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當海盜不是打打殺殺,當海盜是人情世故
盡管布萊克的突然出現讓恩佐斯氣到恨不得當場毀滅世界，但考慮到它做不到這種事，而且恩佐斯畢竟也見識過大風大浪，所以腐蝕者很快就冷靜下來。
上古之神覺得很晦氣，但也沒有更多的憤怒表示。
這狗海盜出現在這里，肯定是要破壞自己在暗中引誘戈霍恩逃出囚籠的計劃，但恩佐斯并不覺得布萊克能做到這一點。
它的這個想法并不是被憤怒沖暈了頭腦，或者是對海盜的實力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
恰恰相反，恩佐斯就是從實力角度出發才做出了這樣的最終評估。
作為唯一一個發現了奧迪爾和戈霍恩存在的上古之神，恩佐斯在天崩地裂后向這座城市派出自己的使者時，就一直借助自己傳令官的感知在暗中觀察戈霍恩的奇特形態，以及這座實驗室里進行的各種實驗。
經過近萬年的觀察，恩佐斯已經對戈霍恩的力量了如指掌。
那家伙很弱！
各方面的破壞力相比正牌上古之神們而言都很弱，唯一比較bug的地方就在于戈霍恩的無上寄生特性。
那是泰坦們為了解決上古之神的麻煩特別為戈霍恩編寫的生物特質。
只要在感知范圍內還有生命體活動，戈霍恩不管遭遇到什么樣的打擊都不會死去，它只會一個又一個的更換自己的載體。
不管是弱小，還是強大，只要有生物靠近，戈霍恩就有源源不斷的軀體可以使用。
最厲害的是，戈霍恩的寄生力量甚至可以破壞泰坦守護者的構造軀體。
這意味著不管布萊克打算干什么，只要他的計劃里有正面攻擊戈霍恩這個環節，那他就永遠別想根除腐敗之神的寄生。
而如果臭海盜不打算正面進攻的話，以恩佐斯能想到的所有方式來思考，這些進入奧迪爾的家伙們都沒有足夠的能力將目前已經被養的很“肥”的戈霍恩置于死地。
在想明白這一點之后，恩佐斯對于布萊克的突然出現就并不著急了。
“恭喜你們，你們正踏入一個無法逆轉的失敗命運...”
降臨在傳令官身上的腐蝕者以低沉的精神低語對海盜和瑪維說：
“你們是不請自來的貴客，將見證污染時代的開啟。”
“我費這么大勁找你過來，可不是聽你說這些無聊的話。”
海盜吐了口煙圈，對眼前虛弱的趴在地上承載著恩佐斯意志的傳令官說：
“我們講和吧，腐蝕者。”
“嗯？”
布萊克一開口果然非同凡響，他的話讓正在搜腸刮肚想一些能挑釁到臭海盜的騷話的腐蝕者都為之震驚。
上古之神本能的感覺這是個引誘它麻痹大意的陷阱。
但很快，海盜就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我接下來要抽空對付尤格·薩隆，幫助我的守護者朋友們把奧杜爾從‘千喉之魔’的魔爪下解放出來。
然后我們要離開這個世界去群星中冒險。
如果運氣不好我就回不來了，現在是時間緊，任務重，我真的是不想再浪費時間在和你的斗智斗勇上。
我會暫停對你的敵意行動，你也該干嘛干嘛去！
不管是催促娜迦們為你解開封印也好，還是在私下里商討你那些上不得臺面的狗雜碎陰謀也好，都和我無關。
等到我們解決掉其他麻煩事之后，我再回過頭和你好好討論一下這片無盡之海到底該歸誰。”
唔，聽起來似乎合情合理。
但考慮到這話是布萊克說出來的，所以這話里必然隱藏著很多陷阱和惡意！
恩佐斯瞬間就做出了判斷。
它以低沉的冷笑回應布萊克這個古怪的“停火協議”，它覺得海盜是在異想天開，沒準是壞事做多了影響到腦子了？
這種沒有強制約束力的停火協議有個屁用？
自己可是上古之神，布萊克也是以欺詐聞名世界的貨色，在這兩個家伙之間搞這種花活屬實大可不必。
這玩意的約束力連一張用過的廁紙都不如。
“我猜，你一定覺得我在發瘋，你會說你可以答應和我停火，但轉手就把我賣給尤格·薩隆...我知道你一定會這么做的，我的腐蝕者。”
海盜吐了口青煙出來，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
“哪怕在你和我的糾纏里，你從未贏過我，但我可從來沒小看過你。
最弱小的上古之神，卻是最有可能完成吞噬世界偉業的邪神，你和其他上古之神相比最大的優勢就在于你有腦子。
而其他的混蛋們太鐘愛力量，拋棄了黑暗的智慧。
放心吧。
我會這份停戰協議加一個約束的，我會讓你老老實實的遵守這份協議，別來再給我找麻煩。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不信。
沒關系，我也沒指望你現在就相信。
現在只是和你打個招呼。
正式的停火將在明天清晨之后生效，到那時我會再詢問你一次，你這使者的生命足夠堅韌，它可以在不斷的流血里活到明天早上。
你還有一晚的時間去思考，去猜測我的底牌，我甚至可以給你提醒...你猜你的兄弟克蘇恩在希利蘇斯大沙漠隱藏了那么久到底是在渴望又是在尋找什么？
就這樣吧，我懶得和你多說了。”
布萊克吐出一口煙圈，又揮了揮手，甚至將煙灰彈在眼前這頭大蟲子腦袋被劈裂的傷口上，他轉身對身后承載著恩佐斯意志的大蟲子說：
“你可以跪安了，大章魚，我們明天見！
我打賭你到時候會改變主意的，賭注嘛...我需要你這一萬年里最得意的玩物，也就是艾薩拉女皇幫我做件事。
我要從你這里‘借’走她，半個月的時間就差不多了。
要玩這個游戲嗎？”
“我要你的靈魂！布萊克！我要以抹除你的存在完成這個賭注！我不想在看到這世界上存在一個叫‘布萊克·肖’的混亂生命...
