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可以殖民,但不許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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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克薩斯女公爵蘇菲.瑪姬絲.德.波旁到！”
隨著侍從的唱名，剛剛成為得克薩斯女公爵和路易大帝合法子女的蘇菲.瑪姬絲便穿著宮廷盛裝出現在凡爾賽宮國王套房的覲見廳內。
法蘭克皇帝路易看著這位明麗動人的女士，滿意地點點頭，然后扭頭對看得目瞪口呆的墨西哥城紅衣主教德拉馬加拉和法蘭西外交大臣李奧納道：“教宗陛下已經問過上帝了，上帝讓他的忠實信徒蘇菲.瑪姬絲作為西班牙帝國的公主嫁給商方國王，你們覺得怎么樣？”
教宗烏爾班九世也在呢，也點點頭道：“是的，這就是上帝的旨意，我在凡爾賽宮的十字形水道旁向上帝請示的。”
蘇菲.瑪姬絲也繃著張天使般面孔，用異常嚴肅的語氣說：“能被上帝選中是我最大的榮幸，我已經準備將一切都奉獻給天主的事業——為了拯救美洲印第安人墮落的靈魂而犧牲！”
還真是高尚啊！
而且還是上帝指派的“天差”，墨西哥城紅衣主教德拉馬加拉還能說什么？他是能質疑上帝，還是能旨意皇帝，又或者膽敢旨意羅馬教宗？
德拉馬加拉和這三位一比，總算是知道自己的渺小了，于是趕緊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一臉虔誠地說：“感謝上帝讓基督教文明可以擁有蘇菲.瑪姬絲女爵美貌而有智慧，且又對上帝如此忠誠的信徒。皇帝陛下，教宗陛下，我相信蘇菲.瑪姬絲女爵一定可以圓滿完成上帝賦予的使命。
不過皇帝陛下，恕我直言，您到底打算怎么對抗大明帝國？您一方面領導整個西方世界制裁大明，另一方面又、又”
結巴了，不敢往下說了。
他接下去的話是“又把蘇菲.瑪姬絲女爵嫁給大明皇帝的兒子”。這話說出來那可就是在質疑教宗和法蘭克皇帝了！因為他們倆都說把蘇菲.瑪姬絲嫁給魔鬼之子是上帝的旨意！
不過他還是得提一下，因為路易十四到底想干什么？實在是讓人有點看不懂了。
他怎么一邊要和大明懟，一邊又把自己最漂亮的私生女嫁給大明皇帝的兒子呢？雖然是以西班牙帝國公主的名義出嫁的，但這事兒要成了，路易十四和朱大魔鬼豈不是成了姻親了？
路易十四板起面孔道：“上帝的事情歸上帝，凱撒的事情歸凱撒。我制裁大明并不是因為大明皇帝很可能是魔鬼消滅魔鬼那是上帝的事兒，不是凱撒的事兒。而且我從沒聽說過可以用貿易制裁戰勝魔鬼的！
我領導整個西方世界制裁大明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他嚴重違反了我們為這個世界所制定的規則！而且他這次違反的還不是一般的規則，而是最最根本的規則，誰違反，誰就是文明世界的公敵，必須要接受正義的制裁，沒有例外！”
“皇帝陛下，”德拉馬加拉問，“您的意思是他入侵北美的行為觸犯了整個文明世界的底線？”
“當然不是！”路易十四搖搖頭道，“大明帝國只是在我們西方文明從來沒有占領過的北美洲西北地區建立了殖民地.雖然我非常反對他們怎么做，但這并不觸及我們的底線。哪怕他們更進一步，占據西班牙帝國和新法蘭西的少許地盤，也沒有觸及我們的底線。”
“占據了西班牙的地盤也不觸及我們的底線？那我們文明世界的底線是.”
