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來自陰謀家的慷慨報酬
“我搞不懂。”
瑪凱雷的天然湖邊，小星星抱著腦袋蹲在湖水旁，看著掀起波瀾的湖面上倒映出的屬于自己的臉蛋和漂亮的大眼睛，她和周圍的寂靜者神選們一起緊皺著眉頭。
她說：
“我能理解祂們想要顛覆原力平衡，讓混亂席卷群星，但祂們難道不該從其他勢力下手嗎？為什么要把屠刀伸向自己的國度？”
“唉，瞧瞧你這個愚蠢的問題暴露了你聰慧但又不夠聰慧的貧乏智慧，我覺得我現在敲敲你的腦袋都會發出空洞的回音。
你讓我怎么給你解釋呢？”
在湖邊抓起一根吊桿，悠閑的綁上魚餌將魚鉤甩出去的布萊克是在場唯一一個表情淡定的人，他搖晃著手里的酒瓶，嘆了口氣，說：
“現場有哪個聰明鬼愿意來給我們的星星殿下解釋一下。”
布萊克身后的幾個人沉默無語，惟獨雷德有些躍躍欲試，當然不是因為雷德足夠聰明，他其實也很好奇小星星問出的問題的答案。
在好幾秒的沉默之后，肖爾一邊輕錘著額頭，一邊說：
“布萊克向我們展示的不是陰謀的開始，而是陰謀的結束時刻，小星星，我能這么叫你嗎？”
“你應該加上‘殿下’。”
小星星仰起頭驕傲的說：
“但考慮到你和我的人類仆從之間良好的關系，所以本殿下慷慨的允許你稱呼我的名字，說吧說吧，人類肖爾，把我疑惑的事情都說出來。”
“那我還真是感覺到榮幸呢。”
肖爾很夸張的做了個標準的貴族感謝禮，這才摩挲著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輕聲對小星星解釋到：
“阿格拉瑪化身的隕石砸中永恒仲裁者的時候，暗影界的那位大帝花費了無數紀元編制的陰謀就已經完成了。
想想光是燃燒軍團在這幾萬年里執行燃燒的遠征在群星中制造出了多么可怕的死亡，這已經讓生死的平衡岌岌可危，以我作為凡人的簡單思考來看，我覺得經過這么長久的肆虐之后，六大原力里的死亡領域早已具備對其他領域的碾壓優勢。
所以你所見到的死亡世界秩序的崩潰并不是大帝在自己的陣營里制造混亂，小星星，那是打開了死亡力量的枷鎖。
我問你，如果他們以心能為資源，而心能只能通過靈魂來獲取，那么在所有進入暗影界的靈魂都會落入無法逃離的噬淵的情況下，那最為強盛的四大國度為了繼續維持自己的存在，他們會做出什么樣的舉動？”
這個問題讓雷德眼前一亮，大酋長猛地伸出手，如搶答的小學生一樣。這舉動讓同為獸人的邪眼感覺到很丟人，他暗中踹了雷德一腳，小聲呵斥道：
“要說就說，別擺出這種糟糕的手勢，會讓我覺得你是個弱智。”
“哈，我就是要讓你們這么認為，這樣就能讓我趁機偷襲你們。”
雷德很嘴硬的用布萊克的句式反駁了一句，然后又咳嗽了兩聲，對小星星說：
“這情況和我們獸人當初剛占領黑石山的時候一模一樣，巨龍殿下你應該知道黑石山那個破地方有多少該死的派系和勢力。
但在聯盟擊潰了舊部落，將黑石山周圍全部封鎖的時候，我們沒辦法從外界獲取各種食物和資源的時候，就會立刻開始互相掠奪。
那段時間黑鐵矮子發了瘋一樣進攻黑石塔，但英明神武的我暗中聯系了黑鐵反抗軍瑟銀兄弟會，又把那些無處可去的燃荊巨魔和食人魔們拉入我的陣營，這才堪堪擋住了黑鐵矮人的攻擊。
但我們都意識到這樣的內斗只是毫無意義的‘內卷’，只會便宜了獸人和黑鐵矮人的敵人們，于是我和索瑞森達成了協議。
我們開始一致對外，在荒蕪之地和灼熱峽谷痛擊銅須崽子們，從他們那里搶了很多東西。
我覺得，狡猾的肖爾想表達就是這個意思。
沒錯，在船長的推動下，永恒仲裁者的死亡會導致可怕的心能缺失，也沒有靈魂能補充到四大國度，他們會開始內戰搶奪資源，但他們的實力相當，在一段時間的內斗之后，他們會在一個睿智的陰謀家的帶領下重新聯合起來。
然后...”
雷德聳了聳肩，對小星星做了個呲牙咧嘴的割喉禮，他說：
“死亡的大軍會越過殘破不堪的生死帷幕，進入物質群星，既然靈魂沒辦法在永恒之城被分配，那么他們會在靈魂進入暗影界之前就完成對他們的分配。
我的意思是，他們會向一切擁有靈魂的生者發起進攻。艾澤拉斯，德拉諾，甚至是燃燒軍團和無光之海...