你的存在是對既定命運的最大褻瀆！你...不止一次偷走了我們的勝利！”
恩佐斯被布萊克的裝腔作勢激怒了。
它咆哮著喊出了自己的賭注，它并不認為自己會因為布萊克的一番話就改變主意。這個臭海盜是在使用欺詐的手段，他只是在虛張聲勢！
如果他真的有可以在一夜之間解決一頭上古之神的手段，他哪里還需要站在這里和自己“講和”？
直接把那武器或者手段扔在自己的封印里不是更方便嗎？
這家伙太狡猾了。
真真假假的語言陷阱到處都是，但恩佐斯已經不會上當了！
“那么，賭局開始！”
海盜嘴角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他轉身對恩佐斯打了個手勢，那是賭徒們經常使用的約定手勢，但恩佐斯已經不想再看到布萊克這張討厭的臉。
它龐大的意志緩緩遁入虛空，離開了這個激活了防御系統的泰坦城市，這里讓它全身都不舒服，就像是從一個囚籠轉移到了另一個囚籠里。
真是見鬼。
目送著恩佐斯離開，布萊克取下了嘴角的煙斗，他回頭看了一眼虛弱的趴在地上的恩佐斯的信使，踹了那蟲子一腳，說：
“自己給自己止血去，要是明天一早你的主人來取賭注的時候你流血過多死掉了，那不用我動手，恩佐斯就能把你復活然后再活撕了你。”
說完，海盜拉起瑪維的手，帶著自己的典獄官離開了這里。
在走出這個實驗室的時候，瑪維突然小聲說：
“你剛才成功的激怒了一名上古之神，我從未想過有人能做到這種事，我還以為它們邪惡猙獰的靈魂并不存在實質性流淌的情緒呢。”
“它們確實沒有我們認知中的常規情緒，我的小甜心，上古之神本就是虛空的墮落產物，它們有沒有我們認知中的靈魂都是個問題。”
海盜搖了搖頭，說：
“但毫無疑問，每個上古之神都有屬于自己的性格，這一點從薩拉塔斯這個上古之神的殘響就看得出來。
恩佐斯是個陰謀家，它有屬于陰謀家的‘尊嚴’。
它總是想得太多，思考太多，并篤信自己所見所聞積累所得到的結論因而很難被他人用三言兩語欺騙。
大部分時候這是好事。
但在某些特殊時刻，這種篤信自我陰謀實力的尊嚴會把它們送入一個很糟糕的處境里。只要掌握了技巧就能讓它進退兩難，就像是剛才。”
“你確實讓它和你做出了約定，但你準備怎么震懾它？”
瑪維好奇的問到：
“我知道你要殺雞儆猴，但戈霍恩雖然比正常的上古之神弱很多，不過想要干脆利落的解決掉它也不容易吧？”
“不，很容易。
我剛用阿格拉瑪大人的權限查看了一下奧迪爾的城市防御體系，突然發現這座城市不但可以和起源熔爐共享能量，還能作為某些設備的‘能量靶’。
似乎在奧迪爾城建立時起，泰坦們就為這座城市設計了最壞情況下的‘自我凈化’程序，也就是自毀裝置。”
海盜搖頭說：
“因為這個設備的存在，我們要擊敗戈霍恩或許很難，但要滅殺它卻很簡單，甚至超乎你想象的簡單。
但可惜的是，這手段在短時間內只能使用一次，我也只能選擇一個目標。
要么是戈霍恩，要么是恩佐斯...
