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看破
和林城。
蘇燕彤坐在望香閣中，撐著下巴眺望遠方。
遠方是一片四季花林。
四季花，是地球沒有的花種。
它四季常開，永放鮮花，卻是凜國獨有。
真有趣，同一個地球，地脈變動后，許多事物都發生了變化，便是物種都出現了差異。
月國還保留了許多地球的痕跡，而在凜國這里，蘇燕彤卻見識到了許多不同。
甚至出現了一些地球上從未有過的生物。
作為一個生物領域的專家，蘇燕彤很有研究一番的沖動。
“可惜…”
這刻望著遠方的一支花尾鵲，蘇燕彤喃喃著。
“在可惜什么？”
身后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蘇燕彤回頭看去，就見那是一名謎一樣的男子。
是的，謎！
盡管他便站在那里，未戴面具，未有攝魂宗那鬼氣森森的表現，看起來只是一個年輕男性，但當他出現在你面前時，給你的感覺便是謎！
那種感覺，便是無法形容，難以理解，縱見其顏，難解其貌。
蘇燕彤甚至有種感覺。
自己只要轉一下頭，就會忘記他的容貌。
她疑惑的看對方：“你是誰？”
那謎樣男子便微笑：“我叫周啟靈，周鳳斌的弟弟，周宗業的兒子。”
蘇燕彤便看看他：“你們看起來，都很不尊重你們的父親。”
周啟靈便微笑：“這不奇怪。周宗業一生風流，他有好多子女，也從不負責。我與鳳斌，都未受過他的恩惠，反而是有一些兄弟，死在過他的手中。”
“為什么？”
“因為他想汲取他們的生命力量，補充自己。”
說著，周啟靈來到蘇燕彤身邊坐下：“你知道，人為什么要生育嗎？”
蘇燕彤便看他：“為什么？”
周啟靈回答：“因為生命的本能，便是渴求長生不死，輪回轉生！所謂的轉生，其實不存在的。創造生命，便是自身生命的延續，更是轉生！我們的后輩，便是我們！”
蘇燕彤很是新奇的聽著這番理論：“從基因學上說，有些道理。地球上的科技，便有親人獻血獻骨髓，所以，理論是通的。但是你們沒有這方面的技術，我看他也就是白費，而且…幸好是白費。”
連自己的孩子都殺，難怪周宗業是個老匹夫了。
周啟靈微笑：“基因？我聽鳳斌說過這個詞，地球那邊的研究，果然了不得！”
蘇燕彤也便笑了：“你說了地球，那看來也是個知道內情的。”
周啟靈點頭：“我負責爛遺堂，怎么可能不知道宿主，你想知道藍白棋的事，就要過我這關。”
蘇燕彤嘆息：“我最近有些想通了，我知道的越多，你們就越不會放我離開。所以，我已經不那么想知道藍白棋的事了。”
“話是這么說，但是十二天前，你見了孫浩保，他是爛遺堂的守衛；七天前，你還見了羅遠生，他是經籍堂的錄師；五天前，你見了曹旭海，他的祖輩，正是鴻鵠之戰的幸存者，而藍白棋，便是從那一戰中獲得，可見，你始終還是有興趣的。”
蘇燕彤便微笑：“確實想通過旁敲側擊的方式，得些機密。可惜了，這點小心思沒瞞過你。”
周啟靈便搖頭：“你我本是敵對，你暗中窺探，也不奇怪。至于你的自由，是用你對特戰隊的情報換來的，也不過是一場交易。若讓你得了機密，是我們的人無能，無需責怪，不必怨恨，終也不過一場不見硝煙的較量而已。但我最近發現，事情有些不對。”
蘇燕彤便看他：“哪里不對？”
周啟靈微笑：“雖然你提供了許多關于特戰隊的事，讓我們挫敗了他們的計劃，但羽未央歸小貓他們，并沒有因此遭遇重大挫折。”
蘇燕彤便道：“所以，我要為你們的人的無能負責嗎？”
周啟靈搖頭：“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你被我們抓走，他們已經知道。既然已經知道，為什么還要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
