過騷擾，可那只是劇情需要而已。
若是她和許仙在錢塘開夫妻店醫館的話，可能情況還要好一些。
要是和故事情節那般走勢，他們夫妻去外地開醫館，難免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
蘇州三皇祖師會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一個松散的民間組織罷了，可就是如此也叫許仙吃足了苦頭。
若是換做那些肆無忌憚慣了，不講尋常百姓的性命當回事的存在，情況可就糟糕了。
白素貞倒是沒有在意，見許仙緊張急忙點頭應下：“姐夫提醒得是，以后我一定小心！”
如此，李公甫也沒再多說什么。
他就坐在一旁，一邊喝茶一邊聽自家娘子和許仙白素貞夫婦倆討論在哪開醫館，醫館的規模又該有多大云云。
一直到小青買菜回來，這場談論才勉強中斷。
小青姑娘倒是適應得很迅速，拿著買來的菜進了廚房，給許嬌容打下手。
要不怎么說，人長得漂亮還是很有優勢的。
許嬌容本就是個心善之人，白素貞又長得傾國傾城氣質絕佳，她怎么可能讓這樣的弟媳婦進廚房忙活？
見到小青，李公甫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一件差點被忽略，可在關鍵時刻很要命的事情。
他凝聲成線，以傳音之法開口：“弟妹，小青之前拿出的銀子有些不妥，上面有錢家的私人印記！”
見白素貞露出吃驚之色，他繼續道：“之前，小青拿去衙門購買土地的銀子就露了陷！”
“城中錢家也知曉了，還想要督促衙門出面捉拿小青姑娘，只是被我給嚇回去了！”
“只是疙瘩依舊還在，指不定錢家一直關注弟妹和小青的行止，若是還有他們家里失竊的銀子從弟妹手中流入市面，怕是要積怨的！”
“最好的辦法，還是將那批銀子處理一番，不要弄得那么整齊干凈，起碼不能有明顯的痕跡！”
說完笑了笑，轉身回房琢磨其它事情去也。
白素貞臉上笑容一僵，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心中不由有些后悔，顯然還是在人間的生活經驗太少了，小青也是一樣。
要是不知曉，縣城有名的大戶錢家，一直暗中關注的話，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狠狠陰一把。
在錢塘縣城，白素貞就算有千年修為，而且還度過了化形雷劫，也不敢太過肆意妄為。
姐夫李公甫的武藝擺在那，他的師傅該是如何強大的存在？
縣城城皇雖然修為實力一般，可架不住其乃是標準的地府體制中人，白素貞更不敢輕易得罪。
官府那邊，也有鎮魔司這樣的厲害衙門，白素貞可不想陷入無休止的追逃之中。
不僅如此，修行界里的佛門和道門，在錢塘雖然勢力不彰，卻是有據點存在的。
一旦身份暴露，誰知道會不會引來強大修士干預？
要知道，佛門八宗之一天臺宗的祖庭國清寺，距離錢塘可是不遠的。
道門的茅山宗山門，也在附近。
“娘子，我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許仙的心神一直都放在娘子身上，見到白素貞臉色微變，立刻開口詢問，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沒事，相公放心！”
白素貞轉眼恢復正常，輕笑道：“看相公的樣子，對于開醫館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許仙嘿嘿傻笑，臉上不由露出自豪神色。
他也是有虛榮心的，在醫館學徒中不算拔尖，可他鐵定是一干同學里，做早開醫館的。
有這一點就足夠了，甚至都起了請幾位同學過來幫忙的心思，想在醫館那邊露露臉。
當然，他此時只是有這么個念頭，暫時還沒有確定的想法。
這一打岔，就將剛才察覺娘子臉色有異的事情忽略過去。