這是生存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
除非暗影界的四大國度愿意把自己餓死，否則只要有一個家伙帶頭，其他永恒死者們就會立刻對物質世界發起進攻。
反正我們遲早都是要死的，對吧？
我們的靈魂遲早會歸于暗影界，那么永恒死者們‘稍稍加速’一下這個過程也沒什么問題吧？或許他們會說，這只是在拿回他們本就擁有的東西。”
“這恐怖掠奪的發起者將成為暗影國度的‘王’。”
納薩諾斯搖了搖頭，他表情復雜的看著悠閑釣魚的布萊克，咬著嘴唇說：
“如果不出意外，那位為此準備了無數紀元的德納修斯大帝很快就會統合剩下的永恒者們，成為死亡力量的主宰。
祂會成為和薩格拉斯一樣恐怖的人物。
而且從祂目前表現出的謀略與陰狠來看，祂會比薩格拉斯更危險。最少還有虛空的威脅拉扯著黑暗泰坦，但誰能制衡再無枷鎖的死亡呢？”
“最恐怖的是，我們甚至連反抗都做不到。”
瘦小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了回來，他向下拉了拉自己的兜帽，語氣陰沉的補充到：
“那些家伙就是極限強化版的亡靈天災，我們每死一個人，他們的力量就會成長一分，直到最終整個物質世界都會被死亡占領。
絞索已經套在了我們的脖子上，一點一點的拉緊讓我們窒息，這真的是個讓人絕望的消息。”
“我懂了。”
小星星點了點頭，她回頭看了一眼布萊克，深吸了一口氣，大步上前一腳踹飛了布萊克手中的魚竿，又尖叫著撲上去用雙手掐住臭海盜的脖子，嗷嗷尖叫著大喊到：
“這都怪你！臭船長，你和誰合作不好，非要和那樣危險的混球合作，瞧瞧你，馬上就要把大家都害死啦！
這時候你還有心情釣魚？
釣個屁啊！
你這個情況還有臉在這里享受生活？
還不快想辦法！在那些該死的死者越過帷幕沖進物質世界我們一個一個掐死之前，快想想辦法好不好啊！”
“我能有什么辦法？德納修斯花了無數紀元的時間才將這個陰謀編制完成，你指望我用幾年的時間就思考出一個完美的破局之策嗎？”
布萊克翻著白眼說：
“再說了，這活我不干遲早有人干的，只要燃燒軍團的遠征一天不結束，死亡力量的積蓄就不會停止。
直到某一天力量的平衡再也維持不住，如一顆炸彈一樣砰的一聲炸開。
我只是加速了這個過程。
所以準確的說，是我救了你們...別用這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你這小笨蛋。
現在距離德納修斯大帝統合四大國度與永恒者們還有點時間，這就是我為你們爭取到的機會。死亡力量不能再膨脹下去了，必須結束燃燒軍團對群星殘暴的統治。
在艾澤拉斯進行的決戰必須要贏。
呃，其實輸了也沒事。
如果我們輸了，大家就華麗轉身暗影界的天兵王師了，到時候借助死亡之力的強化依然可以向惡魔們發起殘酷的復仇。
然后大家在原力失衡的死亡末日里扭打著一起死去...
多浪漫啊。”
面對這個該死的解釋，小星星氣不打一處來正要用力“掐死”眼前這只會搞事的臭海盜，結果被布萊克隨手一拍，整個漂亮的藍龍公主就再度尖叫著成為了一只上躥下跳，喵喵亂叫的炸毛小藍貓。
布萊克提著她的后頸皮把她提起來，看著她在空中張牙舞爪的樣子，搖了搖頭，隨手將小貓丟出去讓那家伙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最終落在了路過這里的藍月院長的懷里。
海盜咳嗽了幾聲，對身后的其他人說：
“我要我慷慨的德納修斯大帝對話并索要報酬了。
情況現在就是這么個情況，這種情況下除了回家備戰之外再沒什么投機取巧的辦法，死亡的威脅或許恐怖，但惡魔的反擊卻近在眼前。
所以不要多想，回去吧，該干什么干什么。
有其他安排我會通知你們的。”
海盜的神選們你看我，我看你，最終他們收拾了湖畔上殘留的酒瓶和各種垃圾，小聲討論著這些事離開了此地。
連小魚人都被布萊克趕走去其他地方玩，在安靜的湖畔只剩下布萊克一個人時，海盜活動了一下手指，在血光縈繞中于身前凝聚出一面寬大的魔法鏡。
他摩挲著重回手中的痛苦之王的印章，在輕輕旋轉戒指的動作中，眼前的魔法鏡很快倒映出那個熟悉的背影。