蘇燕彤沒有說話。
周啟靈繼續道：“你出賣了他們，那也算是叛徒。可是在我們和他們談條件的時候，他們依然愿意交換你。”
蘇燕彤道：“這不是沒談成？”
“不過是討價還價。”周啟靈笑：“你這樣的人，沒有武力價值，只有情報價值。你出賣了歸小貓他們這么多次，情報價值早無。為何還要救你？”
蘇燕彤沒有回答。
羽未央他們設想的計劃，已經可算完美。
但終究不是沒有問題的——我出賣你們這么多次，為什么你們還要救我？
周啟靈發現了這個矛盾。
他笑道：“只有兩個解釋。一，你還有真正重要的信息沒有說出來，所以他們必須把你救出來。”
蘇燕彤面色不動。
周啟靈道：“第二個可能更可怕…就是你其實從來沒有出賣過他們。”
蘇燕彤依然定心靜氣。
周啟靈便笑道：“你的養氣功夫不錯，我不知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聯想攝魂宗曾試圖掌控你的心智卻無法做到，可見你的確在這方面有些特殊本事。可惜盡管這樣，我還是能夠感覺到！”
他湊過來，湊近蘇燕彤的身邊，道：“第二個答案是真的。”
蘇燕彤心臟狂跳。
盡管她努力壓制著自己的心情，但這一刻，便是有蘇雁語為她分擔，依然心靈受到巨大的震撼。
周啟靈已坐了回去：“其實這也沒什么。凡事皆可有預案，若有重要人物被抓，便拋一些假消息，讓外面的人配合一下，被抓的人趁機窺秘，交換之后再上報機密，便是立功補過，這也說的過去。但問題是…”
他看著蘇燕彤：“六天前，你見了孔世融，雖然看起來，他好像沒說什么重要信息，但有趣的是…許元暢被抓了。”
蘇燕彤默然。
周啟靈盯著她：“孔世融告訴了你許元暢的事！只是一次閑談，隨意幾句閑聊，發一發牢騷，許大長老霸占名山…但偏偏就在那場牢騷的兩天后，許長老便出了事，然后歸小貓那邊提出，要用他和你交換。于是我突然想到，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一切不是預案？而是你一直都有和他們聯系的方式？”
說著，他低低笑了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特戰隊那邊的所有行動，便都解釋的通了。”
蘇燕彤不言。
他知道這個時候，隨便你怎么辯解，都無意義。
周啟靈已道：“是歸小貓，對嗎？她有念知蟬！而你有心靈異術，它可以輕易感知到你的情況？”
蘇燕彤看著他，依然神色不動，卻很懷疑這是否能騙過對方。
周啟靈繼續道：“多久可以作用一次？你好好回答，我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
蘇燕彤眼神中現出訝異。
她說：“三天一次，能提供的信息有限，只能我給他們消息，他們不能給我消息。”
周啟靈微笑：“很好。既然這樣，那你就幫我通知他們一件事。明日正午，無間谷，交換人質！”
蘇燕彤咽了口唾沫。
她點點頭：“好！”
野龍嶺上。
眾人皆是面色難看。
這下麻煩大了。
羽未央道：“他至少還不知道你和燕彤心靈相通的事。”
蘇雁語搖頭：“不，他在撒謊。燕彤說三日一次，那就意味著她可能昨天剛用過一次聯系，是沒有辦法通知我們的。但周啟靈問都沒問，就讓她通知明天交換，可見他根本就知道蘇燕彤在撒謊。”
“那他為什么還要這樣？”眾人不解。
蘇雁語也茫然：“我不知道。”
“那怎么辦？”大家都愕然。
就在這時，一名特戰隊員匆匆跑過來，道：“攝魂宗那邊回消息了。”
“什么消息？”
“他們同意七日后，枯血嶺，交換人質。”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