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所謂三無產品
吃過飯之后，唐舒跟著余教授去了書房。
雪魂草的研究已經告了一個段落，這段時間余教授在實驗室中將它的毒素分析的很透徹了。
二人就雪魂草的用途討論了一個多小時，余教授帶著一副眼鏡，手中的筆一直沒停下。
“這樣，我再整理一版，過幾日就將論文提交上去，讓中醫研究院審核。”
“好。”
唐舒從隨身攜帶的背包之中拿出幾個玻璃瓶，以及一個裝有玲瓏植的盒子。
“余教授，初次登門，這幾瓶凝心玉露丸是送給二老的禮物，對于調理身體有些用處。”
上門拜訪長輩，帶禮是應有的規矩。
這些藥丸也是她這兩日來的勞動成果，手上有了趁手的藥材，剛好合適。
余教授微微一愣，很快接過了幾個玻璃瓶。
“凝心玉露丸，這名字起得有些意思。”
作為一個中醫圣手，辨別藥材完全不在話下的余教授打開瓶塞，頓時感覺一股清香的藥味撲鼻而來，讓他眼前一亮。
“有紫丹參，何首烏，天麻......最后這幾位藥似乎味道淡了一些，藥丸確實是調理身體用的，你這是從何而來？”
這藥丸要比他之前見到過的調理藥材好上許多，方子上更像是老圣手所制，十分難得。
余教授難得上了幾分心，對于制藥之人的好奇達到了頂點。
唐舒道，“是我昨天做的，這幾日在云省附近采了不少藥材，回來便做了些。”
“你做的？！”
這下，余教授不得不再次審視起眼前的小女孩來。
他一直以為唐舒只是對于藥材的種植好藥效精通，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額外的驚喜等著他。
“你一直沒答應拜我為師，是不是有了教授你中醫的良師？”
唐舒沉吟片刻，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要說沒有吧，那純屬騙人。
但要說有吧，那人還在另外一個世界，完全不能證實。
“小時候村子里有個精通中醫之術的老者，我有幸跟著他學過幾年，之后這位老師便出門游歷去了。”
“原來如此，想必你那位老師是有過人之處了。”
余教授盡管已經是帝都乃至整個國家有名的人物，但也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說辭。
“既然這樣，那這些藥丸我便厚著臉皮收下了。”
他也看出來了，唐舒行事皆有章法，一舉一動透著一股別人所沒有的氣勢，并不是一般學生應該具備的。
這一身的氣質和行事風格，應該是承自那位高人。
而今日這禮物，她怕是真當拜訪之禮送了。
唐舒笑了笑，“凝心玉露丸一日吃一顆就行，待您和老夫人覺得這藥丸對身體有好處，可以跟晚輩說一聲，我再送來就是。”
她拿了二老的腌制小咸菜，用藥丸抵了這份心意，便是再好不過了。
“哈哈哈，那成，到時候我找你要。”
余教授擺擺手，對這個小輩的喜愛又增加了幾分。
只是可惜......
可惜他跟唐舒無緣師徒咯——
唐舒將手中剩下的一個盒子打開，取出里面的玲瓏植。
“余教授，您可是認識這藥材？”
“玲瓏植？！這......這品相十分不錯，炮制手法更是妙，這又是從哪里找到的？”
要說那凝心玉露丸是唐舒帶給他的第一個炸彈，那很明顯，這玲瓏植便是第二個。
余教授很久沒有這么興奮過了！
“玲瓏植不易存活，對于生存環境極為苛刻，適合生長在深山老林又有水分的地方，這可不好找啊！”
這位老教授難得喜形于色，捧著眼前的玲瓏植愛不釋手。
“世面上炮制好的玲瓏植很少有，已經被人炒出了天價，而這幾株卻是難得的上品！”
唐舒聞言，很是驚訝。
她之前在藥園待過一段時間，知曉玲瓏植是里面沒有的，就算是在大陌也是十分珍貴的藥材，可也沒想到它會稀少到這份上。
“這是我從云省的一處古村落之中無意間發現的，那邊環境很是適合玲瓏植的生長，村民們并不認識，瘋長了一大片。”
也多虧這玲瓏植無毒，有調理人身體的功效，不然那些村民可就危險了。
“當真？！”
“當真，古村交通并不便利，家家只能維持日常生活，平日里也是自給自足。”
唐舒頓了頓，“當時我在拍攝節目，并不清楚玲瓏植已經稀少到這等程度，便沒有向村民們言明。”
余教授沉默了良久，看向她，“這事先不要透露，玲瓏植的藥用價值極高，很難人工培育，我去給一個老朋友打個電話知會一聲。”
藥材因為稀少而哄抬價格的例子比比皆是，中間商更是賺足了錢，這是余教授不希望看到的。
唐舒沉吟片刻道，“節目下周末便會播出，既然教授心有成算，還需早做準備。”
她也不希望，古村的村民們守著一座金山而不識，更不希望哪一日被無良商人盯上而打破原有的平靜。
***
從家屬院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唐舒特意路過本草堂，見里面燈火通明便推門走了進去。
而這次，門上已經沒了大馬猴給主人家報信。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這次柜臺處的并不是上次那個眼神不好使的年輕男子，而是換成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家。
瞧著相貌上，跟那位年輕男子有四五分相似。
哦——敢情那位糟心后輩是這位老先生的，唐舒如是想到。
“你好，需要買藥還是看病？”
老人家手中正捏著一本古樸的書籍，一邊鉆研一邊配置藥方，旁邊放著幾位剛剛抓取出來的藥材。
唐舒走至柜臺處，“都不是，我是想賣藥，不知老人家收不收。”
“賣藥？”
那人來了興趣，一雙睿智的眸子朝著唐舒打量了幾分，帶著幾分審視。
“是藥材嗎？可以拿給我看看。”
唐舒從背包之中拿出了幾份炮制好的藥材，以及.....幾個玻璃制小瓶。
她遲疑了片刻，這兩日來的成果估計賣不出去。
這東西在現代來講，它可是屬于三無產品。
老人家很顯然是被最先遞過去的藥材吸引了，上好的紫丹參，精準的炮制手法將它的藥性完整了保留了下來。
其他幾味藥材，同樣引來他的關注。
“不錯，這處理手法相當老練。原本本草堂是不收藥材的，不過你這品相十分不錯，我就收下了。”
老人家一一確定品相和稱重，很是公道的報出了價格。
至于那幾個玻璃瓶，她又將其收了起來。
唐舒深知現代人很是注重藥物一類檢測的嚴重性，沒有質檢很難將東西賣出去，索性心里也有了幾分成算。
賣不成，自己用，或者送人吧。
接過老人家給的五百多現金，唐舒道，“老先生，我看您這里存放了許多小瓷瓶，可以賣給我一些嗎？”
本草堂是家中醫藥館，很多東西都用的很古風，其中一排貨架便存放了許多精致的小瓷瓶。
那應該是用來盛裝上等藥品的。
老先生遲疑了片刻，“這個......還從未有人在本草堂購買過空的瓷瓶，這是本店在附近的燒制場訂購的，你拿幾個去用吧。”
“既然是您特意訂購之物，那就不必了，老先生是否告知瓷器燒制場的地址？”
“可以。”
五分鐘后，唐舒拿著一張寫有地址的紙片出了本草堂，心情十分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