“解放！”路易十四語氣陰沉地說，“他們可以殖民，也可以和我們爭奪殖民地但他們不能解放殖民地，不能將殖民地的主權還給那些根本不知主權為何物的愚昧的印第安人！一個國家和民族的主權是何等的珍貴，擁有主權，意味著這個國家作為一個整體在其領土范圍內擁有絕對的，至高無上的，不受約束的權力！哪怕在歐洲，擁有完整主權的國家也只有法蘭西——法蘭克帝國，西班牙帝國、不列顛聯合王國、尼德蘭聯省共和國、瑞典往國、羅剎國等寥寥幾個。每一個都是克服了不計其數的困難，戰勝了強大的敵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打出來的，而不是別的什么人恩賜的！
而他們大明帝國的主權，同樣是用鮮血澆灌出來的！”
路易說的沒錯，至少在17世紀的歐洲，每一個擁有完整主權的國家都是尸山血海打出來的！
法蘭西是歐洲陸軍第一強國，打過不計其數的硬仗，路易十四手里的主權那真是血紅血紅的！
西班牙不必說了，七百年的再征服運動，一寸一寸的將祖先失去的土地從阿拉伯人手里奪回來！
不列顛聯合王國則因為“殺妻狂人”亨利和“弒君者”克倫威爾的出現，一再對抗大陸霸權和大公教會！
尼德蘭的主權獨立也是用八十年戰爭、法荷戰爭、英荷戰爭打出來的，為了在法荷戰爭中扭轉敗局，以保全主權獨立，荷蘭人甚至掘了海堤，放水淹沒了大片國土。
瑞典則在三十年戰爭中打出了威名，成了誰都不敢招惹的北歐一霸。
至于羅剎戰斗民族的國土那也是一寸山河一寸血，先咬死金帳汗國，再打跑波蘭入侵者，還用五年時間在右岸烏克蘭生生逼退了強大的奧斯曼帝國。
而現在印第安人的阿茲特克國的主權，完全是大明帝國通過商方國白送的！在這個全世界列強都在搞殖民的時代，忽然有個列強給殖民地派送民族解放加主權獨立的大禮包這事兒是不是踩著底線了？
而且這個給人派送解放和獨立的國家，本身也是一個殖民帝國！
路易十四咬著牙齒道：“德拉馬加拉大主教，你和門多薩侯爵必須當面向朱和墭指出，將國家主權和獨立恩賜給印第安人是一個巨大的，但是卻可以改正的錯誤！”
“改正？皇帝陛下，您的意思是”德拉馬加拉驚訝地看著路易。
路易十四卻沒有馬上回答德拉馬加拉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往下說：“大明在墨西哥還干了另外一件同樣嚴重觸及文明世界底線的事情，那就是指使蒙特祖瑪王解放了印第安的農奴，并且將原本屬于白人地主和教會的土地平分給印第安農奴他們可以在自己的國土上平分土地解放農奴，那是他們用鮮血澆灌出來的主權所賦予的絕對權力的一部分。但他們不應該向外輸出這種造反，他們這是在扇動外國的窮人造反！
如果大明不能立即停止這種錯誤的行為，那它永遠都是文明世界的公敵！”
其實輸出造反和派送主權是擺在同一個大禮包當中的，如果沒有打倒教會、打倒地主、解放農奴的經典造反手段，光靠一點軍事援助，墨西哥的印第安人根本打不出一個主權獨立和民族解放。蒙特祖瑪王的地盤才多大？按照傳統的收稅募兵的方法，能支撐起幾千人的軍隊就到頭了，怎么打得過西班牙帝國？
即使大明出兵幫著打，打下來的阿茲特克國也不可能擁有真正的主權獨立，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用阿茲特克國來裝點門面，而大明在背后控制一切。
但是大明并沒有出兵幫著阿茲特克打天下，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商方國出了兵，但是由于商方國并沒有多少軍隊，所以就只能用軍援加輸出造反的方式，手把手的教會了阿茲特克人造反不僅造西班牙殖民者的反，還造了教會和地主的反！
所以在如今的阿茲特克，得到解放的不僅是國家和民族，還有被壓迫的阿茲特克農奴！
