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臭海盜真是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
一向低調的卡德加為了救老婆意外的闊綽了一把。
他在布萊克的蠱惑下花了重金雇傭了臭海盜的“王牌陸戰隊”，而在金錢力量的驅使下，眾人很快踏上了前往水晶谷的道路。
當然不是走陸路。
希利蘇斯大沙漠的環境實在太惡劣，這一路上也有好幾個暮光之錘的大營地與蟲巢攔路，穿越沙漠沒幾天的時間根本做不到。
但沿著海岸線走海路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以納格法爾號的速度，最多五個小時，就能帶著眾人在靠近大沙漠西北部區域的海岸登陸，從那里穿越沙漠邊緣，前往迦羅娜目前所在的水晶谷，只需要一個小時。
這才是最完美的行軍路線。
在納格法爾號潛入水底飛快航行時，船長室里一大幫人正聚在那里，討論這個臨時決定的救援計劃。
“我們遇到迦羅娜是在四天前，那時候她正在追獵一名暮光之錘邪教徒的指揮官，她干脆利落的完成了使命，但因為長久的戰斗而非常疲憊。
我接納了她。
讓她在我們的營地里休息，同時為我們講述希利蘇斯大沙漠里的一些隱秘。”
風行者媽媽拿出迦羅娜送給自己的沙漠地圖，在布萊克的書桌上攤開，那地圖上畫著密密麻麻的紅叉，每一個都代表著迦羅娜這一年多來在這片大沙漠里完成的刺殺目標。
僅從那些紅點的數量來看，狂野的女獸人自從來到希利蘇斯就一直在不斷的進行殺戮，基本上維持著每天最少殺一個的高效率。。
“不愧是我的朋友啊！”
布萊克撫摸著地圖贊嘆道：
“就這個殺敵效率，足以讓其他刺客大師們五體投地了，雖然比起我還是差了一點。”
“你有一支艦隊協助你，而迦羅娜是孤身行動，真算起來，女獸人的效率要比你高多了，她是個很可怕的刺客。”
風行者媽媽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子，她就事論事的說：
“迦羅娜的力量不僅來自于她出類拔萃的暗殺技巧，還來自于她那顆堅定如鐵的復仇與贖罪之心。
她不是為了殺戮而殺戮。
用你的標準來看，她是個有‘信條’的刺客，她把這片大沙漠視作自己的獵場，是為了一個崇高的目標揮舞雙刃。
從這一點而言，她比你更像個‘圣堂刺客’。
不過根據伊墨瑞爾的描述，迦羅娜對于毀滅暮光之錘的執拗，很可能已經把她送入了陷阱。在那一夜的蟲子襲擊之后，迦羅娜就離開了我們。
她說自己要前往水晶谷完成對古加爾的暗殺，但那里是古加爾準備好的陷阱。”
“沒錯！”
伊墨瑞爾·影衛接話說到：
“在佐拉蟲巢里，我在被虛空吞沒之前聽到了古加爾和蟲群意志的對話，狡猾的雙頭食人魔從佐拉蟲巢帶走了很多精銳蟲子。
那個被你們毀掉孵化室里本來有一支精銳蟲駐扎守衛，但你們也看到了，那里只剩下了五只守衛蟲。
其他的都被古加爾帶走了。
據他說，他還召喚了其拉蟲人。
那肯定是為迦羅娜準備的。
現在距離迦羅娜前往水晶谷已經過去了四天，除去趕路的時間，女獸人估計已經進入了水晶谷，如果她運氣差一點，說不定已經被古加爾擒獲了。”
“這艘船的速度還能再快一點嗎？”
坐在書桌旁邊的卡德加沉默著看著眼前的地圖，在伊墨瑞爾說完之后，他仰起頭，向布萊克問了句。
海盜瞥了他一眼，將一瓶酒塞進卡德加手里，安慰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
“不，你不理解。”
卡德加低聲說：
“你從沒有為誰付出過所有的牽掛，我并不是在貶低你，但我覺得，你無法理解我此時心中的焦灼。
在背叛麥迪文的那一夜之后，我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如果我失去了她...”
