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叮檢測到在途的海軍打擊
夜色下的南海鎮外的海岸分外靜謐，是一處釣魚的絕佳地點，不過今晚的情況特殊，隨著傳送門在此地悄然開啟，老巫妖梅里·冬風從其中慢步走出。
他身旁還跟著急匆匆的小吉安娜，后者走出傳送門左右看了看，很快就發現了正在坐在海邊的布萊克。
臭海盜脫了狩獵靴，正把雙腳浸泡在海水中，在他不遠處的水里，小魚人正坐著自己的“海底猛獸”鬼腳蟹，在張牙舞爪的毆打一群本地魚人。
“布萊克先生，你要走了嗎？”
吉安娜跑過來，抬起頭問了句，語氣中帶著多少帶著一絲不舍，而面對她的詢問，海盜憂郁的抬頭看著頭頂的月光，說：
“四處奔波就是我這樣人的宿命啊，我已經在陸地上待了太久，大海在呼喚我。再不回去，我的身上都要因為干燥而蛻皮了。
到那時就太難看了。”
“布萊克先生真會說笑話，你又不是魚。”
吉安娜被逗笑了，她看著海盜，期期艾艾的說：
“那你還會回來嗎？”
“小心眼都藏不住了。”
布萊克低頭看著吉安娜，他撇嘴說：
“話里詢問的是我，但實際上想問的是你的哥哥，對吧？你有什么東西要托我帶給他嗎？或許再寫一封信？”
“我已經寫好啦，請布萊克先生帶給哥哥就好了。”
小法師從自己的行囊里取出一封信，遞給了布萊克，又取出幾枚金幣遞給他，說：
“這是送信的路費。
我知道你不會幫別人白干活的，但我在心里給哥哥夸獎你了喲，稱贊你是一位真正的勇士，我請求哥哥獎勵你。”
“咳咳”
正扭開酒壺蓋子喝酒的布萊克，被吉安娜這句話弄得嗆到，連聲咳嗽，旁邊的老巫妖也露出了一絲迷之微笑。
“行吧，我把信交給他，并且很期待你慷慨的哥哥會給我的獎勵。”
布萊克語氣古怪的說：
“另外，拉文霍德已經沒啦，以后別用他們的渠道送信了，我會教你一個更方便的‘郵政’渠道。
提瑞斯法城堡里的垃圾不要丟，收集起來放在地下室，堆的漂漂亮亮的，不要弄出臭味來。
在你需要送信的時候，把這個東西放在垃圾堆前，然后呼喚海盜們的密約之神老加尼。”
他把一枚自己親手制作的老加尼神像遞給了吉安娜，小法師接在手里看了看，這個丑丑又很有神韻的小神像傳神的描繪出了老加尼那副賊眉鼠眼，搖頭擺尾的樣子。
“它好丑啊。”
吉安娜哈哈笑道：
“又丑又萌的，我感覺我會和它成為朋友。”
“這可說不定。”
海盜聳了聳肩，問到：
“這要取決于你喜不喜歡垃圾...
好啦，告別就到這里吧。
你哥哥的回信或許很快就會交到你手里。但我知道他一直在關心你的成長和安全，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跟隨老梅里學習魔法。
如果在信中得知你的魔法技藝快速強大，我相信，你哥哥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嗯。”
小法師點了點頭，在離開時，她又回頭眨了眨眼睛，對布萊克說到：
“那個...布萊克先生，我可能在一個多月后，要回庫爾提拉斯一趟，我哥哥的好朋友亞瑟·維克雷斯閣下馬上要結婚了，我作為王女必須出席。
我的意思是，如果哥哥有時間，他就算不能出面，或許也可以遠遠的在現場看一眼。你都這么神通廣大，哥哥現在肯定也很厲害了，這應該難不倒他。”
“不，只是我厲害，你哥哥是個廢物。”
布萊克煞有介事的說：
“他只會指撥我們做這做那，一副落難王子的窮酸派頭，說真的，如果不是我欠他一個大人情，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我相信，你見到他的時候，一定會很失望的。”
“不許你這么說我哥哥！”
吉安娜橫眉冷豎的說：
“我哥哥肯定是個默默在黑暗中與邪惡作戰的大英雄。”
“是是是，您說的都對，王女殿下，請原諒一個粗野海盜的無禮，您的哥哥是真正的大英雄，整個世界的人都要崇拜他。”