而這種輸出造反的行為，簡直就是全世界貴族老爺資本家們最憎恨的！
但是恨歸恨，可大明太強了，根本不怕誰恨！而且大明在墨西哥以外的地方，也沒有采取過派送民族解放加農奴解放大禮包的做法，甚至連商方國都沒有完整的主權所以路易十四覺得大明在墨西哥所采取的“大禮包政策”很可能是一個特例，是因為愚蠢的西班牙人在沒有摸清楚商方國底細的情況下，就采取了“天花攻擊”這種同樣突破文明世界底線的做法，這才使用了“大禮包政策”加以回敬。
想到這里，路易十四就瞄了一眼自己的外交大臣李奧納——這位外交大臣將會以護送蘇菲.瑪姬絲的名義前往大明，而他真正的目的是向大明解釋“天花事件”的情況，并且尋求和大明達成一個進行“有底線、守規則”的大國競爭的共識。
雙方都不能再輸出造反、派送民族解放大禮包，也不能再放毒。
其實這個共識對兩邊都有好處大家都是當皇帝的，都討厭造反！如果都不遺余力支撐對方國內的反賊，那最終雙方都要遭殃。
放毒也是一樣的，如果我放天花、你放鼠疫的，搞到最后兩方面的人都一批批的死，同樣不會有人得利。而且當皇帝、當教宗的一樣會得病！
其次，路易十四還想和大明帝國劃定雙方的勢力范圍以及爭議范圍——雙方都必須尊重對方在自己的勢力范圍內的絕對支配權。同時在爭議范圍內，進行有底線的斗爭。
這當然也是對雙方都有利的！
畢竟受限于航海技術和雙方核心地盤的距離，雙方都不可能直接攻擊對方的核心地盤，只能在邊緣地帶進行博弈。所以這種博弈并不是你死我活的，至少在可以預見的時代里，雙方必須共存。
在這種情況下，法蘭西——法蘭克帝國和大明帝國之間，當然要達成一些對雙方都有利的共識了。
最后，路易還要求李奧納向大明方面解釋“貿易制裁”的問題這是法蘭西——法蘭克帝國在歐洲建立鞏固的支配權的開始。
哪怕有許多國家會采取欺詐或走私的方式進行貿易，但他們采取這種非法貿易方式的同時，也就承認了路易的大義名分！
墨西哥，查帕拉湖畔，蒙闖王大營。
這座阿茲特克王的大營，在西歷1695年春天的時候，幾乎變成了一座頗具規模的城市。至少有二十萬追隨蒙闖王的印第安人在湖的北岸安營扎寨。他們不僅搭建了可以臨時居住的帳篷，還修建了許多木屋和土坯房，還在外圍挖掘了壕溝，修建了圍墻，建起了望樓。
在這座湖畔城市的附近，甚至開墾出了大量的玉米地！很顯然，蒙特祖瑪王要在墨西哥中部打一場真正的持久戰了。
戰爭之所以會持久，當然也不是蒙特祖瑪王和他的軍師黃飛魚主動追求的結果。而是因為阿茲特克的軍隊缺乏強大的攻堅能力。連查帕拉湖附近的瓜達拉哈拉都無力攻占，想要迅速的奪取來昂或墨西哥城可就實在太困難了！
所以蒙特祖瑪王和黃飛魚就只能放棄不切實際的速勝。開始穩扎穩打，一邊占地盤，一邊發動印第安貧下中農斗西班牙人。
而來昂到瓜達哈拉哈之間的土地比較肥沃，開發程度也較高。在新大陸而言，這里算是一個門口相當密集的好地方。
因此，蒙特祖瑪王和黃飛魚得以迅速擴大了根據地，并且招募到了大量希望得到土地的印第安人從軍。
而在這些印第安人的幫助下，蒙特祖瑪王在墨西哥中部的根據地也迅速擴大。來昂和瓜達哈拉哈周圍，都已經出現了被發動起來、武裝起來的印第安人的村莊。
貌似強大的西班牙皇軍，則只能龜縮在幾座大城市和堅固據點當中，似乎沒有一點要和阿茲特克。人的軍隊進行決戰的意思。
而根據可靠的情報，墨西哥城的那個利奧波德皇帝，已經抽調了大量的部隊請我來昂和北方的那座大銀礦布防。
所以，墨西哥城，這座新大陸的中心城市，現在顯得非常空虛。
可是蒙特祖瑪王要不要向墨西哥城進軍呢？
這座城市的守軍雖然不多，但是城內的一等白，二等混血，著實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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