白素貞可沒有忘記李公甫的提醒，等用過午膳休息的時候，她將小青招到身邊小聲說了一番。
小青有些吃驚：“這是真的？”
“姐夫親口所說，怎么可能有假？”
白素貞沒好氣白了小青一眼，讓小青將手里的銀子拿出來查看一番，不就知曉了么？
小青不敢怠慢，找了個借口出門，直接返回了清波門白府。
她召集了五鬼，將之前從錢家借來的銀子全部按出來，仔細打量一番頓時臉色微變。
正如姐姐白素貞提醒的那樣，這些銀子規制整齊，同時還有錢家的私人印記。
大意了啊！
就是以她大大咧咧的性子，都知曉這樣的銀子要是流出去，很容易就會引起錢家的關注。
想起之前去縣衙購買土地一事，不由有些尷尬。
顯然，李公甫這位便宜姐夫，確實幫著處理了一回首尾。
同時，這事也叫小青心頭警醒，顯然就算她有法術神通在身，若是行事不小心的話，也容易暴露痕跡。
幸好，便宜姐夫李公甫沒有惡意，不然若是其為了功勞暗中設套的話，小青不由打了個寒顫。
以李公甫表現出來的實力，小青鐵定要吃大虧，搞不好還會束手就擒。
吳氏武館最近鬧騰出來的動靜，她又不是沒有聽聞。
距離白府并不遠，按照留守五鬼的說法，武館那邊就跟個火山似的，他們就是多看上幾眼，眼睛都燒得疼。
遠遠見過武館學徒出動的架勢，卻是叫五鬼心驚膽戰，不敢露出絲毫痕跡。
特別是武館那邊，時不時就有異常引人的肉香傳來，那些都是妖修的血肉身軀啊。
小青可是知曉，便宜姐夫李公甫乃是吳氏武館第一批出師弟子，而且還是錢塘名捕很有名氣的說。
若是想要請武館學徒幫忙的話，很容易就能召集一批好手。
此方世界妖修的法術神通，沒有達到一定修為境界的話，威力相當一般。
《新白娘子傳奇》的故事里，就是小青在峨眉山潛修二十年，出來后最強的法術神通，也不會能夠御使眾多法器飛刀攻擊而已。
這樣的手段，被法海老和尚輕松破掉，
放在李公甫身上，若是爆發全部實力，也是能夠應付下來的，一點都不夸張。
既然察覺了問題，小青自然要做好彌補動作。
生下來的銀子，全都被她用法術弄成不規則形狀，而且還是大小不一重量不同的樣子。
就算錢家私下里制銀的工匠在此，也識不得只是錢家的銀子了。
看到自己的作品，小青這才滿意拍手。
幸好便宜姐夫李公甫提醒得及時，要是姐姐不清楚里頭門道，直接在錢塘開醫館的話，鐵鐵都要暴露。
在錢塘開醫館，就算只是夫妻店，起碼也要耗費數十兩銀子，搞不好還得上百。
錢家的制式銀子，一個都是標準的十兩重量！
一口氣拿出五個以上的銀綻，那就太過顯眼了。
等弄好了之后，小青這才施施然回到李家，正好白素貞和許仙午休起來，她給姐姐使了個放心的眼神，就自己忙乎自己的事情去了。
看到許仙這個小拜年，她的心情就不怎么樣。
得到了小青的眼神暗示后，白素貞就徹底放心了。
當然，對于小青的大大咧咧也很是無語。
幸好這位偷盜的不是衙門里的官銀，不然按照姐夫李公甫的說法，就算縣尊再不情愿也得下死力了。
至于錢塘縣城的大戶錢家，白素貞和小青都沒怎么放在心上，有實力就有足夠的底氣。
只是希望，以后的事情一切順當就好。
若是吳東知曉白素貞的心思，怕是會很鄭重的告訴她：你想多了！
暗地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存在，已經把你弄成眼下這個樣子，可不會輕易放過的。
有時候，吳東甚至懷疑是佛門動了手腳，目的就是要讓法海度過心劫，順利摘得羅漢果位。
當然，他也只是猜測而已，至于靠不靠譜，吳東本身也不清楚，得等后續事情發生，才能窺見一點點端倪。
要不怎么說，吳東之前一定要和錢塘城皇交流一番，并且達成某種默契，這不用處就來了。
縣城城皇通過土地傳來消息，有厲害的惡妖正一路向錢塘而來，請吳東早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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