討厭的娜迦們磨了一萬年洋工，導致現在恩佐斯本體還被困在泰坦囚籠中，這反而成恩佐斯的‘護符’。
一旦把它連人帶囚籠一起毀掉，能量余波勢必引發艾澤拉斯海底版塊的大變動，那后果太嚴重了。
只能等它脫離囚籠之后再說。
所以，咱們的戈霍恩閣下就走運啦，它將成為第一個體驗到泰坦親手制作的‘大煙花’的上古之神。
真遺憾，這東西本來可不是給它準備的。”
布萊克說的神神秘秘，瑪維也沒有多問，看到海盜現在這幅盡在掌控的樣子，她就知道布萊克肯定是信心十足。
“走，我們去芬娜和小星星那邊看看，她們對付的可是這座城市里最弱氣的怪物呢，我覺得她們應該已經完事了。”
布萊克對瑪維眨了眨眼睛。
兩人手拉手遁入陰影，朝著芬娜和小星星所在的實驗室趕過去。
不過在兩人進入奧迪爾的生物樣本收容室的時候，卻聽到了芬娜正在和小星星爭吵，她們吵得很厲害。
“都怪你！剛才都告訴你最后一劍往左邊的腦袋劈！你非要砍中間的！看看你把這里弄得臟的，我的裙子都被你毀啦！
我差點被怪物感染寄生了！
你賠！”
這是小星星在大叫，但芬娜也不甘示弱的咆哮到：
“你這蠢貨，你剛剛明明可以用閃電為我擋下最后一擊，但你卻膽怯的躲了，你看看我的盔甲！被腐蝕成什么樣了！
要賠償的人是你才對！”
“哎呀，你們兩個別吵了嘛。”
最后是老加尼在弱氣的勸架，垃圾佬之神弱弱的說：
“有你們在這里爭吵的時間，不如來幫我燒掉這些尸體好不好？話說我一頭細顎龍的爪子也很難握住這些元素火把呀。
而且這里都是我的‘同胞們’的尸體啊。
其中有一些在我‘小時候’還見過它們呢，現在就莫名其妙的死在這里了，看著真的好滲人啊。喂，你們兩個過來幫忙好不好？
咦，這個垃圾很別致啊...
拿了！”
在老加尼的“祈求”聲中，布萊克和瑪維走入了這生物樣本收容室，結果一進入其中就被那股該死的味道弄得差點吐出來。
這尸臭味太惡心了。
老加尼這會正帶著一個破破爛爛的“花布口罩”遮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靈活的爪子里抓著幾根燃燒的元素火把，將這些火苗丟在周圍的尸體上。
在它背后的包里，已經裝了滿滿當當的一包“戰利品”。
但布萊克知道，真正值錢的東西肯定還在這里。
老加尼可是出了名的討厭寶貝。
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講，只要跟著它“反向操作”，去那些老加尼特意避開的地方找一找，絕對能找到最值錢的東西。
這垃圾佬之神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所有冒險者都討厭的糟糕軍需官，但它又何嘗不是最好的尋寶師呢？
而在爭吵不休的芬娜和小星星身前，則倒著一具有三個腦袋，墮落身體如小山一樣的腐臭吞噬者畸變體。
這玩意一看就是戈霍恩“搭積木”弄出的怪異生物，它明顯是由三四具洛阿神的尸體融合而成的。
這家伙的存在就是精神污染這個詞的直接證明。
不過好在它已經死了。
被芬娜砍掉了兩個腦袋，整個身體都被小星星用雷霆轟成焦炭，笨蛋藍龍恪守著布萊克的提醒，把這怪物的每一滴血都用翻滾的雷霆凈化過一遍。
導致那怪物的尸體還散發著惡心的烤肉味。
“真是遺憾啊，這么多洛阿的尸體卻無法使用，如果我們能把它們送去諾森德交給洛薩，亡靈天災頃刻間就能擁有一支死亡戰獸軍團了。”
臭海盜遺憾的看著眼前這停尸房，盡管戈霍恩只從這些尸體里喚醒了腐臭吞噬者一個，但剩下的尸體也不能留了。
萬一那個身上殘留著戈霍恩的寄生體，這要是放出去了，布萊克就會成為世界污染蔓延開的罪魁禍首了。
“嗡”
海盜抽出頭狼之鋒抵在地面，從這自然戰矛中引動年獸的祝福，讓年獸的火焰在戰矛頂端燃燒成火把一樣的光圈。
他把戰矛揮了揮，對眼前兩個忽視彼此恨不得當場打一架的姑娘說：
“不就是衣服嘛，不就是盔甲嘛，慷慨的布萊克會賠給你們的，快別鬧脾氣了，來，搭把手，讓火焰凈化一切吧。”
在海盜身后，瑪維已經做出了一個月神祭祀們祈禱月光凈化神術的姿態，就和凈化希里克一樣，炙熱的月光也會把這個鬼地方從頭到尾清理一次。
“老加尼，把你包里那些從這地方撿來的垃圾都拿出來！”
海盜一邊縱火，一邊喊到：
“你真是不要命了，這地方的垃圾也敢撿！小心變成下一個希里克，快，把你的寶貝垃圾拿出來，讓我看...
咳咳，讓我幫你消消毒。
混蛋，不消毒不許亂跑！這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