布萊克很敷衍的說了句，又把小法師打發走，這才看向身旁沉默的梅里·冬風，他說：
“扎克·耀指那件事，謝了。”
“沒什么。”
老巫妖搖了搖頭，說：
“一個被當成替罪羊的可憐蟲罷了，他的死活影響不到大局。我也是來和你告別的，布萊克。
我原本打算帶著我的弟子們前去追查巨魔邪神的事，但達拉然的突發情況讓我短時間內不能離開。
死亡之翼灑下的龍血并沒有隨著時間消散，相反，這幾天我們在清理巨坑里，很多法師都遭受到了墮落血肉的攻擊。
提瑞斯法地區的虛空力量濃度在快速上升，我們要清除它注定要花很長時間。也幸虧我們提前除掉了那片大地之下的可怕黑暗，否則我不敢想象兩股虛空罪孽合流的結果。”
“那巨魔那邊怎么辦呢？奪靈者哈卡就不管了嗎？”
海盜挑著眉頭問到：
“那家伙一旦來到物質世界，會造成的麻煩不比達拉然事件小，古拉巴什巨魔雖然也落魄了，但他們的近況可比阿曼尼巨魔好太多。
一旦哈卡重新組建起墮落巨魔大軍，暴風王國可是首當其沖的要受到威脅。”
“這件事，教會接手了。”
老巫妖語氣平靜的說：
“提瑞斯法議會和教會決定合作。
法奧教宗雖然臥病在床，但他還沒有到不能理事的程度。他派出了由兩名大騎士帶領的一支精悍隊伍，而我會派出卡德加作為提瑞斯法議會的代表。
瓦里安·烏瑞恩國王也承諾，暴風王國會派出一支叢林軍團協助我們進入荊棘谷，三方合力追查‘奪靈者’的蹤跡。”
“還行。”
海盜點頭，擺出一副神棍姿態，說：
“這樣一來，東部大陸肉眼可見的威脅就算暫時平息了，但在這些事情之后，你們或許應該將自己的目光放的更遠大一些。
我的意思是，這個世界不只是東部大陸需要你們。
虛空的仆從們簡直到處都是。
它們是可怕的毒瘤，正等著被你們清掃干凈。有死亡之翼的肆虐在前，那些蠢蠢欲動的深淵行者們或許也會進入一個活躍期。
而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來自惡魔的威脅。
我最開始見到你時，對你說這個世界只是偽裝著和平，現在我用事實證明了我的觀點，這就是個到處漏風的破屋子。
而你們就是它的裱糊匠。”
老巫妖沒有反駁這個說法，在親眼見識了死亡之翼和污染者的面目之后，梅里已經接受了海盜的“未來預言”。
但他并未因此就感覺到驚慌失措或者沮喪消沉。
原因很簡單，如果他們能熬過死亡之翼和污染者的肆虐，那么這個世界上能擊潰他們的事物就很少了。
前途雖然曲折，但卻也藏著一縷光明。
“你接下要去哪？”
他問了句。
布萊克沒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在旁邊和小魚人玩耍的吉安娜，老巫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叮囑到：
“別鬧的太大，別和這一次一樣。那里和這里隔著無盡之海，我們想去支援都來不及。”
“放心吧，這一次是多方勢力恰逢其會，我之前也沒想到之前預想過的最壞情況會接連發生，差點失控。”
海盜伸手撈起自己的狩獵靴，穿在腳上，他一邊從海邊石頭上起身，一邊說：
“下一次我會更謹慎一些。唉，果然如我之前的怪異思考，越是耍弄計謀，越是做出計劃，越能感覺到身為人類總有極限。
不過幸運的是，我已經和一位‘大人物’接上了線，或許我很快就可以不當人啦。”
布萊克哈哈一笑。
他吹了個口哨，天空夜色中就有忠誠的角鷹獸拍打著翅膀從天而降，繞著布萊克跳動幾下又用自己的鹿角碰撞海盜的手臂，帶著一股親昵。
“走了，小蠢蛋。”
海盜翻身騎上角鷹獸，對正在吉安娜跳舞玩的小魚人喊了句，奔波爾霸呱呱叫了兩聲，也登上自己的“御座”。
它爬上鬼腳蟹的座鞍，朝著吉安娜擺手告別，在臨走時還取了自己腰帶上的一個巨魔巫毒飾品，丟給了吉安娜。
這可是很罕見的事，尤其是對于這吝嗇的小魚人來說。
它能把自己的玩具分享給別人，看來它確實很喜歡吉安娜，大概是因為大海的女兒天生就能和這些海洋生物維持不錯的親善吧。