“我覺得你只是在自我焦慮。”
布萊克撇了撇嘴，說：
“你應該和我一樣，對迦羅娜有點信心，她那樣的刺客或許會失敗，但想要她死在某個地方的難度太大了。
那是人類七國聯合在一起都沒做到的事，我也不認為古加爾能做到。
你會見到她的，我保證。
如果你確實無法緩解焦慮，那么我建議你去外面走一走，凱恩·血蹄不是我的船員，我沒有理由命令他為我做事。
那厲害的老牛現在正在船艙休息，你或許可以去勸說他幫你救你的獸人老婆，你見過他的戰斗力，對吧？”
“嗯，有道理，如果有凱恩的幫助，我們能更輕松的蕩平水晶谷。”
卡德加霍然起身，大步走出了船長室，去找凱恩求助了。
目送著他離開，臭海盜搖了搖頭，一臉鄙夷的說：
“這就是愛情啊，能讓人沖昏頭腦的玩意，卡德加也很有舔狗的潛質嘛，這個冷靜的法師居然也是那種可以為愛情付出一切的選手呢。
或許我可以利用迦羅娜，讓卡德加心甘情愿的加入我的艦隊，成為一名海盜大法師。
唔，我覺得這會很容易。”
“你別說風涼話了。”
風行者媽媽搖了搖頭，她說：
“你只是還沒有找到那個你愿意為她付出一切的人，在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你也會變的和卡德加一樣。
那種情緒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理解的。
你會被心中的沖動驅使著去毀天滅地，與世界為敵。
我其實不希望你遭遇那種情況，以你能爆發出的破壞力，一旦事情走向不妙，你可能會親手引發很可怕的災難。
在這方面，我對你一向有信心。”
“喂，導師，你說的你好像很有經驗一樣。”
布萊克吐槽道：
“你也有那種可怕的經歷啊？”
“我有三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你覺得呢？”
莉蕾薩將軍感覺到了冒犯，她冷聲說：
“若我沒有一個與我心靈相通的愛人，我是怎么能得到我的孩子們？在我的愛人死于阿曼尼巨魔手中的那一天，我發誓要毀滅森林巨魔的一切。
直到今天。
直到我死后，那份誓言也依舊在生效，那是愛意衍化的仇恨，是所有仇恨中最具破壞力的一種。”
“嘖嘖，我開始羨慕您的丈夫了，導師。”
布萊克咧嘴一笑，說：
“能讓您這樣身份高貴的奎爾多雷精靈，冒著身材走形的風險心甘情愿的為他生下四個孩子，還能讓您為他發誓殺絕森林巨魔。
多么幸運的家伙，很難想象您的丈夫該是如何的有魅力。
說實話，我酸了，
如果我未來能有這樣一份愛情，我可是甘愿放棄我的邪惡理想呢。”
“你或許已經有了。”
風行者媽媽聽到這句話時，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她和瑪維在守望島的第一次相遇與談話，她看著眼前的布萊克，低聲感慨說：
“只是你還不知道而已。”
“什么？”
布萊克聽到這話，頓時眼神古怪的說到：
“您好像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東西，如果它和我有關，請告訴我好嗎？”
“不，我拒絕。”
莉蕾薩將軍擺了擺手，意興闌珊的說：
“有些事你得自己去尋找，我累了，去休息了，到了地方叫我。”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船長室，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布萊克和伊墨瑞爾，臭海盜看向伊墨瑞爾·影衛，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說：
“我剛才說了什么不體面的話，惹怒我的導師了嗎？”
“呃，你或許應該想一想，你說的話有哪句不是冒犯？”
伊墨瑞爾吐槽道：
“當著人家的面調侃人家死去的愛人，你覺得這很好玩嗎？海盜閣下，我的建議是，你或許真應該重新學習一下禮儀。”
“也是哦。”
布萊克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摸著下巴說：
“我說出那種冒犯的話，我的導師都沒有當場給我一箭，看來導師還是愛我的，這真是讓我感覺到安心呢。”
“看來傳聞都是真的，你的自戀真是沒救了，海盜閣下。”
伊墨瑞爾翻著白眼說：
“你真的是很擅長讓別人討厭你呢。”
“哈，這就討厭了？吶，在我告訴你我對你們的鷹爪峰和神射手營地做的事之后，你再討厭我也不遲啊。”
另一邊，風行者媽媽快步走到了納格法爾號的甲板上，風行者媽媽站在船舷邊，抬起頭看著幽靈船上方的海水。
在這幽靜的深海之中，她的心情并不平靜。
她剛才說謊了。
盡管一直偽裝的很好，但伴隨著死而復生的時間越來越長，風行者媽媽早已真真實實的感覺到了死者和物質世界的各種格格不入。
比如，她現在具備的大部分情緒都是“演”出來的。
除了在觸及風行者家族成員，也就是自己的三個女兒和一個兒子的事情上她能迸發出一些屬于自己的真實情緒之外，她對于其他事情已經失去了感覺。
就好像自己的親人是自己與眼前這個世界最后的紐帶，除了他們之外，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任何事情都和她無關。
比如對于她宣稱在自己死去的丈夫面前發下的滅絕巨魔的誓言...