在依然陰沉的雷文德斯的天際之下，威嚴的大帝正束手站在自己那華麗的納斯利亞堡的穹頂平臺上，血色利刃蕾茉尼婭恭順的懸浮在大帝手邊，就像是一把鋒利的血色權杖。
這個姿態的德納修斯頗有一種會當凌絕頂的孤傲，就像是一個即將完成偉業的帝王正在俯瞰自己的萬里江山。
帶著心能的狂風吹拂著大帝蒼白的長發，祂血色的披風在身后不斷的搖擺，騷包的家伙手邊還懸浮著一杯倒了大半杯的殷紅美酒。
在感覺到布萊克的意識出現在自己身后時，德納修斯大帝發出了愉悅的笑聲，祂轉過身，拿起手邊的美酒，姿態優雅的向布萊克舉杯致敬。
祂說：
“瞧瞧這是誰來了。
我最優秀的死亡先鋒、罪孽之手、泰坦克星、惡魔屠夫，你的到來讓我統治下的大地蓬蓽生輝，也讓我本人深感榮幸。
我親愛的布萊克·肖，你以一己之力完成了諸天萬界無人能做到的壯舉，在那憤怒的泰坦之魂從天而降摧毀了那可笑又可悲的天命仲裁者的時候，寶貴的自由便降臨了。
那最美之物借由你手被賜予這死亡國度的每一個生靈手中。
你是我們的恩人，你是整個暗影界的恩人。”
“您謬贊了，我的陛下。”
布萊克表現的也非常紳士，他從懷中取出一瓶酒，扭開蓋子隔著魔法鏡與大帝碰杯，他說：
“我只是您偉大計劃中微不足道的一顆棋子，是您賜予了我榮幸在最后時刻完成了這個想一想都讓我感覺到心神顫栗的偉大計劃。
從這一點出發，我應該感謝您，而非您將王者的謝意賜予我。
不過，在您慷慨的論功行賞之前，我還有個小小的問題...關于我的妻子。”
“啊，你指的是瑪維·影之歌女士嗎？”
大帝哈哈一笑，祂將手中的血色美酒放在嘴邊輕輕啜飲了一口，很有風度的說：
“我的城堡里舉行了雷文德斯有史以來最宏大的歡迎慶典，收割者之庭所有的大人物悉數到來，我的仆從們為客人準備了暗影國度最華麗的舞會。
你猜一猜吧，我優秀的仆人，這場宴會的主角是誰？
需要我帶你去宴會中看看那眾星捧月的瑪維女士嗎？當然，她還稍有些不適應雷文德斯糟糕的天氣，但沒關系。
我聽聞她曾是一位熱愛自然的女士。
如果她愿意的話，我可以親自出面和寒冬女王那個讓人厭煩的沉悶女人商談，為你的妻子在魅夜王庭謀取一個高級爵位。
這樣她就可以繼續生活在自己喜愛的森林中了。我以永恒者的身份向你保證，你的妻子在這個世界里絕對不會被任何人欺負。
誰敢對她不敬就是挑釁整個雷文德斯！
這是她應得的。
畢竟是瑪維女士的偉大犧牲才讓我最看重的仆從得以從虛空的脅迫中生還，還完成了近乎不可能的晉升。
啊，一位現世的神靈...”
說到這里，德納修斯大帝裝模作樣的對布萊克微微俯身行禮，祂眼中浮動著怪異的光，語氣溫和的說：
“得到你...不，得到您的幫助是我的榮幸，月影大人。”
“那就麻煩您了，我無上的陛下，請您代為照看我的妻子，我還要在物質世界處理一些后續的麻煩。”
布萊克咧開一個真誠的笑容，并未表現出任何不滿，他話鋒一轉，說：
“但您之前承諾過，說您的仆人只要能完成您的叮囑，那么獎勵...”
“對，獎勵！我喜歡這個詞，它代表著勝利之后的愉悅。”
大帝哈哈大笑著抬起手，絲毫沒有那些黑心老板拖欠工資的丑惡嘴臉，祂非常慷慨的向布萊克抬起手，一枚閃耀著血光又被能量鑄就成的溫西爾紋章出現在手中。
祂說：
“在你的不世功績面前，我原本為你準備的獎勵顯得那么的不值一提，于是我臨時提高了這份獎勵的額度。
如你所見，我要把整個雷文德斯乃至我身為罪孽大帝最珍貴的寶物送給你作為獎賞。
這枚罪孽印記...”
“一把鑰匙？”
海盜發出怪異的笑聲，他盯著大帝手中的血色印記，說：
“五把鑰匙中的一把，只要集齊五枚就能打開通往初誕者圣地的通路，而完成登神最后一步的秘密就隱藏其中。
不愧是您，一眼就看出了我現在的窘迫和最渴望之物...
容器啊，無上的神靈容器。
很好，我的陛下。
我對這份降臨非常滿意，我會派遣我的仆從前往暗影界為我帶回這份禮物，但關于您的偉大計劃...”
布萊克抿了抿嘴，他看著志得意滿的德納修斯大帝，他說：
“我還有一點小小的補充，如果您現在不忙的話，我希望能將我僭越的為您補全的計劃說給您聽。
關于薩格拉斯，關于艾澤拉斯...
請相信我，這不會占用您太多寶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