“再見！布萊克先生！等我成為高階法師后，我會去找你的！”
在布萊克坐著角鷹獸起飛，小魚人也駕馭著鬼腳蟹消失在海水中時，吉安娜站在梅里·冬風身邊，雙手放在嘴邊，朝著天空大喊了一句。
月色之下，角鷹獸拍打著雙翼朝著深海前進，被月光照拂的海盜揮起手，頭也不回的搖了搖，很快消失在了黑夜海面之上的霧氣里。
目送著海盜消失后，滿臉笑容的吉安娜沉默下來，她抬著看著自己的導師，輕聲說：
“導師，布萊克先生，就是我哥哥，對吧？
雖然他表現的和德雷克沒有一絲一樣，但剛才...就在剛才，他和我說話的時候，我真的有那種曾經和德雷克聊天的感覺。”
“嗯？你為什么會這么想呢？”
梅里臉色平靜的反問到：
“你覺得你的哥哥，一個死里逃生的落難王子，一個來自庫爾提拉斯的軍人，一個憎恨海盜的海軍，會在自己僥幸活下來之后，發了瘋的選擇成為一名海盜嗎？
還是說，你覺得差點死于獸人之手的他，會在逃生之后，選擇和獸人合作嗎？
用你超乎常人的智慧想一想。
吉安娜，我們是施法者，我們做出任何判斷，都要基于事實和真理，而不是依靠感性的思考。
依靠感覺做事，會死人的。”
“嗯，這倒也是，怎么想都不符合邏輯。”
小法師聳了聳肩，撫摸著腰間的冰雹長劍，她說：
“大概是布萊克先生和哥哥接觸太多，所以也有了一絲哥哥的習慣吧...說起來，導師，一會回去之后，我就要嘗試召喚水元素了。
我從布萊克先生那里學到了一個神奇的魔法，我打算改進一下肯瑞托的元素召喚術，你能幫我嗎？”
“可以啊。”
老巫妖露出了一個冷若冰霜的笑容，陪著自己的學徒走回傳送門里，在消失的那一刻，他回頭看了一眼背后空無一物的夜空。
該死的，差點露餡了！
你個布萊克，好好維持你的海盜本色好不好？
瞧瞧你這拙劣的演技！
差點被一個小女孩發現了。
“咳咳”
剛剛回到納格法爾號上的臭海盜突然咳嗽了幾聲，他不舒服的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對身旁的塞菲爾說：
“肯定是你偷懶了，沒把我的船照顧好，我剛才還看到它的撞角碎了，那可是龍骨撞角！怎么會碎？
你給我個解釋！”
“那是納格法爾號在‘更新換代’，笨蛋船長。”
海盜龍大副抱著雙臂，很不滿的說：
“一天天就知道在外面瞎跑，一點都不關心家里，你的船把死亡之翼的一塊源質背甲‘吃’掉了，這會好像有點消化不良。
舊的撞角破碎了，但新的一直沒長出來。就和我們巨龍換牙一樣，它現在很難受，可能需要你去安慰它。”
“哈？還有這種說法？”
布萊克瞪圓眼睛眨了眨，隨后就吹了個口哨，從懷里取出一枚完美的靈魂水晶上下拋了拋，說：
“我可給我的寶貝船帶來了真正的好東西，它一定會喜歡的，走，咱們去看看它。”
船長打算進入船艙，讓幽靈船下沉到海水中潛行，離開東部大陸。
但就在幾秒之后，布萊克的寶貝烏鴉尖叫著從夜色之外飛入船艙，落在海盜的肩膀上，焦急萬分的蹦蹦跳跳的尖叫著，想要給臭海盜傳達一些重要信息。
“別急，讓我用自然盟約看一看。”
布萊克按住焦躁的小烏鴉的腦袋，激活自然盟約和烏鴉“交流”，希薩莉·黑鴉小姐姐這會恨不得一爪子抓爛臭海盜的臉。
每次用動物盟約時，她都必須調動獸性來偽裝，這個過程非常難受。
但現在介于情況焦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下一秒，寶貝烏鴉看到的景象映入布萊克眼簾，讓臭海盜瞬間瞇起了眼睛。
“吉爾尼斯的先遣艦隊在卡茲莫丹海域布防，他們在布設水雷，看樣子要圍堵納格法爾號返回托爾巴拉德。
我的船被盯上了。
立刻排查原因！”
布萊克回頭看著同樣驚訝的海盜龍，他語氣冰冷的說：
“召喚老加尼向托爾巴拉德送信，讓我的船長們把所有的船都開出來！再讓船艙里休息的混蛋們全部給我起來準備作戰！
吉爾尼斯人不想活了...
很好。
讓我們送他們下地獄吧！”