盡管那一日的景象依然歷歷在目，她甚至能回憶起那一日自己心中的絕望與痛苦衍生出的黑暗。但那些回憶就像是瀏覽別人的人生，她已很難在為愛人的死去感同身受。
她其實早已不在乎了。
她不是不知道這樣改變的后果，也不是感知不到自己情緒的缺失，只是很單純的再也無法對其他人和其他事產生好奇。
就像是一面無形的鏡子倒映出的虛幻映象，不管是無聊還是有趣，亦或者深愛或者憎恨，她都無法再觸摸到，也很難有所反應。
她不會將這種感受告訴布萊克。
因為最讓她恐懼的是，自己在距離這個世界越來越遠的同時，自己距離自己的弟子布萊克·肖卻越來越近。
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復活和他有關，所以待在弟子身旁的時候，莉蕾薩·風行者能感覺到自己已經寂滅的情緒似乎又會鮮活一些。
這讓她對自己的弟子有種面對兒子時的親近感。
她很愿意和布萊克相處。
有那么一段時間，她甚至開始有些迷戀這種感覺。
但她知道這樣不對！
這是在背叛自己的過去，背叛自己早已死去的愛人，她可以肯定自己對布萊克的迷戀并不是出于愛情。
但再繼續這么下去，她很有可能會成為第二個薩拉塔斯。
亡靈的執念是很可怕的！
她可能會成為比薩拉塔斯更惡劣的存在。
最少虛空精粹對于布萊克·肖是真的有那么一些愛慕，但她卻完完全全只是單純的想要把布萊克變成自己的所有物！
這是一種很自私很惡劣的想法。
和風行者媽媽所接受的教育以及她過去的人生信條格格不入。
她無法接受自己墮落成那樣的怪物。
于是在庫爾提拉斯大戰之后，風行者媽媽選擇了暫時離開，以此來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順便遠離自己的弟子，讓自己心中滋生的扭曲黑暗冷卻一下。
但事實證明，布萊克的存在對她確實很重要。
她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布萊克。
比如在佐拉蟲巢中，在看到臭海盜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那一瞬風行者媽媽心中涌起的邪惡沖動差點擊潰了她的意志。
亡靈特有的扭曲占有欲在咆哮著讓她對布萊克發動攻擊，擊敗他，用鎖鏈捆住他，把他藏在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這樣...
自己的弟子就能永遠屬于自己了。
布萊克那個小笨蛋根本不知道自己差點就完蛋了，莉蕾薩竭力遏制住了自己的扭曲意志，但她可以肯定，這樣的沖動以后還會有。
最糟糕的是，布萊克對此一無所知，而他身邊有同樣想法的人可不止自己一個。
莉蕾薩將軍基本可以肯定。
臭海盜的另一位導師，艾爾婭·藍月女士心里也有同樣的扭曲沖動，她也是一位亡靈，她也是因為布萊克·肖的原因才得以從萬年絕望中逃離。
她和自己一樣，是因布萊克才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的亡靈。
她們的獨占欲和愛情無關，但那確實是很危險的東西。
因為她們都具備著可以“做壞事”的力量，在某一天如果扭曲的欲望突破理智的枷鎖，布萊克會立刻進入極其危險的處境里。
臭海盜嘴上說著自己是個無情的人，但他對于自己身邊的人實在過于信任。
風行者媽媽抬起頭，看著頭頂海面折射下的蒼白光芒。
她想到。
自己或許應該提醒一下自己的弟子，在以后離自己和藍月院長遠一點？
她真的不想扭曲自己和弟子之間的純粹關系。
更重要的是，瑪維·影之歌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警告過她這件事，守望者典獄長對于亡靈的扭曲占有欲似乎很熟悉。
倒不是說莉蕾薩怕了瑪維，主要是她在和瑪維見面的時候，也以女人的身份感知到了影歌女士心中那種復雜的情緒。
瑪維雖然不是亡靈。
但她對布萊克的渴望要比自己更強烈。
布萊克已經擁有了那種可怕的感情，一旦瑪維因為他失控，同樣會引發相當可怕的災難。
而且一個更重要的問題是，如果布萊克和瑪維之間的感情是艾露恩在默許的話，那么那位月神到底想干什么？
她是要，利用這份感情到達自己的目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以布萊克的性格，他很可能已經落入了月神的某個計劃里。
他已經無法逃脫了。
唉，任何和布萊克·肖扯上關系的事，怎么都這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